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路上,孫家法把到貝納爾湖畔之后的經歷,事無巨細地給李夕和苗春知講了一遍,但他的故事大多都是吃烤魚、洗桑拿什么的,至于上雪山以后遇到的事情,不用他講,李夕和苗春知其實也都在藍冰里看到了。
說到最后孫家法意興闌珊,非要吳比和金顏色講一講他們單獨行動的時候,都遇到過什么險情,以及都是怎樣解決的。
孫家法這么一問,趙靈旗也露出了一絲好奇的表情,吳比一想好像也沒什么值得隱瞞的,便把薩神教內部的爭斗,以及小圣女那邊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聽得苗春知和李夕嘖嘖稱奇。
至于金顏色一直沒理眾人,專心地在本子上勾勒著什么。
等吳比講完,百無聊賴的孫家法湊到金顏色那邊一看,才發現他畫的是那個麥克的保險箱。
“有了嗎?”青花掃視四周,轉而問向金顏色。
“畫好了。”金顏色把他記憶中的保險箱圖樣給青花一看,眾人也都圍了過來。
只見保險箱表面的質感非常古樸,看不出是什么材質,上面有一幅極為精致的小畫,畫面中是一個西部酒館。
酒館里有五個人——酒保、老鴇、警長、鎮長和魔術師。
酒保當然在吧臺上調著酒,老鴇倚在吧臺旁邊,像是在跟誰說著什么,可是她對面的座位上空無一人,只有吧臺上的一杯啤酒和煙灰缸證明了此處本該有人。
警長和鎮長坐在座位上,笑呵呵地欣賞著魔術師的魔術;魔術師背對畫面,依稀看得出整個人身體有些瘦小,抬起的手背上別著一張小丑的撲克牌。
整體上,這副畫面看似和諧,但仔細看去,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猙獰,仿佛隨時都會掀翻桌子大干一場。而且越看越覺得,畫面中央的那個空座很不協調,總覺得缺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
“這啥意思?”孫家法撓頭,“麥克是個藝術家?箱子里面是啥?”
青花看著那畫皺眉不語,并未回答孫家法的疑問。
孫家法見青花不答,胳膊直接搭上了金顏色的肩膀:“金哥,你說說,這啥意思?”
金顏色的胸膛猛一起伏,但還是不確定是不是該由自己說,面色擔憂地望向青花。
“是套索的幾位高手。”青花想了想,還是與吳比他們分享了這一情報,“只不過他們的存在一直沒有被證實,所以才沒有放到來時的資料里。”
“鎮長、警長、酒保、老鴇、魔術師、槍手…”青花緩緩念道,“根據我們的推測,麥克就是這其中的槍手。”
“除了麥克以外,套索的領袖馬斯頓應該就是鎮長…”青花突然說出了一個吳比很熟悉的名字。
當年吳比和趙靈旗還不是異能學校的一員,凌云社也根本還不存在,吳比還記得在解放大路遭遇那個撞死自己的幽靈車旁,科林提起過這個名字…
現在看來,馬斯頓不僅僅是白手套的高層,更是套索的直接領袖。
“所以這畫是啥意思?”孫家法還是一頭霧水,“能殺人?挺邪乎唄?”
“世界就是他們的游樂場。”金顏色見青花說了,也索性不再矜持,“而套索就在這個世界的中央,予取予求。”
“在他們眼中,一切都是鷹國優先。”金顏色指了指酒館眾人臉上的表情,“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合作,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伙伴…這次危機的到來,反而會成為他們收攏一切力量、站上世界頂端的機會。”
“所以他們絕不會放棄放棄這次奪寶,也不會只放出槍手麥克一人來搶奪…”金顏色緩緩分析,卻每句都說出了青花心中的猜測,“就算麥克死了,套索也一定會以另外一種方式歸來,而且一定會比麥克的破壞力更大…”
“也就是說,套索還留了一手?”趙靈旗知道青花與金顏色介紹這么多,肯定不是為自己這伙人科普來了。
聯想起影壁從來都不讓他們接觸世界的黑暗面,那么這次主動提起,肯定就是在警告自己、要求自己提高防備。
“秋甫說他喜歡這里摻一腳,那里落一劍…”青花回復了她的優雅姿態,略微笑笑,“我看套索才真的喜歡跳來跳去,好像他們真的有這么多精力和人力一樣…”
“題外話說多了,你們不用聽。”青花扭頭,對面色嚴峻的眾人說,“無論套索來或不來,我們的目標從來都沒有變過。”
“找到靈寶,觸碰靈寶,就是我們的唯一任務。”青花說得斬釘截鐵,“只要觸到靈寶,你們就不會有危險,明白了嗎?”
凌云社五人自然信任青花,紛紛點頭,但吳比卻隱約從青花的話語中聽到了點別的意思——無論套索來或不來?
假如他們真的來了,只憑青花一個B級,抵擋得住嗎?抵擋不住吧?
那為什么她能如此確信觸碰靈寶的話,自己一行人就不會有事?
想到這里,吳比才發現自己對遺跡里面的規則并無所知,輕輕碰了碰金顏色:“喂,碰到靈寶的話,會發生啥?”
吳比一問,青花一樂,替金顏色回答道:“碰到靈寶的話,遺跡就會消失。”
“然后?”
“然后我們都會回到貝納爾湖畔。”青花若無其事地笑笑。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成為了一個難以消化的信息——吳比咂摸著青花的笑,想象遺跡關閉的那一刻的情況。
無論是誰拿到靈寶,最后都會回到貝納爾湖畔,那到時候豈不是人就齊了?先不說套索在不在,切玉和白堡都會在吧?綠人呢?
先不去想這份熱鬧,單單想它所能造成的麻煩,就足夠讓吳比頭大了——到時候是不是肯定要開啟一波團戰?
信息量太大,大到超過吳比的運算范圍——吳比頭疼了片刻,嘿嘿一笑,更向全知者靠了靠。
“我明白了。”吳比對青花點點頭,然后就感覺到苗春知的思緒探了過來。
吳比接受了苗春知的精神連結,把他的猜想分享給凌云社五人,他們也就一下子明白了未來可能出現的情況。
眾人重新上路,吳比揪住全知者的衣領,鬼鬼祟祟地問:“來您給看看,現在我們行走在哪條劇情線上?”
全知者本以為自己會安安靜靜地隨他們登山,哪想到這個惡鬼就是不放過自己,臉色頓時像吃了屎那樣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