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月光照射在了城內的一片建筑群上,這里曾經是楚王負芻為了方便自己游玩所建造的住所,但現在它已經成為了新楚王的行宮。
建筑群里的大部分行宮都已經熄滅了燈火,在邊角處還有一間宮殿仍然燈火通明,墨家的一眾人中除了燕丹都聚集在里面。
大鐵錘是個大嗓門,他的聲音就算是隔了很遠依舊能夠聽到。
“山下這么多農家弟子守著,他們還會那個澤什么陣,就不能上來幫一下忙嗎?”,大鐵錘說完猛地捶了一下桌子,他的話聲如洪鐘,語氣中還帶著一絲抱怨之意。
燕丹因為身體原因先下去休息了,一天的鏖戰再加上被嬴修遠的爆發斷去一臂,他的身體無法支撐他繼續主持這次會議。
既然燕丹不在這里,作為二把手的高漸離就當起了這個重任,墨家這次出力最多,損失的也最為嚴重,弟子們對于農家都有了一絲怨言。
看了看周圍弟子和大鐵錘一樣都是一副不忿的模樣,高漸離解釋道:“這次計劃是巨子和昌平君一起設計的,農家的人之所以一直守在山下也是巨子的安排,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嬴修遠在山下埋伏大軍。”
“我們現在可是盟友,這種誅心之話切不可在提起。”,高漸離在眾人中的威望也是很高的,在聽了他的話后眾人心中的怒氣也漸漸消了一點。
眾人雖然已經稍稍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但大鐵錘顯然不打算就這樣糊弄過去,“可是...”
正想說些什么,高漸離一個眼神瞪了過來,伸出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看到這個動作大鐵錘也只得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急忙結束了這個話題,高漸離把明天的任務給眾人派發了下去,領到任務的墨家弟子相繼離開了宮殿內。
將最后一個人打發走,整個空蕩的宮殿就只剩下高漸離,大鐵錘和盜跖三人,高漸離向著盜跖示意了一個眼神。
盜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心領神會,一個縱身向大殿外竄去,剛走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盜跖就再次回到了宮殿內。
盜跖跳上了自己剛才的座位,半蹲在那里身子微微前傾,小聲說道:“剛剛門外的那幾個人都走了,我們這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像我這樣的高手,他們應該是害怕暴露自己就提前溜走了。
高漸離早就習慣了盜跖這種不著調的性格,回過頭來看向一旁神色有些尷尬的大鐵錘,“我知道他們一直把我們墨家擋在前面對抗秦國,但現在我們是在他們的地盤里,說話一定要注意。”
大鐵錘摸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是我沖動了,我以手中的鐵錘發誓,保證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看到大鐵錘認錯,高漸離也沒有一直抓著這點死揪著不放,他的本意也只是想讓大鐵錘改改他那沖動的壞脾氣。
這只能算作一個小插曲,在確定了周圍沒有人監視后,這次的墨家會議才真正開始。
高漸離這邊才剛剛將燕丹離開時的布置說完,大鐵錘就又開始耐不住性子了,“巨子是在開玩笑吧,我們都搭進去這么多弟子了,還要我們去刺殺嬴修遠?”
“真要去的話就讓農家去,昌平君和農家是真的覺得我們墨家好欺負嗎?”。
看到二人一副無奈的樣子看向自己,大鐵錘有些自暴自棄地說道:“我不管,我們墨家不能在死人了,農家該為這次的戰爭出一份力了。”
高漸離知道山頂上的最后一站讓大鐵錘仍然心有余悸,但他又何嘗不是,那一戰簡直就是他一生的噩夢,即便是現在回憶起來,他的身子也會因為懼怕而有些微微顫抖。
就在呂布等人撤離后,嬴修遠的身上散發出了一股黑色的真氣,整個身體忽然變得腫脹了起來,身上那被鮮血染紅的上衣也因此開始有了撕裂之聲。
嬴修遠手上的劍也拔出了鞘,銀白色的劍身逐漸被黑色所吞噬,他手中的劍居然在眾人的眼前由單刃變成了雙刃。
在場的人還沒來得及驚訝,嬴修遠整個人就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燕丹的右手輕輕搭上了腰間的墨眉,渾身的肌肉都處于一種緊繃狀態,他能夠感受到空氣中有嬴修遠存在的氣息,但他就是不知道嬴修遠到底在哪里。
另一邊的衛莊神色也開始慌張了起來,他今天和嬴修遠打了一整天,嬴修遠在抬腳的時候他就知道嬴修遠又要使用凌波微步了,但這次的速度和今天他所用的速度簡直就不是一個次元的。
作為一名出色的劍客他比在場所有人的直覺都要敏銳,他那能夠感受到嬴修遠的氣息,甚至能夠判斷他在那個方位,但他的身子卻反應不過來。
這是實力上的絕對碾壓,這種恐怖的感覺他只在自己師傅身上感受過,他的腦中不斷分析著嬴修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就當衛莊剛剛陷入沉思之中,一聲慘叫將他驚醒,只見燕丹捂著自己的胳膊跪在了地上,地上的一小截斷臂還緊緊握著墨眉。
燕丹的左臂居然從肘部被一分為二,具體是誰干的已經顯而易見了,此時場上就只有兩個敵人,對面的趙子龍一臉驚訝之色望著燕丹,那就只有可能是嬴修遠了。
大鐵錘頓時暴跳如雷,伶起了手中的巨型鐵錘,環視著四周大聲喊道:“嬴修遠,你這樣暗中刺殺算什么好漢?有種的站出來,我和你一對一單挑。”
看到沒有人說話,大鐵錘口中再次罵道。身子也隨之轉動著,正當他剛轉過身時,一個渾身冒著黑色真氣的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大鐵錘也被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驚的連忙后退,但他才剛剛退了一步,面前的人又忽然消失不見了,還在納悶之時,大鐵錘突然感覺自己的小腿猛地一疼,整個人開始不受控制,自己向后倒去。
緊接著,伴隨著砰的一聲,大鐵錘就這樣坐在了地上。
就在此時,嬴修遠也現了形,黑色的真氣縈繞在他的周身,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嬴修遠嘲諷道:“就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敢口出狂言?我就是站在這里讓你打你也打不過。”
正在羞辱大鐵錘的嬴修遠沒有發現,農家的眾人已經暗中結成了陣勢,剛想繼續嘲諷下去,一道蔚藍色的真氣向著嬴修遠飛來。
此時的嬴修遠身處一種玄奧的狀態之下,整個山頂上的所有人做了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一個側身就躲過了這道真氣。
再次冷笑了一聲,嬴修遠看向正不斷向他逼近的農家七人,眼神中充滿了輕蔑和譏諷,“你們農家除了擅長圍攻之外還會點什么?”
