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眾人入眠。
篝火偶然響起幾聲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爆聲,隨后濺起絲絲火星。
蘇府女眷睡在破廟里堂,身邊還有婢女守夜,門關口又有士卒把衛,算得上是極為安全了。
蘇銘正閉目旁坐在大堂角落運功修煉,內力緩緩沿著筋脈流淌,每運轉完一個大周天,他便感覺身體強壯一些,氣血又旺盛了一絲。
過了一會兒,這一個大周天運轉完畢,蘇銘睜開雙眼,他望了望廟外,廟外一片漆黑,陰風“嗚嗚”鬼嘯,幾個把守士卒冷得瑟瑟發抖,身體縮在篝火旁取暖。
蘇銘把視線轉向陳雪那邊大致掃視了一眼,突然臉色大變,猛地一下站了起來。
那一瘦一胖的夫婦竟然消失不見了?
他微微瞇起雙眼,將五感極限放大,盡可能感知著眾人微弱的呼吸聲。
咦,有幾人竟然還沒入睡?
有點意思!
蘇銘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對遠處士卒搖了搖手。
士卒見狀,便輕聲小跑過來,恭敬問道:“公子,有什么事要吩咐小人?”
蘇銘指了指原先一瘦一胖夫婦躺著的地方,說道:“那兩人去哪了?”
士卒看了看撓著腦袋,想了一會額頭流下冷汗回道:“公子,小人也不知道,我和弟兄守在門口絲毫不敢分心,我敢拍胸脯保證沒有人出去過。”
他神情惶恐,這守夜守得人不見了兩個都沒發覺,實在是太失職。
蘇銘聞言,并未對嚴厲斥責,面上若有所思,對士卒說道:“嗯,下去吧,我知道了。”
聽到蘇銘這句話,士卒如獲大赦般退下。
奇怪,這兩人既沒出去又不在大堂,到底會在哪呢?
蘇銘望著篝火陷入沉思,地上沒有,難不成......
頓時,他眼前一亮,一個意外的想法在他腦海里浮現。
又安靜地坐回原位,蘇銘朝著篝火里面添加些柴火,在火光下映襯出他若有若無的笑意。
等會就會有好戲好了!
.......
陳雪并未熟睡,她閉著眼細細聽著附近的動靜,但凡有一絲響動都時刻撩撥著心弦,睫毛微動,心跳加速,待響動平靜,心底才重重松了口氣。
早前吳伯就偷偷告訴過她,他們被人跟蹤了。
只是有一句話,陳雪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吳伯要她小心那幾個朋友。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神兵的消息了嗎?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一只手掌猛然把她拽起,耳邊響起吳伯的大吼聲:“小姐,快走!”
說完,后背被吳伯手掌傳來的巨大力量猛地一拍,整個人飛向蘇銘。
就在她飛出那一刻,陳雪回頭瞥了一眼,只見她原先躺著的地方被一個胖婦人手持利劍從天而降筆直刺透地板。
而此胖婦人赫然就是一瘦一胖夫婦中的那位婦人。
她之前竟然一直躲在房梁上!
只是不知她到底什么時候上去的?
胖婦人見此招未見效,冷著臉,雙足一蹬,劍身硬插入地板幾分,隨后運轉內力,猛然向上一掀,瞬間地板炸裂,齊齊飛出,砸向吳伯,同時嘴上大喝道:“還等什么,先把陳英的女兒抓起來。”
話音剛落,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兩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跳起,狂吼一聲,驚醒所有人,身形猛然拔高,身體響起一陣噼里啪啦骨響聲,一股暴烈氣息猶如洪荒猛獸宣泄而出,氣血洶涌流轉好似凝聚成形,前方擋路之人皆被他們撞飛。
嘭嘭嘭!!!
幾聲響,被撞飛的那幾人胸骨斷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獵戶兄弟!”
“煉體武學!”
“不知到底是哪門武學?”
