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靈魂眼去看的話,原本屈南生的靈魂是白色,而在歌女晏晏的一記大禮過后,吳比愕然發現屈南生那白色的靈魂上,添了一條綠色的豎紋,此時正在緩慢流動。
吳比還記得龍晶說過,不同等級的靈魂各有其顏色,人杰是白,英雄是綠…那也就是說等屈南生的靈魂由綠紋填滿的話,他就是英雄了?
屈南生剛剛這一劍,對于歌女晏晏來說,無異于救命之恩——感情英雄就是這么當的?讓屈南生綠了就行?
“怎么了?”許何察覺了吳比的異樣,扭頭問了一句。
“沒什么,有戲有戲。”吳比默默琢磨了半天,心說等一會帶屈南生去解救坑民的時候,也要好好觀察觀察…如果真的如同自己猜測的那般,那就要順便估算一下需要攢下多少“救命之恩”,才能讓屈南生成為英雄。
“妹子先歇息片刻,有事明早再說…”屈南生恬不知恥地叫人家妹子,表情道貌岸然地安排她先進屋,腦中當然沒忘要先隨吳比去趟坑底。
“姑娘你是殷國來的?殷國第一歌女!?快給我講講…”狐來早就在旁邊守了半天,此時見晏晏回復了神智,一躍而起就向跑到人家身邊。
可惜明顯是失血過多,小狐貍跑了兩步就跪倒在人家面前,嚇了晏晏一跳。
“喵!”米缸也對晏晏身上的鷹禽之味非常好奇,湊上去不斷嗅著。
倒是余娥比較穩當——在把大爺爺“處理”得半死不活之后,余娥驅散了狐來和米缸,領著晏晏走入了一間茅屋,先安排她歇下了。
“你剛才說…再晚幾天就救不了了?”吳比回憶起屈南生刺入晏晏眉心的一劍,低聲問道。
“正是,她腦中的藥力還未完全發揮,這才有救…”屈南生問著劍說,“不然一旦九尸草侵入腦髓,以我的境界完全無從下手。”
吳比聽屈南生說起九尸草,忽然想起一事:“你連醒神丹的成分都刺得出來?那我正好想問問你,為什么晏晏會背生雙翅?好像變成了妖怪一般,你不覺得…”
吳比正要再問,屈南生卻與他異口同聲:“和阿掃的情況極為相似。”
吳比與屈南生相視一笑,也便知道阿掃口中的“乙等藥物”,必然與卅七從陳新那求來的醒神丹有關,說不定就是同一種藥物,只不過明顯晏晏的這顆醒神丹藥力更精純一些。
“還有一事頗為有趣…”屈南生喃喃道,“我與晏晏交手之時,明顯感覺到她雖然失神,但卻有著保護此樓之念…”
“保護乘鶴樓?怎么可能?”吳比愕然——羊凝對她所做之事,吳比都不忍心回想,即便這樣她還是想保乘鶴樓?
“哦是我沒說清楚…”屈南生把姜水劍插回自己頭頂,“不是她自愿保護,而是被迫…就好像師父用小綠控制沈明軒那般…”
“你是說…乘鶴樓的醒神丹對她亦有控制之效,強迫她護樓出手?”吳比聽明白了屈南生的意思,“如此說來…醒神丹必是乘鶴樓此戰一道殺手锏!”
屈南生與許何皆以為然,許何嘆了一聲:“正是如此,你看這歌女身無修為,卻能只因一枚丹藥獲得妖獸之力…坑底幾百人,樓下幾千人,一人吃上一顆的話,那就是一個龐大的軍隊了…”
“這么說的話,北橋鎮的鎮民當然也可以吃。”屈南生補了一句,“乘鶴樓發到外面的丹藥,他們全部趨之若鶩,如果我們對醒神丹效用猜測無錯的話,北橋鎮就是乘鶴樓的第一道護城河…”
吳比聽了毫不意外,也解決了多日以來困擾心頭的一個疑惑——乘鶴樓樓下和坑底收了這么多無甚戰力的凡人,原來是為了煉出神藥之后,用以增強自身實力。
“八方湖的可戰之力…差不多每一湖有百多人,加在一起也只剛剛過千。”許何自顧自地開始惦算此戰的雙方實力,“九里坡的八姓人可能再多一些,但也絕對多不過三千…”
“原本乘鶴樓加上七星道和狼妖,人數上方才能與九里坡和八方湖齊平,現在要是多了這么多樓民坑民,正面一戰的話絕對是占了上風。”屈南生原來也對此戰早有想法。
“而且此丹能讓身無修為的凡人獲得巨力,假如再讓外門弟子服食,又會是怎生效果?”許何越說越驚,“如果讓步真吃了呢?”
“呵呵,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乘鶴樓的醒神丹如此強效,但八方湖也有劉國支援的神兵,九里坡更是直接把地道挖到了乘鶴樓的眼皮子地下,這場仗,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吳比想象這場仙家之戰的場面,也不由得熱血沸騰。
但似乎許何并沒有聽完吳比的話,只道:“八仙過海?哪八仙?八方湖還多了八仙?”
吳比一餒,心說就算八方湖真有八仙,你肯定也不是呂洞賓,搖搖頭道:“你不認識。”
“南生隨我去坑底,咱們先把要緊事辦了。”吳比見二人算雙方實力算得開心,趕緊澆他們一頭冷水——此戰結果并不直接關乎吳比等人,他們要做的,只是借這一戰讓屈南生成為“英雄”。
在那之前,一定要先試明白,吳比的“一唱一和”之計到底有沒有效。
“一會到了坑下聽我暗號。”吳比向屈南生囑咐一句,“一旦我喊出‘速來領死’四字,你就快來,一劍把我打飛,明白了嗎?”
屈南生點點頭,但心里還是覺得怪怪的。
二人正要動身,卻有一人飛身而至,正是余娥:“誰要把我恩人打飛?”
“歌女安排好了?”吳比不無擔憂地看了看地上神情渙散的大爺爺。
“那當然,奴家叫他服服帖帖。”余娥笑道,“大爺爺也很乖,剛才說得那些沒有一句謊言,奴家還額外幫恩人防了他一手…”
雖然見余娥興致不錯,但吳比現在滿腦袋想得都是怎么讓屈南生變綠,沒怎么聽進去,扯著屈南生向坑下行去,連連對余娥揮手:“回來再說。”
余娥幽怨,氣呼呼地收起桌上的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