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共有大大小小近十幾個國家,月氏是其中最為強大的。
自秦與月氏、狼族通商后,不僅狼族在不斷地向外擴張,月氏也在四處征戰,不過他的對手并不是草原上的其他部落,而是西域各國。
有了大量的糧草和武器的供應,月氏的發展十分迅猛,很快就統一了西域各國。
但近些年來,逐漸變得自大起來的月氏王開始不滿足于現狀,幾個月前他親自前往深山之中,向隱居在里面的一名神秘老者,請來了滅狼族之計。
在成功襲殺了狼族的一大批將領后,月氏王并沒有急著進攻,狼族在統一了草原后,手下的人口劇增,如果他們貿然進攻,極有可能敗給對方,兵力上的絕對差距讓月氏王不得不放棄這個好機會。
萬般無奈之下,月氏王選擇先向頭曼表示這次事情于自己無關。
這種話頭曼當然不會信,到時候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打回來,但月氏王早已在暗中布置了大軍,只要狼族的大軍殺到,他們就可以甕中捉鱉。
月氏王的計劃的確成功騙到了頭曼,但他不知道的是,在狼族的軍營中,還有韓非這等人物。
雖然知道前方有埋伏,但韓非并沒有避開,而是依舊選擇向前挺進,同行的索頓仿佛有什么心事,沒有發現任何不對之處。
狼族的大軍不斷向前疾馳,韓非一邊指揮著大軍防備四周,一邊環視著附近的地形。
他這次的主要目的,是要想辦法消耗狼族和月氏的兵力,如果對方直接滅掉狼族的大軍,月氏極有可能會趁此機會統一整個草原,那么這些年來的努力就白費勁了。
眼看大軍即將進入大漠,韓非在眾將不解的眼神中,下令戒備四周,并且減緩行軍速度。
不遠處的一座高坡上,一個頭戴氈帽,身穿裘衣的濃眉大漢正爬在那里,觀察著前面的大軍。
大漢身旁的一個年輕將士小聲說道:“將軍,這狼族的大軍一路上都是在馬不停蹄地往這里趕,怎么剛一進我們的埋伏,突然就開始謹慎起來了?不會是...”
年輕將士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身高僅六尺左右,面容長相極其猥瑣,走路還縮手縮腳的男子弓著腰跑了過來。
當來走到濃眉大漢的面前時,男子直接伏在了地上,貼在大漢的耳旁小聲說道:“將軍,派下去的斥候都回來了,說他們后方并沒有其他部隊,這些人應該就是全部了。”
濃眉大漢點了點頭,此人的長相雖然猥瑣,但還算有些本事,跟隨了他許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一次差錯。
大漢轉過頭去,對著蹲在身后的年輕將士說道:“吩咐下去,準備進攻。”
“可是將軍...”
“難道你想違抗軍令嗎?”,大漢不悅地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年輕將士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急忙轉身過去整備人馬。
看了一眼身后排列整齊的騎兵,再望向正一步步向他們靠近的狼族大軍,即便是身經百戰的他也不禁微微有些緊張。
“戰鼓!”
震天的鼓聲緊跟在大漢的吼聲后面響起,沖殺之聲緊隨其后,面對從四面八方奔騰而來的騎兵,狼族的士兵們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突襲而來的騎兵并沒有和狼族的大軍做過多的糾纏,等沖殺的勢頭一耗盡,騎兵便立刻向后退去,然后排列陣型繼續沖殺。
在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狼族的大軍已經死傷過千,現在索頓也來不及糾結于其他事,當即對他身邊的一個年輕將領下令道:“提拉,讓各都尉整頓人馬,準備向東突圍。”
吩咐完自己的手下,索頓對身旁的一個壯漢說道:“伊斜,帶領你的人馬攻出去,盡量纏住他們,不讓他們騷擾大軍撤退。”
一條條命令有條不紊地下達,望著臨危不亂的索頓,韓非的心中不禁升起一陣佩服之意,索頓能夠以平民的身份,坐上原右賢王的左將軍之職不是沒有理由的。
可惜他為人太過忠義,讓他背叛狼族,轉投秦國幾乎不可能。
山頭上的濃眉大漢看出了狼族想要逃走的意圖,但他卻并沒能力阻止,狼族的兵力比他們要多太多,趁他們不備突襲還好,如果是正面對抗,他們必輸無疑。
大漢緊盯著狼族陣中殺出來的一隊隊騎兵,急忙轉頭對著身后的士兵說道:“在擊鼓。”
鼓聲再次響徹戰場,襲擊狼族的騎兵突然轉頭向回跑去,帶兵出來的伊斜向前追了幾米,便放棄了繼續追擊,掉頭向撤離的大軍追去。
頭曼城中,王座上的頭曼突然一拍面前的桌子站起身來,怒聲說道:“大軍未進大漠便遇到了襲擊,他‘韓信’還有臉在請兵!”
聽到頭曼的話,下面的士兵將頭埋得更深了。
胡姬望了一眼頭曼,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下面的士兵先退出去。
待到士兵離開,胡姬揉著頭曼不斷起伏的胸口,輕聲說道:“大王先不要生氣,此次討伐之事,‘韓信’這個人可是十分謹慎,他為什么明明覺得有問題還有讓大軍繼續前行?”
看到頭曼的疑心已起,胡姬打算再添一把火,繼續向頭曼煽風點火道:“那是因為雙方一旦交戰,就意味著月氏和我們狼族的戰爭打響。”
“戰爭只要開始,前線的兵力就無法隨意撤回,他乃是右賢王,前線將士的任命可是全憑他一人的心意。”
頭曼的臉色一變,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
胡姬搖了搖頭,打斷了頭曼的猜測,“‘韓信’即便手握兵權他也不敢兵變。”
“他雖然手下有足夠多的兵馬,但大王不要忘了,那些人可都是我們狼族人,他們是絕對不會自己打自己的。”
“那...”
“冒頓年紀尚小,又十分聽他的話,在我們狼族人心里,他可是下一任的單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