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落魄的韓非,嬴修遠嘲諷道:“韓公子是否還堅持著自己的驕傲?”
“一階階下囚哪來的驕傲可談,這個時候你這個大秦的六公子,費了這么大的力氣屈尊前來,莫非只是為了來看個笑話?”此時的韓非只能無奈的自嘲著。
“韓公子可否恨李斯。他不僅害你入獄,更是使出百般手段,想讓你死在獄中。”嬴修遠沒有選擇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自顧自地問著。
“成王敗寇,這個世界可從來不講道義。”嬴修遠盯著韓非的眼神,他看的出來韓非所言非假。
看著眼前的韓非,嬴修遠終于知道父王為何這么喜歡他。甚至不惜提前打亂攻伐六國的計劃,也要發兵韓國把韓非搶過來。
“父王渴望建立一個完整的法治之邦,但是他太自傲了。法制可以暫時統治一個國家,卻永遠無法做到父王所希望的傳以萬世。”
看著韓非逐漸認真的表情,嬴修遠暗道:“有戲”
“你是荀子的學生,應該知道荀子曾經說過的,那句話震驚天下的話吧。”
聽到嬴修遠提到自己的恩師,韓非來了勁,帶著自豪口氣的說道:“當然,人之初,性本惡。”
“你覺得人是什么?”嬴修遠沒有停下來,繼續拋出一個問題。
嬴修遠的思維跳躍,讓韓非也是感覺很奇怪“人也是一種動物,只有通過刑罰的約束才能教化。”
“這樣吧,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嬴修遠沒有繼續拋出問題,反而打算直接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韓非感到十分詫異,這嬴修遠居然和一個將死之人做交易,于是奇怪地問道:“什么交易?”
“我救你,而作為條件你來我的手下做事。”
嬴修遠雙手食指交叉示意,說道:“十年,只需要十年。十年之后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但是韓非這個名字你永遠卻不得再碰,也不能私下聯系你的好友。”
“沒問題。”韓非也百思不得其解。這嬴修遠的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但卻也只能先答應下來。
嬴修遠從懷里拿出一顆藥丸,在手里把玩著。
“這顆藥外面是蠟,封住了毒性,此毒雖然毒性猛烈,但是毒性己經經過了中和。”
贏修遠一邊說著,一邊把藥遞給了韓非。
放到了韓非手中后,嬴修遠接著解釋道:“中毒后人會立即休克,陷入假死狀態,但是也有風險,若是一天之內不服下解藥,恐怕是扁鵲在世也難以醫治。”
想了想贏修遠繼續說道:“而且這顆藥對于不同體質的的人量不同。現在還無法掌握用量,若是多一分則是劇毒之物,少一分則無法達到效果,所以你只能賭”
聽完了嬴修遠的話,韓非看著手里的藥丸,陷入了沉思。
嬴修遠淡淡的說道:“這是一場豪賭,賭的就是你的命。韓非,你可敢?”
突然,韓非把手中的藥丸直接扔進了嘴里,咕咚一下吞了下去。
看著嘴角慢慢開始滲血的韓非,嬴修遠臉上一個大寫的懵逼,在內心我是誰,我在哪的一系列社會三問后才反應過來。
嬴修遠抓起正坐在地上的韓非,失聲道:“你瘋了,這就直接吞下去。”
“哈哈哈,我承認你很聰明,但是卻漏了最重要的一環。我比你更了解李斯,他是我的至交,即便是在怎么恨我,他也不會自己親自動手。因為這是下下策。”
韓非推開了嬴修遠的手,直接很光棍的躺在了地上,悠閑地的說道:“反正只要我‘死’了,一切陰謀的都會煙消云散。”
雖然夜已深,但是秦王還在批閱各地呈上來的奏章,一旁的小太監提醒道:“大王夜已深,該就寢了。”
秦王看完了手上的竹簡,然后放在一旁。
小太監拿起了竹簡,放在了秦王身后的架子上。
“報,報...”秦王剛剛準備離開,一個小太監便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在門口直接跪了下來。
看向下面的小太監,秦王說道:“出什么事了?”
小太監緊張的都有些結巴,急忙說道:“稟大王,韓非,韓非在死于獄中。”
“你說什么!”秦王驚的直接站了起來。
小太監驚得繼續說道:“就在剛剛,獄卒發現韓非被人毒死于牢中,夏醫師說已經無藥可救了。”
秦王失落的坐了下來。
雖然打心眼里可惜這個人才,但是卻也無可奈何。相比之下他更需要的是李斯,所以對于李斯的行為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秦王著對著下面的太監說道:“宣,赦免韓非之罪,喪葬禮儀按大夫規模。即刻開始著手準備,明天一早就讓他入土為安吧。”
翌日,韓非“死亡”的消息傳遍了滿朝文武。
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看向李斯,但是卻又感覺哪里有所不對。
“李斯你怎么看?”秦王用著看似漠不關心的口吻問著。
李斯冷汗直流,稽首道:“大王,此人在秦國大牢之內竟能如此輕易的毒殺韓非,而現場竟沒有一絲痕跡,定是江湖高手所為。”
秦王還是用著平淡的口氣問道:“你覺得應該怎么處理?”
李斯鄭重地說道:“大王,此人竟如此蔑視秦國法度,應當派人即刻捉拿在逃兇手。”
“現場竟找不到一絲掙扎的痕跡,而毒藥又是直接由嘴進入,可見此人身手之高,繼續查下去也查不出來什么,直接結案吧。”秦王無奈的擺了擺手。
對于韓非的死,李斯內心也是懵逼的,這陰陽家傳承有數百年了,殺一個人的手段居然如此低級。
同時收到消息的還有陰陽家,月神聽了也是很奇怪。
就算你急于置韓非于死地,這動手也太快了。而且你既然要自己動手,還透漏給陰陽家這么多消息,又是何用意?
一個巧妙的誤會讓所有人都不敢深究這件事。
剛剛被從棺材里扒出來的韓非還正在沉睡中。
嬴修遠急切的問道:“怎么樣?”
一旁的醫師一邊收起藥箱,一邊說道:“公子,他己經脫離危險了,剩下的還需要慢慢進行調理,此藥的毒性雖然不大,但畢竟是毒藥。”
雖然此次事情極為棘手,但好在現在秦王不想深究,而陰陽家與李斯又不敢繼續查下去,此事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