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薄薄的霧氣在山林中間串行。
血斗之日終于來臨!
一眾玄門弟子集結在寬闊平坦的廣場,皆面色沉穩,整裝待發。
蘇銘赫然位居首列,和同樣氣息強悍的天驕同排。
“廢話不多說,血斗規則已經有人跟你們講過了。”
“既然你們要想比別人擁有更多,那么就得證明自己足夠強!”
圓大高臺上,羅凡中氣十足道:“宗門不敢保證你們的生死,但能承諾只要你們能活著出來,今后資源將會為勝者大力傾斜!”
“一句話!”
“在里面要殺出我們宗門的煞氣來!”
突兀!
眾弟子神情肅殺,內力頓然外放,一時間,場上氣勢宏大,光芒璀璨,空氣凝固至極,硬如泥墻,直讓人喘不上氣來。
甚至首列天驕頭頂上空猛然浮現強大虛影,模樣都不相同,有麒麟、仙鶴、猛虎、暴熊、劍刃.....互相之間誰也不服誰,在那里嘶吼對峙,大有欲要獨占鰲頭之勢。
唯獨蘇銘沒有這么做。
不是因為他不屑,而是覺得.....自己的虛影太低檔了。在這么嚴肅的場合,放出來會容易被人嘲笑。
畢竟他修煉至今,功法層次本來就不強,一門紫霞功只能說是中規中矩,與各大天驕相比是差了許多。
之所以能輕松一路殺敵,全憑他有稱號屬性加持,氣血、內力、體質遠超他人。
正所謂:你練的武學再妙,我渾厚內力一掌之下輕松斃殺。
是以,此刻他神色極為高傲不屑,仿佛看不起周邊這些這種花里胡哨的做法,但是內心卻是極為的羨慕嫉妒。
“哼!”
“帥有個屁用,中看不中用。”
他左瞧瞧右看看,心頭酸溜溜想道。
與之同時,臺上的羅凡目光快速掃視,將場下所有狀況盡收眼里。
爾后,心中暗暗點了點頭,對弟子的表現十分滿意,但面上一板,冷聲道:“你們是我見過最差的一批弟子!”
“我帶過好幾批參加門派血斗的師兄師姐們,他們所展現的實力足足比你們強了十倍不止。”
話完。
臺下立刻有弟子目光不服,頭上虛影在仰天瘋狂怒哮。
羅凡瞥了眼后,心知弟子們的傲氣已被自己激發出來,笑吟道:“雖然你們戰力是差了點,但天賦比他們強許多,是我平生少有見到的天資絕頂之輩。”
“好好努力,我更看好你們!”
“千萬不要怕吃苦、受累,流血,只要破入金丹,未來是想干嘛就干嘛,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
這一席話,說得弟子們心花怒放,各個摩拳擦掌,渾身充滿了斗志,恨不得找敵人大戰三百回合,以證自己功力之深。
唯有蘇銘無動于衷。
他早已經免疫了。
以他前世優秀的九年義務教育經驗來看,師長的話,除了必學的知識點外,其他的只用聽前半句。
后半句都是客套,免得孩子自尊心受創,不利于今后身心健康成長。
“唉,可憐天下師長心吶。既怕弟子驕傲自大,又怕弟子自卑懦弱....只能不斷用夸貶辦法來左右平衡。”他唏噓不已。
此刻!
羅凡猛然大喝一聲:“入界,起!”
云山霧罩之巔,頓時飛出一面精致的五宮八格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逐漸由小變大,越變越大,直至最后大到足有千丈方圓才止。
同時,鏡子不停旋轉于眾人上空,照射下曦曦金光,如陽光普照一般,輕輕灑在大家的身上,溫暖且舒心。
蘇銘目光一閃,微微瞇起了雙眼,正仔細研究這不同尋常的異寶。
突兀!
光潔如水的鏡面泛起一絲漣漪波紋,猶如在深山老林的古潭中丟下一顆石子,緩緩震蕩開來。
剎那,他臉色大變,只因鏡子中倏地產生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把他的身體死死包裹住,根本無法動彈。
下一刻!
他眼前一黑,在意識即將沉眠之際,隱隱約約感覺到有某種東西飛進自己的衣服中。
爾后,整個人終于支撐不住了,這才暈厥過去。
至此場上所有弟子的身影都瞬間消失不見。
五宮八格鏡陡然停止了旋轉,在未知力量的牽引下,極速向山巔飛去。
而在途中時,體積慢慢的在變小。
望著它消失的方向,羅凡神色嚴肅,恭敬的拱手一拜。
與之同時,滄州其他門派就沒有宗門這么輕松了。
他們在門派血斗的前夕,就得指派一位門中長老護送弟子前往州府準備待命。
然后在預定好的時辰內,督司府和朝廷大內高手合力一起把這些人送入虛界中。
但即便如此,大內高手都是輪換好幾次上陣,才徹底送完。
只因這弟子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一個門派可進先天弟子三十人,后天弟子百人。
一共是一百三十。
若是十個門派相加,就是超千人,百個門派,便是上萬人。
而督司府統計,此次門派血斗所有門派無一缺小小來了六十三家,還全是滿員狀況。
這給朝廷其他高手著實是不小的壓力。
但對于楚雄和文天二人來說,則是痛并快樂著。
虛界內。
藍天白云,春風正好。
突兀!
“噗.....”
只見一道身影從空間中紊亂的暗流中飛射出,然后重重的掉進湍急大河中,濺起了一朵朵雪白浪花。
身軀兩眼緊閉,好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正緩緩向水下沉去。
“呼嚕嚕....”
嘴邊躥起一大串氣泡,被清澈河水嗆到。
就在這時,他猛然睜開了雙眼,其中精光一閃而過,雙腿并攏一蹬。
河水突然爆炸,激起巨大的水浪,連帶好幾只肥大魚兒都沖上了半空中。
腳尖輕輕著地,濕透墨發的水滴,緩緩順著他白凈的脖子流下。
蘇銘小心打量四周,同時內力極速運轉,瞬間將身體上的水分蒸干。
“這是虛界?”
他眼神中透射出強烈的震撼之色,然后好奇的蹲下身子,隨手抓了把花草放在鼻子間用力嗅了嗅,一股正常植草清香頓時撲鼻而來。
“和主世界差不多。”他目光閃了閃,“那面鏡子究竟是何等寶物?”
蘇銘開始回憶起在廣場上的一幕幕,但思來想去,都一直沒有頭緒,無奈只好放下念頭,先專心完成任務再說。
于是他腳尖一點地面,輕松躍上粗大樹枝,在遠古森林中急速穿行。
并且門派血斗的規則紛紛涌上心來。
“要待一個月么?”
他眸光冰冷,似有森寒殺氣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