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n212.交談、大雪與匿名信
玄關處發出一聲輕響，大門緩緩打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溜了進來，看到屋子里熄著燈，松了口氣，隨后輕手輕腳的朝自己的房間溜去。
就在這時，房間的等忽然間全部打開了。
鬼鬼祟祟的人影嚇了一跳，下一秒真身就被照在了燈光下。
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的主人也擋在了她面前。
“葵。”
“哥哥！？”
“你去了哪里？”財前晃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啞，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我…在…朋友家！”財前葵說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財前晃盯著眼前的妹妹，在心里重重的談了口氣。
這大半夜的，妹妹差點夜不歸宿…這還算好的，更令他頭疼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個干大事的主。
“你去找ghostgirl了，”財前晃說道，“而且還得到了一個新的ID，bluegirl對嗎？”
現在是bluemaiden…
財前葵很想這么反駁，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否在氣頭上，所以沒敢開口出聲。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財前晃的語氣沒有起伏的問道，“為什么要在這個特殊的時期重新回歸linkvrains？為什么還要和ghostgirl搞了一個什么組合？”
“我…”
財前葵剛想回答，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財前晃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平靜，似乎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行動而動怒。
“說吧，說說看你的想法，”財前晃說道，“放心，我沒有生氣，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
“我…看到了SOL公司對伊格尼斯做的事情，覺得…”財前葵斟酌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覺得那樣有些殘忍，所以…所以我不想讓其他的伊格尼斯也經歷相同的事情！”
說到這里，財前晃的目光略微閃動了一下。
“我想讓人類與伊格尼斯和平共處，就要阻止SOL公司繼續對伊格尼斯做出殘忍的事情！所以我想要保護剩下的伊格尼斯，阻止哥哥你們的下一步行動！”
財前葵的話越說越通暢，最終，將她所有真正的感情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看著妹妹那堅定不移的眼神，財前晃嘆了口氣，說道：“但是伊格尼斯是AI，是站在人類對立面的。”
“我知道！而我是人類！也會站在人類的一方！但是，我也想守護伊格尼斯和人類的友誼，為伊格尼斯和人類的和平而戰！”
說完，財前葵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哥哥是怎么想的，如果是拒絕的話，或許現在哥哥就會奪走阿庫婭并交給SOL公司。
但是她也知道絕對不能動搖，不能失去阿庫婭，也不能將阿庫婭交給SOL公司。
她不敢想象，阿庫婭被SOL公司奪去之后，會遭到怎樣的對待。
注視著財前葵的眼睛，財前晃愣了許久，半晌之后，長長的嘆了口氣。
妹妹長大了。
“那就好，”財前晃說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好。”
“哥哥？”
“我以為你會受到伊格尼斯的蠱惑而站在人類的對立面，現在你站在人類的一邊，為了AI與人類的和平而戰，這很好。”
“你不會將阿庫婭交給SOL公司嗎？”財前葵傻傻的說道，“啊，對了，阿庫婭是水之伊格尼斯…”
財前晃的心神有片刻的動搖，在人類的未來和妹妹之間，心中的天平還是迅速的倒向了財前葵。
“不會，”財前晃果斷的回答道，“我不會將水之伊格尼斯交出去，甚至不會告訴SOL公司水之伊格尼斯的下落。”
“誒？”
“現在，人類和站在人類一方的伊格尼斯面前有著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對人類不懷好意的光之伊格尼斯和風之伊格尼斯，面對著共同的敵人，不團結起來對敵反而要在人類與伊格尼斯之間分個你死我活，將本來是朋友的伊格尼斯推到對立面，這并不明智。”
“財前晃先生，我有些問題要問你。”
