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黎安明回答,羅乾象便又自顧自的說道:“好久沒喝過了。”說著,便一口悶了下去。“好酒!”
黎安明見狀,不由得笑了笑,道:“羅將軍好膽量!”
“如果黎公子要害我,不用等到現在,就憑你手上的兵馬,別說取我性命了,就是直接打到永寧去都沒人能攔住你。”羅乾象放下酒杯笑了笑說道。
見狀,黎安明索性把整瓶酒都放到了他面前,說道:“羅將軍請便!”
說完,他也自顧自的端起酒杯聞了聞,繼續說道:“此酒產于茅草村,故得名華茅酒,不過在下覺得這名字不夠好,把茅草村及其附近幾個村子整合后,改名茅臺鎮,這酒嘛,理所應當的便成為了茅臺酒了。”
茅臺酒因產自貴州仁懷茅臺鎮而得名,但這個地方最初并不叫茅臺鎮,而是叫茅草村。
中國歷史上的唐代,國境的西北和西南兩大地區幾乎同時出現白酒蒸餾技術。其后宋、元、明三朝間,位于今大方縣以東不足百公里的播州一帶,制作白酒運用的就是這種普通釀酒技術。
明萬歷二十年,明朝發動了平息播州土司楊應龍之亂的戰爭,遵義境內農業遭受崩潰性的破壞,而蜂擁而至的前后共20多萬官兵,酗飲歡宴,播州白酒的消費量陡增。
相對集中在仁懷茅草村的酒作坊主便被迫采用對整地窖酒醅進行多輪次發酵蒸餾取酒,其間摻入部分新原料的辦法,以便充分利用酒醅中的淀粉含量,節省來源不足的高粱、小麥。
于是在茅臺村酒作坊中產生出了一套“多輪次摻沙發酵蒸烤”茅臺酒生產基礎工藝。此后這里各代酒師又相繼創造了“堆積工藝”,使多輪次間摻入的新原料得充分發酵;有的酒師又把第一次蒸餾得到的質量較差的酒液潑回酒液潑回酒醅使之在再次發酵中增香。
于是又產生了茅臺酒生產的“回沙工藝”。之后,又有了高溫制曲、大量用曲、端午踩曲、重陽下沙、陳釀及其他環節的技術。
大約發端于明萬歷二十八年前后的茅臺酒生產工藝,到清乾隆初年,歷經一百多年初步臻于完備,并產生了一個獨樹一幟的白酒酒體,聲名遠揚。
從清朝末年起,因茅臺酒聲名日震,人口大增,遂改茅草村為茅臺鎮。
不過現在因為黎安明的到來,茅臺酒的名字提前了一百多年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
這個時代所謂的華茅酒,并不是特指某一家酒坊釀造的酒,而是那一片酒坊所釀造的酒都叫華茅。
羅乾象聞言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轉而是拱手問道:“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黎公子是否愿意解惑?”
黎安明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后,才笑著應道:“但說無妨!”
“據在下所知,黎公子手上可謂是兵強馬壯,不過在下不解的是,為何黎公子要坐看西南大亂呢?”羅乾象舉起酒杯遙敬了黎安明一杯后問道。
黎安明也舉起酒杯回應了一下,然后才笑了笑說道:“西南各土司與朝廷各自為政,加上各地流官貪腐橫行,導致民不聊生,百姓流離失所,如果有機會改變這一切,何樂而不為呢?”
“在下明白了,黎公子你這是養寇自重?”聽黎安明這么一說,羅乾象頓時若有所悟的說道。
黎安明笑了笑也沒有隱瞞,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后說道:“現在被你們占領的各地官員都已經屠戮一空了,不瞞你說,主要是在下手中缺少接管各地的官員。”
羅乾象聞言搖頭笑了笑,他知道,這恐怕只是黎安明的一個借口。比起奢崇明他們那等莽夫,自從他發現遵義境內的土司漸漸的消失后,羅乾象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遵義。
后來經過多番打探,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數量,但是他已經知道了遵義還隱藏得有一支戰力非常恐怖的軍隊,而威遠衛不過是黎文海放在表面的軍事力量而已,加之威遠衛已經經過了黎文海的改編,恐怕此時這支軍隊也不是一般的衛所軍能比的。
扶國禎在遵義損兵折將的消息果然驗證了他的猜想,據他所知,扶國禎一萬人攻打一個小小的桐梓居然而不得,要知道,那時的桐梓守軍可是同時在兩線作戰,一面要應對扶國禎部一萬人的攻城,一面還得北上趕水鎮等地占領各要道。從這就可以看出經過改編后威遠衛的戰力如何了。
本來他是準備圍困成都趁機投靠朱燮元的,作為目前在四川任職最長的官員,羅乾象也就對他有所了解。不過后來聽說主事的不說朱燮元,而是總督張我續后,加之聽到遵義傳來的消息,心思斗轉間,羅乾象便決定趁著回來招兵的機會見一見遵義方面的官員。
主要是因為張我續初來乍到,羅乾象對他不熟,加之因為以前初來乍到來此的官員總會對他們這些土司狠狠的敲上一筆,導致他對這樣的官員有種本能的厭惡。
見羅乾象不說話,黎安明也自顧自的喝酒吃菜。
羅乾象見狀,不由得開口問道:“難道黎公子就不好奇在下為何來此嗎?”
黎安明聞言,放下正準備夾菜的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笑著說道:“羅將軍想要說時,自然會說的,又何須在下多此一問?”
聽到黎安明的話,羅乾象便知道,不管自己怎么選擇,這黎公子根本就是信心十足,自己要投靠他,他只要信心十足的等待自己的下文就是了;就是自己反悔了,對方也并不在意。
想到此,羅乾象便嘆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后,說道:“其實在下歷來主張的是漢彝共處,不過漢彝雙方官員似乎都不希望如此,你們漢人的官員看不起我們彝人,而我們彝人的官員卻都是想著如何自立為政。”
說到這兒,羅乾象不由得搖頭苦笑道:“不過在下觀遵義府這兩年的變化,倒是發現了一幅在下理想中想要見到的漢、夷共處的畫面,就連這藺州,雖說才經過一個月,但在下不難看出,底下百姓們似乎更有活力了些。”
在這個主張漢家正統的時代,官員們看不清其他民族也實屬正常,黎安明是因為深受現代民族政策的影響,加之身處西南這個多民族地界,他只能選擇民族融合的政策。
“其實不管漢人也好,彝人也罷,底層的百姓們所需要的不過是溫飽而已,只要解決了他們的溫飽問題,他們還有什么可在乎的呢?”黎安明聞言笑了笑,道:“至于是漢是夷?對他們來說,能無憂無慮的活著,就是天大的恩賜了。”
聞言,羅乾象頓時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可惜的是那些流官不明白,那些土司們也不明白。”
黎安明見狀,頓時笑了笑,說道:“如果羅將軍不嫌棄,在下這里...........”
“求之不得!”沒等黎安明說完,羅乾象便連忙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一個信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