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大陸歷1127年，春季。

　　一場與兩個帝國興亡相關的戰爭在神圣庫亞維帝國和勃艮迪亞王國的正式宣戰聲明中拉開了帷幕。

　　戰爭爆發后，囤積在邊境的庫亞維帝國陸軍與勃艮迪亞王國陸軍一同南下，向邊境線另一端嚴陣以待的神圣羅馬帝隊發起進攻。依靠著漫長的防御工事和大量火炮，在第一輪的全面進攻中，進攻方付出了慘痛代價后還是被擊退，他們甚至還沒摸到第一條壕溝的邊，就被從天而降的炮彈炸得人仰馬翻，同時還被那鉛彈組成的密集彈幕射翻大量士兵，無力展開還擊。

　　雖然事先就已經對神圣羅馬帝隊的防御部署摸清，并準備了大量專門的進攻計劃，但是在實戰中，敵軍的火力之強大超出所有人的想象，那被稱作火槍的長管武器射出的子彈可以說是無法阻擋，哪怕穿了好幾層盔甲，子彈都能輕而易舉地穿透過去，殺傷里面的人。

　　第一輪攻勢被擊退后，庫亞維軍隊很快就發起第二輪進攻，這一次倒是做出了相應的準備，士兵們不再列出緊密陣型前進，而是松散開來，雖然失去了陣型的士兵戰斗力會大大降低，但這無疑減少了被火炮擊殺的士兵的人數，但在沖入火槍的射程范圍后，哪怕他們列出的是松散陣型，還是被一排又一排的齊射教做人，庫亞維士兵前仆后繼的沖鋒，最終還是敗退下來。

　　相較于使用職業兵制度的庫亞維帝國，他們的盟友勃艮迪亞王國的軍隊表現的卻是不盡人意，來自王國各地的征召兵僅僅是挨了幾輪炮擊，還沒進入火槍的射程范圍就紛紛潰退了，氣得后面督戰的騎士老爺們差點就要拔劍砍人，但他們還是按捺住砍人的沖動，身為騎士的驕傲讓他們聚集起來，擺出沖鋒的錐形陣，向神圣羅馬帝隊的防線發起沖鋒。

　　眼見騎士老爺們身先士卒，那些敗退下來的士兵們用重新鼓起勇氣，吶喊著列出混亂的陣型跟了上去。

　　“真是找死。”

　　對面，陣地內的第二軍三旅一團的團長看著慢慢加速的騎士，不屑地說道，他走在第一道壕溝內，士兵們都趴在泥土上，將火槍架在上面，隨時準備射擊。

　　轟——

　　一聲劇烈炮響從身后響起，團長下意識抬頭看去，就見一個黑點高速飛過頭頂，呼嘯著飛向遠方，而后在他的注視下重重落在勃艮迪亞騎士奔跑的道路上，掀起大片土屑和積雪。

　　落下的炮彈似乎是驚嚇到了奔跑在前面的戰馬，它們嘶鳴著揚起前蹄，后蹄不住后退，踢飛周圍的積雪，過了好一會才被安撫下來，繼續向前小跑前進。

　　那些騎士們并不知道死亡即將來臨，他們駕馭胯下戰馬向前小跑，一邊嘲笑敵人的炮彈精準度感染，殊不知這只是試探性的炮擊，幾秒鐘后，一連串炮聲從陣地后方響起，大量黑點向前進的騎士飛去，幾乎只是轉瞬之間，數十枚炮彈便重重落入奔跑中的騎士隊伍內！

　　下一秒，人仰馬翻，高速移動的炮彈將任何阻擋在其飛行軌道上的物體都擊得粉碎，那些穿著精致盔甲的騎士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炮彈炸得四分五裂。一名騎士看見飛到眼前的黑色炮彈，下意識舉起盾牌想要防御，卻直接被炮彈削去上半身，只剩下騎在馬背上的下半身還在不停噴著血，受到血跡的刺激，戰馬受驚向旁邊跑去，奔跑之中，失去支撐的下半身也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炮擊過后，整個隊伍中滿是血腥，那些幸存者驚恐的看著只剩下碎肉的戰友，顧不得安撫胯下受驚的戰馬，就被嘶鳴著的戰馬拉著毫無方向的奔跑。只要與炮彈接觸過，哪怕只是剛好擦過，也會被帶走一大塊肉，更不要說是直接被迎面擊中的了。

　　一輪炮擊就將來勢洶洶的騎士隊伍擊潰，跟在后面的步兵們驚得目瞪口呆，等到那如同魔鬼咆哮般的炮擊聲再次響起，他們才幡然醒悟，樹倒猢猻散一般四散逃離，生怕神圣羅馬帝隊發射的炮彈的目標是他們。

　　第一天的戰斗很快結束，庫亞維聯軍拋下了成百上千具尸體灰溜溜地撤回了他們的駐地，面對著高昂的損失，貴族們開始懷疑起進攻計劃到底有沒有用，他們的士兵根本無法沖過神圣羅馬帝隊的火力網，一天下來，沖到的最遠的地方也是離敵人的第一道壕溝三十多米遠。

　　如此巨大的消耗，讓各個軍團指揮官和貴族都感到十分心疼，僅僅第一天就戰死了近千人，接下來的傷亡要是比這還大，打起來不用三個月他們自己就無兵可上了。

　　一番討論后，庫亞維軍隊的軍官們都決定向女皇陛下匯報這里發生的事情，雖然沒有明說，但還是從側面給了女皇二選一，要么繼續讓軍隊在前線對峙僵持，要么調遣北境軍團南下。

　　然而，理查德并不會給他們等待援軍的機會，在第二天清晨，理查德在軍營內誓師，親自指揮第一軍團向與他們對峙的庫亞維軍隊發起進攻，第一軍出動后，戰線上的第二軍與第三軍也紛紛行動，三個軍團的火炮將成百上千枚炮彈送入庫亞維和勃艮迪亞軍隊的防線，將聯軍的防線炸得千瘡百孔，滿目瘡痍，大量士兵被從天而降的炮彈砸死，或是被開花彈爆炸后的彈片殺傷，漫長的防線內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長達數個小時的炮擊過后，伴隨著悠長的進攻號角，線列步兵們以連隊為單位，在雙頭鷹軍旗的指引下爬出壕溝，向聯軍陣地發起進攻。那些在炮擊中幸存下來的士兵看著漫山遍野的敵軍步兵與飄揚的軍旗，勇氣盡失，倉皇撤退，將陣地拱手讓給敵人。

　　猛烈的炮擊驚動了防線后面的軍團駐地，等軍團集結完畢出城迎敵之際，剛好撞上潰退下來的士兵，軍團指揮官們在聽聞潰兵的講述后，面面相窺，雖然沒有親眼見證，但僅僅從潰兵的講述中他們都能感受到炮擊中的慘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