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三人看上去像是門派子弟,此次與他們結仇,我怕他們日后會借機報復。”
車廂里,許剛對蘇銘擔憂道。
當時他一開始就看到李青亭等人臉上明顯露出來的傲氣和所施展的精妙武學,便知道他們身份絕不簡單,不像是普通小家族出身,倒更像是門派子弟。
因此許剛從沒想過要出手得罪他們,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打不過,故在場外旁觀。
在大宋,朝廷、世家、宗門三者之間關系十分微妙,相互擎肘又相互合作。
至于宗門與門派兩者的稱呼為何有所不同,這其中有那么一絲細微的差別。
強大的門派叫做宗門,弱小的門派只能叫做門派。
大宋十九州,每州只能有一個宗門,宗門底下便是眾多門派。
至于門派如何晉級宗門,許剛這就不清楚了。
但他明白一點,門派子弟在外行走江湖千萬不能自稱是宗門子弟,否則就是亂了規矩,侮辱‘宗門’二字,等同對宗門發起挑釁。
一旦查出,將會遭到宗門執法隊上門追殺,不死不休!
世家與家族的關系亦是如此,可見等級之森嚴,毫無人性。
而門派最讓人忌憚之處不僅僅是門人實力高強,更因有強大弟子出山為朝廷效力,憑此身居高位,自成一派,屬實不好招惹。
蘇銘聽后,擺擺手故作輕松道:“許叔,沒事,船到橋頭自然直,況且他們有可能是恰巧路過此地,并不會在陽鹿城周圍停留多久。”
語畢,許剛也只好暗嘆一聲,無奈地點點頭退下。
雖然他心底覺得有些不妥,但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如此了。
蘇銘望著他下車的背影,目光閃了閃。
如今的他已經是債多不壓身,蘇府即將就要有大難發生。
這道難關都過不了的話,根本就沒機會煩惱什么門派子弟來尋仇的事。
旋即他搖了搖頭,甩掉這些煩惱念頭。
深呼一口氣,蘇銘便盤腿開始運功修煉,片刻不得松懈。
噠噠噠.....
臨近天黑,一支精致車隊停在破廟門口。
下人們輕車熟路地開始搬運食物和打掃衛生。
蘇銘下了馬車,步入廟內,視線一掃,發現廟里的環境并沒有發生多少變化,依舊殘舊和破落。
他剛選個干凈的地方準備坐下,就見得許剛從廟外領著四人緩步進來。
待蘇銘看清四人的模樣,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老熟人。
只見李青亭三人正用簡易的擔架抬著老伯,邊抬邊與許剛說著話。
“許大人,不知你們車隊是否備有治傷草藥?”
“這老伯腿腳受了傷,需要敷上草藥治愈。”
“當然了,草藥的費用我們來出。”
李青亭問道。
聽完,許剛擺擺手謙虛道:“許大人這尊稱,在下不敢當,我只不過是個軍營底層軍官罷了。”
“至于治傷草藥嘛,車隊正好有。些許草藥不值幾個錢,送你們就是了。”
一旁的孟嬌嬌眨了眨眼睛,插嘴道:“你這人心倒挺善,跟先前那少年完全不一樣。”
“那少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
話說一半,李青亭連忙咳嗽一聲,制止了孟嬌嬌接下來想說的話。
“呵呵,許大人別介意,我師妹只是在開玩笑。”
李青亭尷尬解釋道。
許剛并未說什么,打個哈哈跳過了這個話題。
最終幾人走至蘇銘面前,許剛便離開吩咐下人給老伯敷藥。
李青亭率先開口,溫聲道:“蘇兄弟,我們又見面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如今再次重逢,說明我們可真有緣吶。”
他方才在來的路上從許剛口中得知蘇銘的名字和年齡。
當他知道蘇銘今年才不過十五歲時,心底對此深深感到震驚。
別人不知道蘇銘的境界,但親自交過手的他卻是感受的一清二楚。
蘇銘赫然是后天大成的武者!
一個十五歲的后天大成武者,根骨、天資不敢說與妖孽級別比肩,但起碼也是一府俊秀之才。
至少李青亭他自己十五歲時,實力就沒有蘇銘強。
最要緊是他在門派一眾弟子中,資質還屬于中上水平,足以說明蘇銘資質之好。
當然李青亭并不知道蘇銘的資質其實只是中人之資罷了,而且之前還被冤鬼纏身廢掉了根基,否則現在就不是感到震驚而是驚悚了。
至于蘇銘能夠修煉這么快,當然全憑他勤勉不懈的努力........和一丁點‘魔榜’的幫助。
蘇銘禮貌點頭,好奇回道:“有緣就免了,不過我好奇的是你們跑得倒挺快嘛,速度竟然只比我們車隊慢那么一點。”
“那當然了,你以為我們需要像你這種小家族子弟一樣坐馬車的嗎?
“我們可是貼上了疾行符,速度當然不慢啦。”
孟嬌嬌跳出來洋洋得意說道,同時還不忘譏諷蘇銘一把。
不過這次蘇銘并沒有生氣,他對孟嬌嬌口中的疾行符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噢?”
“什么是疾行符?”
蘇銘淡淡問道。
孟嬌嬌見蘇銘沒聽說過疾行符,眼中閃過一抹明顯不屑之色,嗤笑道:“鄉巴佬就是鄉巴......唔....”
她的嘴巴又被李青亭緊緊捂住。
“疾行符就是一張刻畫陣法的符紙,上面封印著法力。”
“你需要用符時,貼在腿上打開封印即可,可使你步如疾風。”
“當然了,我們用的只不過是低階符紙,并沒有多少法力,所以達不到那么高效果。”
李青亭連忙從嘴中吐出一大串話語。
蘇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內心不由感嘆自己見識短淺,同時又對加入門派有了更加迫切的渴望。
這些知識,以蘇府的地位是完全接觸不到的。
可能蘇磊會有所了解,但他是毫無所知,這就是處在底層環境的悲哀。
要想變得更強,只能努力地往修行界靠攏。
只不過......
蘇銘兇目一閃,森然道:“你這師妹嘴巴也太臭了,小心禍從口出。”
“遇到我這種善良的人,她亂說倒無妨。”
“要是跟別人也這么說,處境可就大大不妙了。”
話語傳入李青亭耳中,他面露尷尬趕緊轉移話題,開始介紹起自己三人。
待他介紹過后,蘇銘算是了解了李青亭等人的來歷。
首先臭嘴女子名叫孟嬌嬌,是門中長老的女兒。
一直沉默不語的女子叫金月,扎紙一脈的傳人,也是門中弟子。
像這種扎紙一脈的傳人在滄州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并不值得稀奇。
至于李青亭嘛,是孟嬌嬌的小保姆兼保鏢加出氣筒。
他們所屬的門派叫青松門,是滄州本土門派,實力在全州門派來講屬于第二梯隊。
接著蘇銘又問了許多門派常識,李青亭熱情地一一回答。
至此廟外的天空,徹底黑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