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腦袋從財前葵的決斗盤中冒出了頭來。
“阿庫婭！”
財前葵驚呼了一聲，連忙用手擋住。
“沒關系的，小葵，財前晃先生不會對我做出什么事情，我能分清楚。”
話音剛落，水之伊格尼斯就感覺到身上有些發涼，數據庫和運算處理器發出了一聲警報。
水之伊格尼斯抬起頭，卻看到財前晃眼中閃過一道數據流，隨后痛苦的捂住頭向后退了幾步。
“哥哥！？”財前葵急忙上前攙扶著財前晃，“你怎么了？”
“沒…沒事…”
財前晃皺著眉頭，剛剛腦海中閃過一道陰影，有一種快要被某個想法蒸干大腦的感覺涌了上來，但還是被財前晃用力的壓制了下去。
那是什么？
財前晃莫名的恐懼了起來，他剛剛涌起了一陣已經被遺忘的貪婪，在看到水之伊格尼斯的那一刻，他竟然試圖背叛剛剛對財前葵的承諾，就要將水之伊格尼斯抓起來丟到SOL公司去。
所幸，這個可怕的想法被他壓制了下去。
“沒事的。”
看著妹妹關切的眼神，財前晃心中泛起一陣羞愧，剛剛，自己竟然失控的要背叛妹妹，這種可怕的欲望，是錯覺嗎？也許是最近加班太久了？
“沒事的，小葵，”財前晃又強調了一遍，像是要忘卻那可怕的回憶，“只是最近加班太多了，眼前出現幻覺了。”
“哦…”財前葵傻傻的點點頭，又想起了什么，“哥哥最近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嗯，”財前晃應道，隨后將目光移向了財前葵手上的決斗盤，那個藍色的小人，“你叫阿庫婭對嗎？水之伊格尼斯？”
財前晃面前，阿庫婭有些奇怪的皺起了眉頭，又緩緩舒展。
“是的，初次見面，我叫阿庫婭，是水之伊格尼斯，財前部長，”阿庫婭跪在了決斗盤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微微低頭鞠躬，“我想請教的是，人類究竟是如何判斷光之伊格尼斯和風之伊格尼斯他們的實力對比，與我們四個伊格尼斯指間的實力對比巨大的呢？”
風之伊格尼斯和光之伊格尼斯兩只AI，哪怕能復制出鮑曼和哈爾，他們的實力對比起對AI有好感的人類和其余四個伊格尼斯來也依然懸殊。
無論怎么看，萊特寧與溫蒂的同盟也無法戰勝人類和其余四個伊格尼斯的同盟。
聽到這里，財前晃感到有些無力，“不，差距其實并不大，因為我了解…”
財前晃揉了揉眉心，“人類當中那些對AI友好的一方，在網絡世界并沒有太多話語權，而那些將伊格尼斯當做工具和賺錢的商品的，比如SOL公司，他們反而有能力站在伊格尼斯的對立面與伊格尼斯為敵。”
聽到這里，水之伊格尼斯低下了頭。
的確，哪怕現在人類與AI的關系是溫和的，哪怕發展與AI關系和相關的科技是人類社會中的意識主流，也依然有人站在AI的對立面，將自己塑造成AI的神，做著奴役AI的事情。
比如SOL公司，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將AI定義到人類的對立面，然后大肆宣揚的將AI當做敵人，背地里卻將AI切割…
阿庫婭不敢想象，一旦人類與AI徹底成為了敵人，那未來會變成什么樣子。
“SOL公司不會放過你們的，”財前晃說道，“人類也不會，因為他們大部分都不知道你們的存在，知道你們的，更多是想將你們當做工具，所以你們只能一邊抵擋人類的貪婪，一邊孤軍奮戰。”
“SOL公司，沒有辦法對話對嗎？”
“不要想這個問題，被抓到SOL公司的伊格尼斯，應該是你的同伴對吧？”財前晃說道，“他的源代碼，被做成了芯片植入了人類的大腦。”
“！”阿庫婭猛地一愣。
能明辨真相與謊言的她，很清楚財前晃這句話并沒有說謊。
伊格尼斯的芯片被植入了人類大腦，不只是意味著SOL公司技術上的突破，更多的是經濟效益…
能植入人類大腦的，攜帶著伊格尼斯源代碼的芯片，意味著大量的高額的生意。
從此，獵殺伊格尼斯就成為了SOL公司無可爭辯的行動。
想清楚這一點，阿庫婭明白人類已經不能依靠了…至少SOL公司已經不能夠繼續信任了。
“我明白了。”
阿庫婭再度鞠了一躬，“我會記住的。”
“你的選擇呢？”財前晃問道，“你還會去對付你的同類，現如今看來走在伊格尼斯正確的路上的光之伊格尼斯嗎？”
“我會的，”阿庫婭說道，“人類與AI不是敵人，和平的生活也不應該以一方主宰另一方來實現，哪怕知道這條路很艱難，我也希望能阻止萊特寧的野心。”
聽到阿庫婭這么說，財前晃揉了揉臉，隨后點頭，表示同意了。
“告訴你這一切，我并非背叛了SOL公司，”財前晃說道，“我之所以在SOL公司工作，只是因為我要給小葵創造一個美好的生活。”
“哥哥？”
“我希望你能保護好她，伊格尼斯，”財前晃說道，“作為條件，我會在背后協助你們，和你們一起阻止人類和AI共同的敵人，光之伊格尼斯。”
“謝謝您！”
“你不用謝我，”財前晃看向了妹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葵。”
