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n91.身份、擦肩與見面會
決斗結束，左輪和playmaker同時從linkvrains世界中消失了。
雖然以相同的最終傷害劃歸平手，但是兩人都沒有變成數據被漢諾塔吞噬。
“嗤——”登陸艙的大門打開了，游作咳嗽一聲，扶著登陸艙門走出。
“咳…漢諾塔，還沒有停止嗎？”
“只剩下一個小時了，游作…”
“怎怎怎么辦！？”艾瘋狂撓頭，“要不我們再登陸一次吧！？沒準能關掉漢諾塔呢！？”
“沒用的，”游作說道，“操控程序在左輪手上，他不在，我們登陸上去也沒用。”
“那我不是死定啦？！”艾一臉崩潰。
“不過，還有最后一個辦法，”游作說道，“去找左輪本人！”
“什么！？”這下子，不只是艾，就連草薙也驚呆了。
“星光大道！”游作說道，“左輪對我說過這個詞匯，原本我并沒有多想，但是仔細思考一下，左輪為什么會將這個視作有意義的東西呢？”
“難道說！？”
“沒錯！”游作說出了他的判斷，“我們不僅僅曾經在左輪腳下待過，還曾經與他擦肩而過！”
那個著名的景點，難得一見的星光大道，修筑在大海懸崖上造型獨特的巨大房子。
如果說，不是研究所的話毫無意義，那么，這里就一定符合秘密據點的所有特征。
人煙稀少，相對獨立。
站在那個房子的門前，草薙和游作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里就是漢諾騎士的據點嗎？”艾神經兮兮的說道。
在里面等待著他們的是什么呢？
數量龐大的漢諾騎士團體？
無數致命的機關陷阱和毒氣霉菌？
或者說，數不盡的蜘蛛蟑螂？
都不是。
跨進這間房子，游作和草薙才意識到，這里比起說是一家據點，不如說是養老院來的更加形象。
窗明幾凈，散發著藥香和盆栽帶來的清新。
“啊，一個很不錯的終老之地呢，”艾說道，“但是，漢諾騎士會在這里嗎？”
“上樓吧，”游作四下打量了一眼，“從外面看，這里應該有一間能正好看到星光大道的房間。”
不知道幾層樓的上方，房間隨著體溫逐漸冰冷。
原本還有血色的心電圖，逐漸變為和墻壁渾然一體的白，散發著陣陣悲鳴。
“父親…”鴻上了見捧著父親逐漸冰冷的手，臉上的血液有些麻木。
雖然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天，作惡多端的鴻上圣會撒手人寰，但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自己會如此不舍。
也是如此不敢相信。
身后傳來兩個腳步聲，逐漸朝著這里靠近。
“你就是左輪對吧？”熟悉的聲音傳入了鴻上了見的耳中。
“playmaker，已經追查到這里了嗎？”鴻上了見轉過頭，“playmaker，藤木游作，以及草薙仁的哥哥，草薙翔一。”
“還有我！”艾不甘寂寞。
“伊格尼斯。”眼神忽然間犀利，“沒錯，我是鴻上了見，也是你們的對手，左輪。”
“果然我們的情況你們都知道！”
“鴻上圣還活著嗎！？”這是草薙翔一急于找到答案的問題。
“父親他剛剛駕鶴西去了。”
草薙和游作看著已經歸零的心電圖譜，直發愣。
晚來了一步，明明犯人一直在身邊，或者說近在咫尺，但是他們卻沒能找出真相。
“左輪，我們有話要問你！我們應該追尋的真相！我們有權利知道！”
“確實，你們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你說lost事件，是為了制作伊格尼斯而引發的，但是為什么不惜做到那個地步也要完成！？”
“想知道那個的原因嗎？”鴻上了見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
“我也不知道，”鴻上了見果斷的回答讓游作和草薙聽傻了眼。
“你說什么？”
鴻上了見回頭看了一眼躺在那里逐漸冰涼的尸體，“父親一定是在進行著有意義的研究，但是卻執意要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就連我也不清楚那個原因究竟為何，但是，一定有他的道理。”
“為什么！？難道說左輪你對于真相一點都不在乎嗎？這事關你父親曾經犯下的罪孽。”
“那個時候，我是這么想的，但是，孩子們的悲鳴很快就動搖了我，不斷撕扯我的內心，終于，我沒能承受住罪惡感，向警方通報了這起事件。”
“lost事件的事發源自于匿名的舉報，發出舉報的人就是你嗎？左輪！？”
“誒？這么說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艾看著游作說道。
“但是我很快就后悔了，lost事件被sol公司雪藏，我的父親也被他們關押，三年間，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孤獨的等待著父親的歸來，然后父親回來了，被sol公司注入了電腦病毒進入了假死狀態，只能以信息的樣子活在vr世界里，然后我聽說了那之后的事情。”
“父親的研究成功了，他成功的以六個孩子作為參考樣本，制造出了六個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ai，他們在vr世界人類無法企及的地方，創造出了名為電子界的獨立空間，并且，從數字和信息的世界中構造出了數據素材這種人類無法理解的超物質。”
“sol公司獨占了伊格尼斯和超物質，并且用其獲取了數量巨大的利益，但是父親卻對此深感不安，于是利用各項參數與人類進行比對，來預測伊格尼斯對于人類的影響。”
