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燝、黃克瓚二人聞言一愣,皆不知天啟為何關心一個小小的遵義府?不過黃克瓚還是趕緊回道:“回陛下,到張我續向朝廷發出求援示警時,遵義因為仁懷的羅氏反叛而丟了仁懷縣,其他各地無虞。”
天啟聞言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二位愛卿有所不知,遵義威遠衛指揮使黎文海在今年四月來京述職時,就曾向皇祖父提醒過西南可能要發生叛亂的事,不曾想被他一言中的了。”
因為方從哲被彈劾去職后,劉一燝才接任的內閣首輔,所以對于之前的事他肯定不知道,對此他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得說道:“回陛下,遵義就在叛亂的永寧的東邊,可能正因為如此,作為遵義主官的黎文海才看得更加清晰吧。”
“好了,既然無事,二位卿家就先退下吧,關于西南的戰事,明日早朝時拿出來議一議,然后便照辦吧!”天啟見狀,頗為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
“是,臣告退!”劉一燝、黃克瓚見狀,連忙拱手一拜,然后便退了出去。
等二人下去后,天啟才松了一口氣,頗為慵懶的喊道:“魏伴伴!”
“皇爺,奴婢在呢!”一旁的魏忠賢聞言,連忙諂笑著上前應道。
因為深得朱由校寵信,在朱由校登基后不久,李進忠便由惜薪司升任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提督寶和三店,天啟還給他賜名叫魏忠賢。
“朕記得皇祖父派人去過遵義,是誰啊?現在在何處?”朱由校開口問道。
魏忠賢聞言連忙笑著回道:“回皇爺,先皇是派過內侍前去遵義,那人叫李永貞,現投在兵杖局掌印太監諸棟幕下。”
天啟聞言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你去把他找來,朕有事問他。”
魏忠賢聞言心中一動,連忙應道:“遵旨!”
自從萬歷皇帝歸天后,作為曾經萬歷皇帝身邊的內侍,李永貞一時沒了去處,后來經過多番打點,才投在了兵杖局掌印太監諸棟的幕下。
不過近來諸棟病重,李永貞一時也不知道該干嘛了,正當他頗為迷茫時,魏忠賢找上了他。
“見過魏公公!”見到魏忠賢,李永貞黎安明見禮道,別看他以前混得好,但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的他當然不可能與魏忠賢這個皇帝近侍比。
魏忠賢見狀笑著點了點頭,道:“李公公,許久不見!”他本不用親自過來的,不過一想到皇上親召,這李永貞說不得以后會得到重用,魏忠賢便想著親自過來,一來這李永貞曾經給過他幫助,二來是想試著拉攏一番。
“不知魏公公找奴婢何事?”李永貞只得尷尬的笑了笑,問道。
“不是咱家找你,是皇爺相召,走吧!”魏忠賢笑了笑,說道。
李永貞聞言一陣激動,連忙神不知鬼不覺的遞過去一張銀票,笑著問道:“敢問公公,不知陛下召奴婢所謂何事?”
“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這么客氣。”魏忠賢先是笑著把銀票推了回去,才說道:“陛下找你,是為遵義的事。”
“多謝公公提攜!”李永貞見狀,連忙拜謝道。他正要找靠山呢,這不就來了嗎?
經過朝議,朝廷最終決定升朱燮元為四川巡撫,調派楊愈茂為四川總兵官,調登萊副使楊述程、安錦副使劉芬謙等率軍入川平叛,調湖廣、貴州、云南等地兵馬入川援救成都,不過最讓人不解的是,天啟皇帝升黎文海為四川副總兵官,鎮守遵義。
而就在朝廷派出兵馬來平叛時,貴州的水西土司早已在磨刀赫赫的準備著了。
在云貴川三省交界地區,歷史上為彝族篤慕俄家族統治,后來家支分散,在烏蒙山和赤水河廣大地區建立了許多政權,如烏蒙、烏撒、東川,茫部,水西、永寧等。
水西安氏祖先濟火“通道”“納糧”助諸葛亮南征有功,唐代開成元年“鬼主阿佩內附”。宋代普貴時發展成為羅氏鬼國。元代設亦不薛宣慰司,明代水西靄翠歸附,被賜姓安。
明代初年規定水西和水東以鴨池河為界,水西最高長官任宣慰使,水東最高長官任宣慰同知。水西安氏掌印,水東宋氏協助安氏處理政務。
為了加強控制,明廷將宣慰司衙門設在貴陽城內。如果按照今天的話說就是畢節市的市長是在貴陽辦公。
而且朝廷對安氏控制相當嚴格,非有公事不得擅還水西,若有事暫還水西,須奏請批準,以印綬宣慰代理。水西安氏如果有公事必須返回轄地,其職務由水東宋氏代理。達到相互監督,相互牽制的目的。
在政權官署構架上,水西逐漸形成了“九扯九縱”的政治制度,所謂九扯九縱便是九個不同的官職分為九個不同的品級。如總理行政的長官為“更笡”品級最高,參與軍機大事稱為“慕魁”品級次之。掌管祭祀稱為:“誠幕”等等。
水西土司所轄夷人,種類不一,曰羅羅、曰宋家、曰蔡家、曰仲家,曰龍家、曰曾竹龍家、曰打牙仡佬、曰紅仡佬、曰花仡佬、曰東苗、曰西苗、曰紫姜苗、曰賣爺苗,習俗各異。水西土司轄下彝族占了三分之一,苗族人口其次,然后為漢族和百越民族。
在這些民族中,自然是以彝族勢力最大,其兵常冠諸苗,雖然彝族的社會地位高于苗族和布依族,但是彝族內部又有劃分。主要統治階層還是以黑彝為主,最高統治者稱為“俄”。
恰在此時,水西安氏的“俄”是年幼的安位,所以水西的實際權力便掌握在了其母奢社輝和其叔貴州宣慰司同知安邦彥的手里。
“按照時間來算,成都的求援奏折此時應該已經到了京城了。”奢社輝坐在主位上,漫不經心的說道。
安邦彥聞言也是漫不經心的回道:“是的,朝廷態度如何,再等一個月,到年后也就知道了。”
說完,兩人都笑著看向一旁的一個十來歲的小孩,那小孩見狀,頗為懂禮的說道:“一切僅憑阿姆、叔父做主。”
這小孩便是水西宣慰使安位,雖然此時的他內心非常憤怒,但他還是不得不裝出一副笑臉。
遵義,對于外面的事情黎安明暫時還不關心,此時的他終于見到了前身那位戰爭狂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