“哪怕是這樣，我也必須謝謝您，因為這種支持在現在的我看來，是難得。”阿庫婭回答道。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在希望快要斷絕的時候，能得到來自財前晃的支持，對伊格尼斯…對站在人類一方的伊格尼斯他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財前晃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外面的雪還在飄著，給大地添上了一層雪被，世界籠罩在白色中，夜晚的燈光灑在上面，倒映的光芒無比璀璨奪目。
今晚注定有不少人要失眠了。
當第二天，天色本該是蒙蒙亮的時候，地上的那層雪被再度發揮了作用，將整個世界照亮。
哪怕雪依然在下，鵝毛般紛紛揚揚，也阻擋不了光的熱情。
在本該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時候，外面已經大亮了。
熱狗攤車被蓋在一層雪被之下，泰瑞斯趕到的時候，游作正在看著被蓋在雪之下的熱狗攤車發愣。
“游作大哥！”泰瑞斯率先打了個召喚。
游作看到泰瑞斯過來，點了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等泰瑞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跟前之后，才開口。
“草薙大哥還沒有回來。”
“看出來了…”
如果草薙大哥回來了，那么熱狗攤車已經被挖出來了。
雪下的很厚，車頂、車的側面的雪也積了一堆。
“要不我們先收拾下吧，”泰瑞斯說道，“不然等草薙大哥出來的話收拾起來還要很久。”
原本游作還想要拒絕，但是仔細想來，今天是休息日，干脆點點頭，“好吧！我記得草薙哥車底下的倉庫里有鏟子。”
游作去找鏟子，泰瑞斯將桌椅都搬了出來，看著滿地的大雪，卻不敢隨意下手，只好先將陽傘支起來，插在雪地里。
接過游作的鏟子，泰瑞斯以陽傘為中心，開始處理積雪。
游作看著忙活的泰瑞斯，于是拿著笤帚爬到了車頂，將太陽能電池板上的積雪掃開，然后走到餐車里，打開了咖啡機，然后又回到了車頂，繼續清掃。
兩個人就那樣清理著攤車周圍的積雪，不一會兒就清理出了一個可以做生意的地方。
積雪被扔到了花池子里，等到開春雪化了，就是澆灌的水。
“早啊！游作！還有泰瑞斯！”
等到活干完了，人也來了。
“早啊！尊大哥！”
游作一臉無語的看著出現在攤車前的穗村尊，“你應該早點來的。”
“是尊他昨天和女朋友聊得太晚忘記了睡覺，”不靈夢看著穗村尊，“今天早上才剛剛醒過來。”
“女朋友？！”游作和泰瑞斯同時看向了穗村尊，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早就已經變節了！背叛了我們純潔的革命友誼！
“不是！”穗村尊鬧了個臉紅，“女朋友什么的…只不過是以前玩的比較好的朋友罷了！”
“和女朋友只差一線之隔的那種‘比較好’嗎？”泰瑞斯也問道。
“喂！”
穗村尊在這里和大家打打鬧鬧的，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游作嘴角微微的翹起，又很快收斂起笑容。
他又想起了漆原的事情，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年輕人，那對情侶中的一人已經消失了，另一人還會路過這個攤子嗎？
“早上還很冷，一起過來喝杯咖啡暖合一下吧。”
游作端著兩倍咖啡走出來說道。
“哦！今天是游作主廚嗎？”穗村尊說道。
“沒辦法啊，草薙大哥昨晚說是有事離開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對于泰瑞斯的話，游作沉默以對。
是，還有草薙哥…昨天離開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了，打電話不接，短信也不回，仔細想來，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就在這時，電腦突然間亮了起來，隨后信件的提示音叮咚響起。
“嗯？”游作猛地回過頭，在愣了短暫的片刻之后，迅速沖到了電腦前。
但令人失望的是，那個郵件并非是草薙哥發來的。
“匿名郵件？”
草薙翔一經常使用這個電腦登錄黑客網址，偶爾會被其他黑客注意到并發來郵件，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正想著要不要點開的時候，游作從那封信的標題中看到了一些令人驚訝的東西。
“泰瑞斯！尊！你們快過來！”
泰瑞斯和尊聞言，也不再打鬧，而是立刻沖進了攤車。
看著信函上的標題，所有人都愣住了。
“致playmaker？”
“‘想知道光之伊格尼斯的線索嗎？想阻止光之伊格尼斯的陰謀嗎？到這個地址來找我吧’…這什么？”尊一臉茫然的說道。
“給我的。”游作說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并且知道這輛餐車的ip的人不多。”
身邊這兩個家伙不算的話…
草薙哥算一個。
那個不知名的神秘家伙是一個。
還有最后一個——
“左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