“結果是什么？”艾迫不及待的問道。
“結果超乎了鴻上圣的想象嗎？”
“正是如此，無數的計算得出了結論，”鴻上了見說道，“結果是人類的滅亡！”
ai擁有超越人類的計算能力，當它們擁有了自己的思想，學習了人類的社會之后，有了生存的自我認知和需求，那么，超越人類并管理人類，統治人類或是毀滅人類也就成為了必然。
“為此，我集結了漢諾騎士，攻擊了電子界，但卻被那個ai隱藏了電子界族的位置，之后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為了毀滅伊格尼斯世界，我們發動了最終的漢諾塔計劃。”
“難以置信，一切的開端都是十年前鴻上圣胡來的計劃嗎！？”
“我才不是會毀滅人類的邪惡ai！！”艾反駁道。
“你覺得我會聽信一個會說謊的ai的話嗎？”
“唔…”
“你…還沒有放棄作為漢諾騎士的職責嗎！？”
“不可能的，”鴻上了見回答道，“除非我死了，或者是伊格尼斯伴隨著父親的罪孽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別開玩笑了！”草薙吼道，“你以為你能一死了之嗎！？你以為只要你們這些人都死了，對lost事件的受害者而言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嗎？不可能的！你們對他們造成的傷痛永遠都不可能消失！”
“我們會贖罪，”鴻上了見回答道，“等到這里的事情都完結了，我就會帶著漢諾騎士向警方自首，并且說明十年前事件的原委，但是現在不行！”
鴻上了見盯著艾，而艾也感受到了鴻上了見的威脅，不甘示弱的盯著他。
“但是如鴻上圣所說，得到的模擬結果也未必是真正的結果！我們都在被十年前的陰影束縛著一直活到現在！但是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為了踏上嶄新的道路，停止漢諾塔吧！”
“嶄新的道路…”
“沒錯！那個時候你給我展示的嶄新道路！”游作說道，“讓我學會思考三件事！”
“啊，是，聽到你說‘三點’就讓我想起來了你的真實身份。”
“那之后，‘你有可能還在被漢諾囚禁著’這種想法一只縈繞在我心里，所以想救你的想法從來沒有放棄過！和你戰斗的時候，也是你那時候的話一只鼓勵我…”
鴻上了見冷冷的笑了笑，“真是諷刺，竟然是我給作為最艱難的敵人的你提供的力量嗎？”
“停下漢諾塔吧！revolver！”
“停止的程序就是我，”鴻上了見說道，“而且你好像想錯了什么，我可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圣母！”
“沒時間嘰嘰歪歪了！！”艾說道，“漢諾塔的第六階段已經開始構筑了！徹底完成的話，我和我同伴們的世界都會完蛋！！這個時候就算是用強的也要將他抓回…”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誒？”
“我會回去linkvrains世界，”左輪說道，“那里有等待著我的同伴們，我的家人，相信我并借給我力量的伙伴等著我回去！”
“playmaker！”鴻上了見說道，“想要阻止漢諾塔的話，就只能打倒我！”
“除了戰斗之外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少啰嗦！”
“我明白了，”游作點頭，“那么沒有辦法了，這真的是最后一次戰斗…草薙哥，我去去就來。”
“你小心。”
playmaker和左輪的身影出現在漢諾塔之上，漢諾塔在天空中糾纏的紅色樹根向外伸展，變為了一座廣闊的舞臺。
隨后，一道光在天空中籠罩而下，變為了針對another程序的防御系統。
linkvrains世界的數據都在朝著漢諾塔的方向聚集和擠壓，密度越來越大，像是層層疊疊的芽孢，足以引起所有密集恐懼癥患者的恐懼。
“他們還是回來了。”光之人影與風之伊格尼斯站在隱藏的世界中，說道。
“不管怎樣，準備工作必須做好，隨時做好切斷備用世界連線的準備。”
艾沒發現躲在一旁的兩個伊格尼斯，四下里看了看，“真是安靜啊…”
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在這里就能好好享受與你的對決了！來吧！playmaker！”
縱然虛擬世界鬧得天翻地覆，外界的人也毫無察覺。
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分界線相當清晰，清晰到嚴厲的程度，頂多，能看到走在路上的女孩們討論vr世界的毀滅，然后從sol公司的破產聊到該找什么樣的男朋友。
人們生活，夜生活，學校生活，辦公室生活…
在他們看來，失去網絡完全只是失去一個生活的調劑品，一個多余的配方，完全沒有想到，隨著時代的發展，網絡已經滲透到方方面面。
一旦失去網絡，他們失去的…是半條命和整個世界。
現有的秩序、財富、地位，一切都將被推翻，然后重新洗牌。
黑暗即將降臨了，伴隨著對未來的未知和恐懼。
而這也是playmaker和草薙在拼命阻攔漢諾塔爆炸的原因。
阻擋黎明前黑暗的就是這些人。
但是對大多數人而言，網絡只是網絡，而不是未來，更不是人生。
游昊之拿起了手中的蘋果，咬了一口，發覺味道有些奇怪，低下頭，摻著點點綠色的白色果肉已經因為氧化而發黃了。
“天涼好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