“說!你們身上的傷都是哪來的!
好啊,既然你們都不愿意說,接下來的十天,就去藏書閣幫師兄們抄寫書籍去吧!”
聽到伏念的話,低著頭排成了一列的弟子們紛紛瞪大了眼睛。
伏念是在半個月前回到小圣賢莊的,與之同行的還有一大批身著統一服飾的少年,這其中有他們曾經的師兄,還有一些不明來歷的人。
來到小圣賢莊之后,伏念帶著這些人就直奔藏書閣,除了伏念僅呆了三天就出來了,剩下的人就好像人間消失了一般。
在這半個月中,陸陸續續有三名弟子犯錯,被伏念關入了藏書閣受罰。
就在前幾天,第一名被關進去的弟子受罰時間已經到了。
據他所說,那些他們不認識的,是第一批在隴西的學院中完成了所有課程的人,而他們所有人在藏書閣內都在做同樣的一件事——抄書,將小圣賢莊內的典籍全部用秦篆抄寫下來。
抄書對于儒家弟子來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里面除了吃飯、睡覺等人必須的活動之外,其他任何事都不許做。
想到那名弟子仿佛逃荒回來的樣子,眾儒家弟子們頓時只感覺一股寒氣直往脊背上竄。
站在隊列最左側,一個身形瘦弱的儒家弟子,仿佛預想到了什么,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顫抖著伸出了左腳,想要站出隊列。
但是他身旁的子慕卻瞥眼狠狠地瞪了他一下,那人抬起的腳懸在了半空中,似乎在斟酌著什么,最終還是選擇了收回。
“顏路,你帶他們去。”
說完這句話,伏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里。
“走吧。”
看了一眼伏念離去的身影,顏路帶著眾人離開了院子,向著藏書閣走去。
停在藏書閣門口,顏路回身掃視了一圈眾人,問道:“相信藏書閣里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你們確定不打算招?”
看到眾人紛紛低下頭一言不發,顏路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推開了藏書閣的大門。
“進去吧。”
望著眾儒家弟子踏入藏書閣的沉重身影,顏路長嘆了一口氣。
他突然感覺自己對于儒家好陌生,張良僅是幾天沒見,就開始變得行蹤詭異了起來,伏念更是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現在就連這些弟子們,也有了即便甘愿受罰,也不肯說的秘密。
站在藏書閣的門口,顏路想了許久。
伏念的確很奇怪,但顏路深信,能夠讓伏念那么上心,一定是為了儒家,因此他打算先找張良問清楚,這幾日究竟發生了什么。
離開藏書閣,繞過中央庭院,顏路來到了張良的房前,抬手輕輕叩響了房門。
等了片刻,發現并沒有人來開門,正欲轉身離開,卻聽見了身后傳來了張良的聲音。
“子明,師尊找你。”
花園中,天明正快步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迎面一個儒家弟子伸手攔住了他。
然而天明并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走的更加快了,回頭看著那名儒家弟子,敷衍道:“好的,我這就去課堂。”
儒家弟子們中雖然有一部分看不起天明的,但大部分人只是隨波起個哄,當做玩笑一樣,并沒有多厭惡他。
回頭看著快步向海邊屋舍走去的天明,那名儒家弟子提醒道:“子明,子明,你的方向錯了,課堂在后邊。”
“好,我馬上就趕過去。”
嘴中雖然這么說著,但天明腳下的步伐反而更快了起來。
逃出了花園,天明剛出院墻的洞門就“撞”上了一個白衣少年,雖然說是撞上,但其實天明根本沒有碰到對方,二人之間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天明直接就被彈飛了出去。
“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沒關系。”
聽到那幾名儒家弟子受罰,天明的心中害怕極了,這些人只是挨打就要被關十天,那他這個動手的可怎么辦。
待的這幾天里,他也聽說過那個藏書閣的恐怖之處。
捫心自問,自己這種看到書就頭痛,一聽課就想睡覺的人,如果進了藏書閣去抄書,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如果你說的是昨晚的事情,的確和你的關系并不大。”
聽到這個陌生中又帶著點熟悉的聲音,天明一臉疑惑地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白衣少年,正欲問些什么,但卻在看到對方臉的一瞬間愣在了那里。
“怎么了,不認識我了?我們今天可是帶了老朋友來看你的。”
“老朋友?小黎!你說的是小黎嗎!”
天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對方是在說誰,從地上爬起來,一臉希翼的樣子看著白衣男子。
揮了揮手,一把刀憑空出現在了二人中間,唐刀樣式的刀“愉快”地繞著天明轉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天明的身前。
這個白衣男子就是嬴修遠了,他之所以來此是為了把原屬于天明的“奇遇”還給對方。
一方面是因為,他們下一步的計劃還需要天明、少羽和石蘭三人去攪局,沒有了非攻和丁胖子的刀法,天明恐怕連即將到來的陰陽家圍剿都躲不過去,就更不用說去蜃樓搗亂了。
至于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單純的不想看著對方白白送命。
他和天明算是認識的比較早的,那是在滅韓之后了,天明還沒多大的時候,二人在秦皇的花苑中見過一次,他還逗尚且年幼的天明玩兒了一會。
或許是對于間接殺了荊軻的一絲愧疚之感,亦或許是回想起當初麗姬溫柔地看著哭成了淚人一般天明的眼神,已經將墨家握在了手中的嬴修遠,并不打算對天明繼續下手。
“臭小子,今天我可是來做送財童子的,以后你回憶起以前的事,可不要找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