田光不甘示弱的回敬道:“你嬴修遠雖然年紀輕輕,但你捫心自問一下,你挑起了多少戰爭,殘害了多少仁人志士?我農家若是不替天行道,恐怕這天下將永無安寧之日。”
嬴修遠不屑地笑了笑,諷刺道:“一天天的凈說些廢話,喊些破口號,也沒見你們替天下的百姓伸張什么正義。活生生的一個古代版的鍵盤俠。我告訴你,汝妻子吾養之,汝無慮也。”
嬴修遠的話讓田光怒不可遏,沒有和嬴修遠繼續浪費口舌,直接發動了陣法,一股寒冷的真氣在陣中彌漫了起來。
黃色的光芒在農家六堂的堂主腳下閃起,田光則是拔出了手中的劍,貼身上前,嬴修遠腳下的凌波微步正要發動,一塊冰柱就向著他的身子擦了過來,一直在旁邊的衛莊也向著嬴修遠逼了過來。
嬴修遠不慌不忙,手中的劍橫在胸前擋住了飛來的冰柱,借著這道力量,身子向后倒飛了出去,就在他以為躲過了危險時,嬴修遠又感應到了自己的身后刺來一劍。
周身的黑色真氣猛地一震,身子也隨之變換了身形,接連躲過了三個殺招,即便是以現在嬴修遠的狀態也有些吃不消。
他不僅要躲避農家和衛莊的殺招,還要時刻控制著自己體內混亂的真氣,以防自己的身體撐不住體內這股龐大的真氣,最終導致自爆。
嬴修遠這邊剛剛穩住腳跟,陣外就飛來了一道冰錐,因為一直將注意力放在農家七人和衛莊身上的緣故,嬴修遠沒有太過注意陣外的人。
冰錐也就這樣砸到了嬴修遠的身上,還沒容嬴修遠反應過來,陣中和陣外大量的冰晶向著嬴修遠激射而來。
隨著冰晶越來越多凍住嬴修遠的冰柱也越來越大,看到冰柱內的嬴修遠沒有繼續反抗了后,眾人也停止了手中的真氣。
眾人還沒來的急慶幸,就聽見了冰柱發出了一陣咔咔聲,高漸離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手急忙貼上了面前的冰柱。
可他手中的真氣還沒來的急向那塊巨大的冰柱輸送,冰柱就從中間直接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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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來。
嬴修遠渾身散發著白色的霧氣,看向一旁的高漸離,眼中充滿了凌厲的殺意,“這就是傳說中的‘風蕭蕭兮易水寒’?有趣,今天別人可能死不了,但你必死!”
嬴修遠正要欺身上前先殺了高漸離,一直站在他身后衛莊和田光直接一個縱身站在他的面前,將他攔了下來。
無奈之下,嬴修遠只得在陣中和二人纏斗在一起。
陣中頓時閃過無數道刀光劍影,在打了幾何回合后,嬴修遠感到著自己體內的真氣開始變的越來越散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底牌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彈開田光和衛莊二人,嬴修遠手中的劍勢不斷累積,衛莊感受著空氣中那驚人的劍意,向有些不明情況的幾人喊道:“攔下他,這一劍不能讓他發出來,否則我們都會有危險。”
陣外的高漸離,大鐵錘和盜跖三人也不淡定了,正想要上前攔下嬴修遠時,站在一旁一直都插不上手的趙子龍站在了嬴修遠的身后。
白色的真氣從趙子龍的體內迸發了出來,抬起手中的槍指向想要偷襲的墨家三人,“想要偷襲公子你們問過我了沒有?”
趙子龍雖然也使出了自己最后的力氣,但也只能攔下墨家三人,農家的七人和衛莊則是繼續向嬴修遠奔去。
衛莊的劍在不斷靠近著嬴修遠,就在此時,嬴修遠動了,那一劍恍若一道雷霆,在快到極致的速度下還具有一股不可撼動的力量。
劍起,劍落 在場的眾人除了趙子龍外都仿佛遭受了重擊,身子變的搖搖欲墜了起來,那漫天的血花訴說著這一劍的恐怖。
宮殿內,高漸離三人好像再次看到了那個畫面,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身上的傷口,那驚天的一劍仿佛再次在眾人的面前重現。
三人愣了許久,直到外面的一陣混亂聲將三人的思緒又重新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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