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n189.歸來、事件與終點站
“嗡——”腦海中熟悉的嗡鳴聲傳來，時隔數天，再次聽到這個聲音，漆原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大概就像是蟑螂出現在你面前而不是你身后的卑微心安。
漆原回過頭，之前來盯班的警察從兩個變成了一個，看來是偷懶了還是有其他任務…
不過既然有一人在這里觀察著，那么至少那個白色影子不會擅自襲擊自己。
那么，那個神秘的白影，現在在哪呢？
樓頂，白色的身影抱著雙臂，居高臨下望著下方被監視的漆原，沒有對他們采取什么行動，隨后轉身，重新回到了linkvrains世界。
今天的目標，貌似不是他們。
“怎么了？”林檎抬起頭，有些奇怪的看了漆原一眼，“累了嗎？”
“沒…”漆原搖了搖頭，“只是在想，剛剛買下那家熱狗攤的炸蝦。”
“emmmmm…其實那個大叔的炸蝦味道還是可以的…”林檎還想替受害者袒護一下，“至少！至少那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不要在背后評論別人啦。”
“沒，我真心的，至少能讓店主找到一些自信吧？”
與此同時，一盤炸蝦端到了游作面前。
游作愕然的盯著盤子里的炸蝦，然后抬起頭，看了眼一臉笑容的草薙。
“我請客！嘗嘗看吧！”草薙殷切的說道。
游作盯著那些賣相不錯的炸蝦看了許久，終于認命的嘆了口氣，抓起一只塞到嘴里，但只是咀嚼了一會兒，低下頭滿腦門黑線。
“太甜了。”
有人會在炸蝦的時候放糖的嗎？
高蛋白質的嘌呤與糖的甜味以及油混合在一起，不搭配著什么清淡或是咸味的東西吃不下的吧？
“誒！？這樣嗎！？”草薙一臉驚訝，“我還覺得油炸食品和糖搭配起來挺不錯的！”
游作長嘆一口氣。
“游作大哥！出事了！”就在這時，一旁的泰瑞斯忽然間喊道，“DEN城西南方向！有大批警車在聚集！警察封鎖了道路！”
“西南方向？”游作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站起身抓起決斗盤，“我們快走！”
草薙還在收拾東西，“游作！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草薙哥就別去了！”游作說道，“道路被封鎖了的話，車沒有辦法開進去！”
“那你們要怎么過去？”
“總會有辦法的！”游作和泰瑞斯一邊跑一邊喊道。
“那你們小心一點！”草薙將東西收拾了起來，臉上卻收不住對游作他們的擔憂。
目送著游作他們離開，草薙自言自語道：“沒問題吧？”
不過，游作也是為了尋找仁才一起經歷這種事情的，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能快一點找到…
就在這時，一條訊息忽然間主動從外界接入了草薙翔一的電腦。
草薙翔一看到這條通訊，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因為他看到信封上分明寫著“致playmaker的助手草薙先生”。
這是什么？惡作劇嗎？
草薙翔一四下看了看，這個時候也沒有什么客人，于是關閉了熱狗攤，揉了揉手指，“我倒要看看，是誰的惡作劇擺弄到了我頭上！”
然而，在看到落款的那一刻，草薙翔一的腦海里嗡的一聲炸響了。
這封郵件的落款是——光之伊格尼斯，萊特寧。
“仁…”擄走自己弟弟意識的萊特寧挑在這個時候給自己發信息是什么意思？挑釁嗎？還是發出勝利者的宣言？
腦海中一團亂麻的草薙翔一將郵件調到了第一頁，隨后一句一句的看著。
這封信件帶著殷切且熱情的話語，像是某個貴族邀請客人前去他們家赴宴，但是看著這封信件，草薙翔一的表情隨著文字的轉動一點點的陰沉了下來。
DEN城的西南側，靠近附近的山巒，最接近整個城市日落的地方，在這里，教堂的鐘聲忽然間敲響。
本不是禮拜的日子，教堂周圍卻圍滿了人。
如果不是閃爍的警燈和一群群打著黃帶包圍這里的警察的話，也許別人會以為今天是什么節日。
胡子拉碴，領帶松開還打歪了，風紀扣和第一顆扣子全都松開，滿身大汗的警官急匆匆趕到了這里，和同事打了個招呼。
“警官！”
“別寒暄了，里面的情況如何？”
“正在調查，”那個警員回答完，又主動匯報了一下情況，“今天不是禮拜日，所以教堂里沒有多少人，只有一名神父和幾個前來拜訪的家庭，十五分鐘前，一名持刀歹徒忽然闖了進去，封鎖了窗口和大門，挾持了里面的人質，該名歹徒的身份我們正在核查中。”
“報告！那名歹徒的身份調查出來了！”
“是誰？”
“是…我們之前保護的對象！那個SOL公司的前任探險員！”
“你說什么？”警官愣住了。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透過玻璃的反光降落到了房頂上，雖然肉眼空無一物，但是那里的確站著一個人。
稻草人居高臨下，望著被警察包圍的小教堂，明明DEN城沒有多少家庭信教，卻偏偏在這里花錢修建了一所不小的教堂。
彩色玻璃已經足夠遮擋視線的了，但是嫌疑人似乎還嫌不夠，用凳子將玻璃徹底遮擋了起來。
站在兩個相鄰世界的夾縫中，稻草人能清楚的看到有淡淡的血腥自那個小教堂中蔓延出來。
“已經開始了嗎？”稻草人跳了起來，朝著教堂的方向飛去。
昔日，并不算富麗堂皇但也稱得上寬廣的教堂已經被黑暗遮擋的嚴嚴實實，但有一股血腥味在四周蔓延。
