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姚曼曼

　　從府衙回到家中的石山，看著屋子里還剩下的幾個燈籠架子，隨手拿起了一個，輕輕撫摸了下，他有些感慨，以后，怕是很少會做燈籠了。

　　想到這里，石山調整了一下情緒，準備去看望下自己的師父張壟，也就是教他制作燈籠之人。

　　剛欲走出屋子，就見著一人風風撲撲而來。

　　“石山，你終于回來了，怎么樣，北玄城的美女多不？”

　　來人正是石山的好友，王主！

　　這王主和石山同一年出生，只比石山小三個月，兩人同在唐斌門下學習，時常往來，是以感情不錯。

　　“你都不關心下我科考怎么樣，一來就問北玄城的美女，咱們的感情就這樣？”石山假裝不滿地說道。

　　王主聞言略微不好意思，“怎么樣嘛，你考中了沒？”

　　“當然是沒考中了。”石山笑道。

　　“沒關系沒關系，你還年輕，可以繼續考，快和我說說，北玄城的美女多不？”王主著急地問道。

　　“你這么想知道，自己去一趟北玄城就好了。”

　　王主聞言眼前一亮，“對啊，以前都是往府城黃丘跑，看來什么時候得去一趟北玄城了。不對，我差點忘了，聽說北玄城有名的青女姚曼曼來黃丘城了，石山，我們去看看吧，反正你也科考完了，正好可以放松一下。”

　　“得了吧，我可沒那閑錢陪你去溜達。”

　　“有我在，還需要你出錢么？傳聞那姚曼曼可是國色天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就不想去看看？”王主蠱惑石山道。

　　也不管王主在說些什么，石山徑直走出了房門，“你自己去吧。”

　　“誒誒誒，你這是要去哪里？”看著石山大步離去，王主急忙跟上前。

　　“去我師父那里。”石山邊走邊道。

　　在鎮上買了一斤花生、兩斤牛肉、三壺酒，石山和王主兩人來到了張壟住處。

　　正在制作燈籠的張壟，看著石山和王主兩人提著酒和肉來，爽朗大笑道：“好久沒吃肉喝酒了，都快饞死我了。”

　　一把從石山手里接過牛肉，張壟轉身幾步走進廚房，沒多久就把牛肉切成片端了出來。

　　酒肉下肚，氣氛也熱烈了起來，在聽石山說道三日后要到監獄入職后，張壟更是高興，“沒想到我的徒弟有朝一日竟然成了衙門的人，好，給我長臉。有了一個衙門徒弟，我是不是可以找個媳婦了。”

　　高興的張壟開始憧憬未來了，這張壟已經三十六歲了，有著一張彪悍的臉，再加上一個大圓肚子，到如今卻還沒找著媳婦。

　　“石山，你成獄吏了？”王主驚訝地問道。

　　石山點了點頭，同時一塊牛肉咽入了口中。

　　王主聞言不滿地拍了一掌石山肩膀，“好小子，竟然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張壟高興，石山不免陪著多喝了幾杯，不知不覺中卻也是醉了。

　　不知過去多久，石山清醒過來，看著王主一臉嬉笑地看著他，隨后更是發現自己在馬車上。

　　掀開車簾，天色已近傍晚。

　　“你這是把我拉著去哪里？”石山不滿地問道。

　　“嘿嘿。”王主嘿笑了兩聲，“我不是怕你不陪我去黃丘城么，所以趁你喝醉，把你弄上了馬車，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到青華縣了，在青華縣過夜，明日一早去黃丘城。”

　　石山靜靜地看著王主，一言不發，直看得王主頭皮發麻，不斷地吞咽口水。

　　事已至此，石山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到了青華縣后一夜無言，第二天一早，王主就激動地帶著石山趕往黃丘城。

　　黃丘城有很出名的十里畫廊，畫廊兩邊盡皆社樓，黃丘城別的產業不行，可社樓業卻是蓬勃發展。這一次就是一家名為燕召社的社樓，花重金從北玄城請來了姚曼曼。

　　王主帶著石山直奔燕召社，盡管姚曼曼要晚上七點才開始在社樓舉辦活動，但王主還是迫不及待地來到社樓占位置，他可是聽說自從姚曼曼來到燕召社后，在活動時間里，社樓都是人滿為患，位置難求。

　　來到社樓，卻不想已經有了很多客人，位置已經被占去一大半，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比較偏僻的酒桌坐下，點了幾個菜，靜候姚曼曼的出場。

　　夕陽西下，只剩一抹殘陽掛在天邊，時間終于來到了晚上七點，隨著一群舞女的出場，王主眼睛大放光亮，石山也是翹首以待，姚曼曼終于要出場了。

　　隨著舞女舞蹈結束，姚曼曼在兩個侍女的陪同下緩緩走到舞臺中央。只見姚曼曼身穿一襲白色單衣，臉上蒙著白色絲巾，露出一雙淺水盈盈的眼睛，舉步間，宛如一只蝴蝶飛揚于花叢中。

　　此時的人群也沸騰起來，各種口哨聲不斷，有的甚至大聲呼喊著姚曼曼的名字。

　　此時的舞臺中央，已經擺好了一張七弦琴，姚曼曼撥弄了一下琴弦，隨后坐下，也不管喧鬧的人群，輕手一抬，開始彈奏起來。

　　起初，人群依舊沸騰，可隨著琴聲的不斷深入，人群的聲音越來越小，以至于寂靜無聲。

　　琴聲悠揚，似響在耳旁，又似響在無邊遠處。時而如寶劍出鞘，直入云霄，震撼心靈。時而如夜鶯啼鳴，溫溫柔柔，撫慰身心。

　　也不知什么時候，琴聲停了下來，姚曼曼看著入了迷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揚，隨后又胡亂撥弄了幾聲，這才讓人們清醒過來。

　　“好！”

　　也不知是誰最先呼喊了一聲好，緊接著便是無數人高呼好，掌聲也跟著響了起來，久久不息。

　　“石山，這姚曼曼不愧是都城有名的青女啊，這琴彈得真是不錯。”王主緊盯著臺上的姚曼曼，激動地說道。

　　就在人群歡呼之際，姚曼曼身前的一個黃衣侍女，卻是向前走了一步，“依照慣例，今日我家小姐出題“風雪”，請各位以風雪為題作詩，我家小姐看中了哪首詩，詩的主人便是今日的入幕之賓。”

　　侍女話音剛落，人群越加的沸騰，有懊惱者，有激動者，懊惱的便是猜錯姚曼曼出題的，激動的便是以前作過和風雪有關詩詞的。

　　“石山，你趕緊寫一首出來，去碰碰運氣，萬一被看上了呢。”聽著侍女話語，王主也是激動萬分，慫恿著石山作詩。

　　石山并不想參與進去，但架不住王主在一旁鼓動，不想壞了王主心情，就當是笑作一首吧。

　　見著石山答應，王主激動地去領了紙和筆過來，鋪好紙張，再磨好硯，一臉期待地把毛筆遞給石山。

　　石山接過毛筆，微閉嘴唇想了一下，隨后提筆，幾句詩詞躍然紙上。

　　見著石山詩詞，王主也是眼前一亮，“快，把你名字題上。”

　　待石山把名字題好后，王主激動地把字跡吹干，隨后小心翼翼地捧著紙張，前去交給姚曼曼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