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賢莊位于桑海城邊緣一個不大不小的山丘上。
整個山丘除了位于最頂端的小圣賢莊,以及兩條上山的路之外,就只有山腳下零零散散地居住著幾戶人家。
除此之外,這附近就再也沒有任何人了。
桑海的繁華熱鬧與這里的淳樸寧靜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褪去了所有的浮華,儒家將“大隱隱于市”這幾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此時,山腳下。
一隊身著黑甲的秦軍邁著整齊地步伐朝著小圣賢莊走去。
來到小圣賢莊的門口,站在最前面的將軍向左右揮了揮手,士兵們立刻分成了兩縱隊,然后在各自領頭的將士帶領下分立于道路的兩側。
秦軍剛剛站好位置,從小圣賢莊的側邊,一前一后走出來了兩個男人。
打頭的男人身著棕褐色長袍,腰間掛著一個翠綠色的玉佩。
男人的額前掛著一綹短發,剩下的長發則是用冠束在了一起。細長的眉毛壓的十分低,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鼻子下面的八撇胡,以及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修剪的棱角分明,全身的每一處地方都整齊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而跟在他身后的男人則顯得隨意多了。
淡藍色的長袍配上白色的內襯,頭發也不像前面那個男人一樣刻板,兩綹長發垂在臉頰兩側,剩下的頭發前后相疊然后束進冠中。
隨意中帶著幾分整齊,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十分舒適。
來到秦軍領兵將軍的面前,刻板男人行了一禮,道:“宇文將軍。”
男子也回了一禮道:“伏念先生不必客氣,您像他們一樣,叫我成都就可以了。”
“禮儀法規,不可逾越。”
看著伏念臉上的嚴肅表情,宇文成都一陣無語。
按理來說,他們是相對較早跟隨嬴修遠的,二人之間的關系應該還行,但事實卻并不是那樣的。
身為武者,儒家那一套規矩宇文成都打心底里討厭,所以他并沒有主動接觸過伏念。
再加上伏念每天奔波于隴西各地的學校,而且嬴修遠每年的聚會對方大多都是待到一半就受不了離場了,因此他和伏念之間其實十分生疏。
既然伏念不愿意,宇文成都也沒必要強迫,轉而看向他身邊的男人,道:“這位是...”
“是我的師弟——顏路。”
行了一個抱拳禮,宇文成都說道:“原來是儒家的二當家,齊魯三杰之一的顏路先生,真是失敬,失敬了。”
顏路回了一禮,笑著說道:“虛名而已,比起宇文將軍,在下要遜色許多。”
看著性格迥異的二人,宇文成都內心感嘆不已。
“不知長公子殿下和六公子殿下何時到來?”
收回心神,宇文成都看向伏念,道:“龍虎騎兵好像去了蜃樓那邊,公子是直奔這里的,應該會比長公子要早來一會。”
點了點頭后,伏念行了一禮,道:“那我和師弟就先去準備了,這里就勞煩宇文將軍了。”
“職責所在。”
凝視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宇文成都長嘆了一口氣。
“誒呦”、“啊”
隨著一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兩個小孩從東側的樹林中滾了出來。
宇文成都緩步走到那兩個小孩的身旁,上下打量起來二人。
那個紫衣服小孩最先反應過來不對勁,從地上一躍而起,雙手握拳架在胸前,做好了攻擊的姿勢,雖然在宇文成都看來漏洞百出,但對于一個年紀不過十幾歲的小孩來說,算是好的了。
而另外一個黃衣服小孩就遜色了許久,半天發現不對勁,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學紫衣小孩,做了一個似是而非的防御動作。
“你們,是什么人。”,盡管這二人處處透漏著奇怪,但畢竟對方只是個小孩子,因此宇文成都并沒有出手的打算。
看著二人不知在嘀嘀咕咕說些什么的,宇文成都正要再問一遍。
突然,他的身后由遠及近地傳來了一個聲音。
“子明,子羽。”
從側門緩步走出來的張良,目光直接越過了宇文成都,看向他身后兩個小孩。
被忽然叫到的二人有些手足無措,互相對視了一眼后,急忙放下了拳頭。
看了一眼張良,在看向身后的兩個小孩,宇文成都問道:“他是在叫你們兩個?”
嗯啊了半天,二人急忙點了點頭。
二人臉上的神色變化十分之快,總感覺剛才張良并不是在叫他們一般,宇文成都的心中起了疑,問道:“你們兩個是儒家弟子?”
“是的,是的。不用懷疑,我們絕對是真的儒家弟子。”
“兩個不孝子弟,客人馬上就要到了。你們還在胡鬧,還不趕快給將軍賠不是?”
聽到張良的確認,宇文成都心中的疑惑消散了一些,二人剛才臉上慌張的神色雖不似作假,但也極有可能是被他嚇的。
看了一眼作揖行禮的二人,宇文成都轉頭望向走過來的張良,抱拳行了一禮道:“張良先生,這就不必了,胡鬧是小孩子的天性,不必如此嚴苛。”
走到宇文成都身旁,向著對方作揖回了一禮后,張良說道:“請將軍恕罪,只因子房管教不嚴,才會出此差錯。”
“這都無妨。公子和長公子應該快到了,張良先生還是趕緊帶著人進去吧。”
再次行了一禮,張良道:“有勞將軍了。”
“子明、子羽,還不趕緊跟我進去。”
兩個小孩點了點頭,急忙快走兩步,站到了張良的身后。
向宇文成都點頭示意之后,張良抬起步子,就要向小圣賢莊內走去。
然而,就在黃衣小孩經過宇文成都的身邊時,宇文成都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對勁。
忽然眉頭一皺,一把抓住了黃衣服小孩的胳膊,厲聲問道:“說!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