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連綿,峻峭挺拔。
深夜時分,寒風咆哮響大,又刮起了綿綿大雪。
此刻!
云飛獨自立在庭院里,一身白絲薄衣,外穿如星星點綴圖案的神秘披風,正隨風流不停飄揚,散發出一股玄妙莫測的氣息。
這不是件普通的披風,乃他憑借前世記憶,花費近一個月功夫苦心搜尋來的機緣之一,具有莫大威能。
但他臉上沒有半點欣喜之色,反而是眉頭緊蹙,抬頭望,身子久久未動。
是望,準確來講,他的目光都死死集中在那深紅血月上。
“地進程終究還是改變了。”
云飛深嘆口氣,心頭有些擔憂,在他的記憶中,前世血月并沒有這么早出現,應該是五年以后才浮現。
只有那時,各大宗門、世家、邪道、隱世老怪的驕弟子,才紛紛出世掀起浩大爭奪殺戮。
并不像如今大陸各地常有大批生面孔的妖孽人物顯世于人前,互相挑戰爭斗。
而有一點很可惜,那就是直到他隕落前夕,都未能知道通道另一方世界是何來歷。
“都怪自己死得太早。”云飛心中自嘲。
至于關于機已變這一點,在他回到雪蒼派收到永安城的具體消息后,心中就隱隱有所察覺了。
本該安然無恙的城主于果,在資料中卻是消失不見。
這點極大明世界發生變化了,他比別人領先的預見未來優勢在慢慢減退,甚至到了血月出世后,很有可能會完全消失。
他再也不能用前世記憶,搜尋無主之寶了。
念頭轉動,云飛心頭有些遺憾,然而并沒有沮喪透頂。
雖然失去了這一大優勢,但是....還有另一個可以憑借的依仗。
他細細摩挲起左手拇指上一枚不起眼的銅戒....
“希望正能壓邪吧!”
云飛眼神深邃,靜靜欣賞著眼前這一片朦朧美景。
在濃濃夜色下,黑暗世界籠罩住百萬莽山。
從森林深處時不時的傳出一陣猛獸恐怖哮吼聲,讓人不由毛骨悚然。
這里是大宋西部和寶利國的交界處,除簾地的幾個原始部落外,少有外人踏進,就連強大的武者、術士都畏懼十分。
曾經有不少強者入內,然而他們都一直沒有再出來過,包括金丹大能在內。
后來有人傳言,是里頭有妖族大圣盤踞,禁止人類進入,自此才漸漸成為了禁地。
此刻!
莽山中,一座陰森詭異的山洞里,巖壁上點燃了根根火把,將周圍都照得通亮。
“圣子,滄州那邊傳來了消息。”
一個相貌掩遮的黑袍人,恭敬道:“殺害姬圣子的兇手之一,準備要參加門派血斗了。”
洞內,突然一道道殘影閃過,僅眨眼間的功夫,就悄然停在他面前。
一位臉孔全無,身高七尺的長發男子,腹腔微微鼓動,用古怪聲音道:“什么時候?”
“下個月。”
“你做得很好,下去吧。”無面男子轉身負手而立。
黑袍人不動,過了幾個呼吸后,語氣有些猶豫道:“圣子你最好考慮清楚,教里的高層....”
話未完!
無面男子猛然右掌一旋,掌間聚集起渾厚黑芒,出招之時,七襖虛影連連炸閃。
黑袍人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已然一掌重重狠拍在他的胸口上,然后整個人猶如破爛不堪的木偶一般,轟然吐血飛出。
做完這一切后,無面男子的身影又瞬間回到原位。
若是在場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定會發現他的身軀未曾動過半分,連腳下印記都絲毫不差。
“咳咳...”
躺趴在地上的黑袍人望著他的背影,瞳孔猛地一縮,強忍住痛苦連忙起身,低頭恭聲道:“恭賀圣子成功練成《神魂出竅》這門神通!”
“練成?”
無面男子不由嗤笑道:“神通豈是那么容易練成的,只不過是略通皮毛而已。”
“至于高層那邊,你不用擔心,我自會前去分。”
“是!”黑袍人無奈應聲,便緩緩退下。
良久,當場上唯有無面男子一人時,狠聲自語道:“殺害我弟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原來他就是姬無千的親哥哥,邪道驕,姬無悔。
至于為何是一副無面長相,這與他修煉的功法有關。
這門功法叫做《無相神功》。
他在一次偶然情況下導致自身走火入魔,本在性命危急之際,又誤打誤撞倒逆經脈,這才險渡難關,最終練成了另一種與眾不同的《無相神功》。
雖然是徹底毀了容,但殺傷力卻是強上不少,還多出其他妙用。
對于姬無悔這種一心沉醉于武道的驕而言,毀容根本不算事,反倒為實力大漲而欣喜,是真正的因禍得福。
在他得知自己弟弟隕落之后,就不停追查幕后殺弟兇手,誓要為他弟弟報仇。
然后利用了冥教大量人手和資源,很輕松的就把目標定在蘇銘和云飛身上。
因他前段時間都在修煉《神魂出竅》這門神通,沒功夫搭理這兩人。
然而如今他功成出關,自然可以騰出手來料理仇人。
“蘇銘!云飛!都得死!”
姬無悔張開雙手,陡然仰怒吼。
距大宋京城還有五十里遠的廟宇外,一位身穿破布佛衣,年紀輕輕的僧人立在佛門前,爾后緩步走去,拉住獅首門環,輕輕叩起金漆大門。
咚!咚!
這扇嶄新富貴的大門響起規律且沉悶的敲擊。
“來了,來了,這么晚到底是誰啊?”
這是一道哈欠連的男子渾厚聲。
嘎嘰!
大門打開。
從不大的門縫里,鉆出一顆干瘦和尚的腦袋,他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僧人,目光疑惑,問道:“師弟,有什么事么?”
下道佛弟子在外遇見,如果不知道對方確切實力的話,就以年齡論高下,互相叫聲師兄師弟是絕不會錯的。
三癡立刻雙手合十,溫聲道:“阿彌陀佛!這位師兄,師弟長途跋涉而來,欲要前往京城。如今色已黑,途經寶寺,便想過來尋個簡易住處,不知可否容師弟住宿一晚?”
干瘦和尚聽后,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不知為何在見到這饒第一眼起,心底突然就涌上一股莫名親洽祥和之感,本濃濃困意一下子就煙消云散且精神抖擻。
然后心頭有些詫異,連忙客氣道:“師弟,快進來吧。”
三癡聞言,點零頭,單掌一拜,以表感謝,然后才跨門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