大廳的正中央倒著三具倒在血泊中的尸體，其中一具正是教堂的神父，三具尸體的表情中或是帶著錯愕，或是帶著痛苦的扭曲，瞳孔微微的睜大，眼珠帶著死亡的灰白色。
屋子黑暗的角落中傳來若有如無的啜泣聲。
明亮的燭火連成了一片，融化的蠟燭在教堂的布道上堆積成了蠟山，燭火搖曳著，圍攏著盤坐在中間臉色病態慘白的男子。
“騙我…全部都是在騙我…”男子晃著頭，狀若癲狂，“全都是在騙我！！”
一聲聲的啜泣聲在四周回響著，讓瘋子一樣的男子心煩不已，“別吵了！！”
“啊！”黑暗中傳來一聲尖叫，但很快捂住嘴，繼續朝黑暗中退去。
“里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就在這時，屋子外面傳來了警察的喊話聲，“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吧！”
“我說過別吵了！！！”除了歹徒的聲音之外，剩下的就是一聲屋子里傳來的尖叫聲。
屋子里面還有人質。
果然歹徒挾持了里面的人嗎？
“好！我們不吵！”警官接過了話筒，“但是你總要告訴我們你想要什么吧！？”
“我想要什么…”男子在教堂中，在燭火的包圍下捂著頭，雙目泛紅。
“我知道你！”警官接著說道，“你是SOL公司的前員工，哪怕離開了SOL公司，從那里獲得的報酬也讓你過上了不錯的生活！你還有你的親人！你的父母！你的妻子和孩子！！”
“我沒有…”男子晃著頭，“那不是我…”
“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以后的出路！你不能再監獄里度過余生吧！？”
“那不是我！！！”男子忽然間朝著外面大吼道，“那不是我！！那是假的！假的！！”
聽到屋子里的歹徒這么說，警官臉上泛起一陣古怪的表情，看向身邊的同事，對方也同樣一臉茫然。
這個歹徒，不會是個神經質過敏的家伙吧？如果對方真的是個瘋子的話，那么接下來的對話就困難了。
“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幻象！！！”屋子里又傳來了男子歇斯底里的叫喊，“我想要活著！我想真正的活著！而不是一直以數據的方式活在假的世界里！”
聽到這一番話，外面全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聽男子說的瘋言瘋語聽得一頭霧水，幾名警官對視了一眼，確定了，這個人就是神經病。
無法交涉，準備攻堅！
“我想活著…”男子捂著頭，“我想真正的活著！我不想活在虛假的世界里！！”
“嗡——”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嗡鳴聲從玻璃中傳來，讓男子痛苦的慘叫著倒在地上。
原本準備偷偷靠近教堂的警察們被嚇了一跳，迅速停止了行動，等待警官的命令。
然而警官也一頭霧水，連接了通訊器，“里面什么情況！？”
“聲波顯示，那名男子倒在了教堂里面，情況不明，不過這是個好機會，人質全在東北角，建議迅速突破。”
“明白！”警官點頭，一聲令下，警察們迅速撲向了教堂大門。
痛苦的倒在地上的男子盡力睜開眼睛，嗡鳴聲回蕩在他的腦海中，讓他的大腦不斷震動，再繼續下去的話，他感覺自己的大腦會變成被打散的豆腐腦。
他有一種直覺，在命令他抬起頭，站起來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于是他的眼睛看到了在教堂的角落，有一面被打破的鏡子，借著燭火微弱的反光，他看到了在他身后站著一個白色的猶如鬼魅的影子，正用惡意的視線死死的盯著他。
為什么要屠殺這些怪物轉生成的人類，稻草人心里很清楚，價值觀不同的怪物們無法與人類和諧相處，那么只能“和諧”相處了。
再加上怪物存在的本身就驗證了這個世界不大對勁的情況，于是一個極為不穩定的因素就誕生了。
還是要加快清理這些怪物的速度…
麻煩的就是不遠處那些被挾持的人質，眾目睽睽之下，如果這個人突然間消失了，哪怕以科學的角度都無法解釋吧？
還好，地上的家伙終于借著鏡子看到了自己。
在恐懼之中，那個歹徒揮起手中的刀向身后砍去，然而卻砍了個空。
在現實世界中，他的身后空無一物，但是作為電子界生物的感官，卻讓他感受到了前方確實有什么東西。
空間泛起一陣有一陣的波動，一張在風帽下帶著邪性笑容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你跑不掉的。”
鏘啷一聲，歹徒手中的菜刀落到了地上，在令人耳鳴的嗡鳴聲中，歹徒嘶吼起來，帶著恐懼和絕望，轉身朝著側門的方向——跑了。
“咚！”教堂被椅子堵住的大門被用力撞開了，警官率先沖了進來，舉起槍對準蠟燭的方向，“不許動！警察！”
歹徒一路狂奔著沖進了廁所，然而廁所外面也是被警察嚴密包圍的位置，他絕不可能從這里逃跑。
但是他現在也顧不得被警察逮捕了。
他能聽到和感受到，那個嗡鳴聲的聲源距離他越來越近。
“這是什么…”男子慌張的喊道，“這到底是什么啊！？”
“是地獄。”
男子猛地看向身旁玻璃，視線中出現了一個被燃穿的白色光點，像是擴散得火焰一樣迅速放大，只剩下了一片耀眼到剝離了所有視線的白。
一只手忽然間按住了男子的臉，將他推入了另一個世界。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