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三道破空之聲傳來。
外表上看起來如同羽毛一樣輕盈的羽刃,側端卻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本就身受重傷的蓋聶,對付衛莊一人已經讓他有些力不從心了,又哪里有精力分出二心,去防備他人的暗算。
再加上場上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衛莊和蓋聶的身上,以及白鳳隱匿氣息的本領,整個中央大廳內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三支向著蓋聶背后襲來的羽刃。
“小心!”
聽到這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熟悉聲音,蓋聶下意識地愣了愣,緊接著便聽見身后傳來兩聲金屬撞擊的聲音。
轉過頭去,一道鮮艷的血花在蓋聶的眼前掠過,然后在他不敢置信地眼神中,端木蓉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端木蓉胸口上刺入了一半的羽刃,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另外兩枚羽刃,蓋聶瞬間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端木姑娘!”
伸手扶起端木蓉,感受著懷中人的氣息越來越弱的,蓋聶卻只能干著急。
另一邊的端木云看呆在了原地,他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當初明明請去禁地搜刮寶物的墨鴉,順路救下端木蓉,還故意讓對方給她下了一定劑量的迷藥,就是不想讓她摻和進來,但不知道為什么,端木蓉還是出現在了這里。
體內渾厚的真氣噴薄而出,下一刻,還在一旁尋找機會下手的白鳳如遭重擊,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墻上。
衛莊冷眼看著端木云,他不清楚端木云為何要出手,但不管是為了什么,端木云都沒有資格教訓他的人。
越過半跪在地上,懷中還摟著端木蓉的蓋聶,衛莊一個閃身來到了端木云的身側,手中鯊齒朝著對方的右臂揮砍而下。
端木云雖立刻抽劍迎擊,但他手中的劍只是秦國軍營中最普遍的那種制式長劍,又怎能是妖劍鯊齒的對手,趁著劍被攔腰斬斷的那一剎那,端木云使用凌波微步來到了衛莊的身后。
手中的斷劍向著對方的后背刺去,衛莊反身用鯊齒彈開了對方手中的斷劍。
看著手中僅剩下劍柄的“劍”,端木云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年伐楚之戰中,楚王為保楚國血脈,將劍池的鑰匙“賣”給了嬴修遠,所以他們的手中其實并不缺好劍,但端木云為了追求最后的天人之境,早就放棄了使用名劍。
隨手扔掉了手中的劍柄,端木云無視了衛莊的敵意,緩步向著蓋聶走去,衛莊是個聰明人,眼下整個機關城無論內外,都是他們的人,想要對付他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把她交給我吧,公子的醫術并不比她差多少,如果快點,或許還來的急。”
盡管端木云努力想要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但蓋聶還是從對方滿是焦急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的關心之意。
抬起頭詫異地望著眼前的神秘人,蓋聶有些分不清對方究竟是敵是友。
“如果你想讓她死,那就繼續拖著吧。”
蓋聶思考片刻,最終還是決定讓對方接手,他并不是相信對方,而是相信嬴修遠。
看著面前的神秘人伸出雙手,抱起昏過去了的端木蓉,蓋聶也站了起來,在對方轉身的那一剎那,蓋聶無意間瞥見了對方的左手。
“你是...”
端木云沖著蓋聶搖了搖頭,然后緩步向大廳外走去。
在經過衛莊時,端木云停了一步,低聲道:“她若死,我便讓整個流沙給她陪葬。”
“什么,你說這是嬴修遠為了引我們去而設下的一個局?”
山谷之中,燕丹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不斷地在盜跖面前來回踱著步。
盜跖盤腿坐在地上,額頭上向外冒著冷汗,逍遙子則是坐在他的身后,一道道金色的真氣,正緩緩地往盜跖的體內輸送而去。
在一旁思考了許久,張良抬起頭望向燕丹道:“如今我們尚不清楚嬴修遠的虛實,但對方已經掌握我們的所有底牌,眼下我們絕不可輕舉妄動。”
燕丹也很清楚這一點,但此時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計策,連忙問道:“不知子房可有高見?”
“高見倒談不上,我只是覺得,在解決這些問題前,我們首先要了解,讓墨家弟子心甘情愿叛變的根本原因,還有嬴修遠此次進攻墨家的原由究竟是什么。”
盜跖艱難地抬起頭,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白鳳在機關城內追殺我的時候,我發現整座機關城已經變成了一個空城,嬴修遠的手下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如今整個機關城僅有內核有人,其中大部分還是衛莊的手下。”
聽到這句話,張良臉色一變,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機關城內沒有一個人?”
盜跖肯定的點了點頭。
看到張良的臉色忽然變得難看了起來,燕丹問道:“怎么了?子房,你有什么新發現嗎?”
“巨子可還記得,幾個時辰前,大司命的襲擊嗎?”
“記得,她后來被趙子龍救走了。”
“那么在這個時間里,嬴修遠還有他的手下在做什么?”
“攻打機關城。”
“那現在呢?”
“不知藏在了哪里?”
“并不一定是藏了起來。”
燕丹瞬間被點醒了,恍然大悟道:“你是說...”
“沒錯,他們應該是全員出動了,至于嬴修遠此次共打機關城的真正目的,恐怕就是為了我們反秦聯盟的項上人頭了。”
“利用了信息不對等的時間差。自己先不露面,以流沙進攻機關城為餌,迫使我們援助,然后用早就布下的暗手一舉拿下機關城,讓我們再次加快救援的速度,然而,其實他早已在這里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我們往里鉆。”
張良不甘心地說道:“可惡!明明就是嬴修遠幾年前滅韓國就用過的方法,這次竟然又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