一旁的蘇銘看清那兩人模樣后,心中不禁想道。
望著飛來的陳雪,他運起內力附在掌上,接過陳雪后,不待陳雪道謝,蘇銘臉色平靜大聲道:“此人我交給你們,但希望你們戰斗不要波及到這邊。”
張虎和張豹兩兄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蔑色,不管不顧,當作沒聽見,速度又增快了幾分。
蘇銘見狀,暗罵一聲,心中也是憋了一團好大的怒火,自己本不想摻合到別人爭斗中,但現在被人當做軟柿子,看來不戰不行了。
想到這,蘇銘目光中閃過一絲凌厲殺氣,全力運轉銅像功,皮膚愈加堅硬,仿佛披上一層銅衣,隱隱約約有一絲銅光閃過。
同時隨手把陳雪扔在一旁,右腳一踢地上的刀鞘,鋼刀頓時飛射而出,他右手握住刀把,腳掌猛然下踏,地板凹陷四裂,借助這股地面反作用力,身軀一動,猶如猛虎撲面,轟然朝著獵戶兩兄弟斬去。
嘭嘭!
瞬息,三人撞在一起,蘇銘眼露兇光,硬是咬牙挨了他們兩掌,臉上紅暈閃過,胸口劇疼,喉嚨處隱隱有股淤血蠢蠢欲動似要噴出,但他強壓制下去,就趁現在這個空隙機會,一抹刀光如流星般劃過,寒氣陣陣襲向張虎。
龍出!
一刀從上方往張虎天靈蓋用力劈下。
刀刃距離他天靈蓋僅有一指距離,一雙肉掌在關鍵時刻雙手合十死死夾住刀身,絲毫不敢讓它落下。
只見張虎肉掌模糊,大片血液浸濕刀身,面上呈現痛苦之色,略夾雜一絲懼色。
他完全沒想到這面前公子武道修為已至后天小成與自己境界相等。
修煉的還是煉體武學,同時兼修刀法,這刀法出刀快速狠辣,一刀斬來在速度和力量加持下,威力生生大了許多,如若不慎被斬到要害,怕是會受重傷,要不是危急關頭,心血來潮防一手,怕是現在當場頭顱開花。
張虎心中閃過一絲慶幸,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大喝道:“小畜生,你死定了,竟然敢傷到我,現在跪地求饒,還能留你一條全尸。”
蘇銘嘴角揚起一絲譏笑,張虎見狀暗道不好,欲叫張豹錘殺蘇銘。
說時遲那時快,蘇銘用盡全身力氣把鋼刀一轉,以張虎堅硬的手掌為支點,鋼刀生生在他掌間夾斷。
蘇銘快速抽出斷刃,狂吼一聲,將斷刃插入張虎的眼中。
“啊!”
張虎一掌拍開蘇銘,口中發出凄厲慘叫。
只見他右眼眼眶正中赫然插著一截刀身,眼珠子都被擠爆出來,他想拔出那截刀身,又恐加深傷勢,不斷嚎叫,鮮血直流,淋透了面孔,在夜色中猶如厲鬼降世,讓在場的人都覺得滲得慌。
刺下這一刀后,蘇銘又猛挨了背后張豹一拳,先前死死按下的淤血徹底壓制不住,一口鮮血從喉嚨處涌出噴射。
“哥,你怎么樣了?”
張豹急忙攙扶起張虎。
“啊......弟弟,我要那畜生四肢廢斷,受盡折磨而死。”
張虎雙手亂抓,狠聲說道。
張豹眼噙淚光,重重地點了點頭狠聲道:“放心吧,哥,我一定把畜生抓來任你處置泄憤。”
說完,他眼中露出仇恨之色,死死盯著蘇銘看。
蘇銘擦了擦嘴角,臉上揚起和煦笑容,回以一個蔑視的眼神。
同一時間,兩者身軀離地,狠狠撞擊在一起。
轟轟轟!!!
兩人拳拳到肉打得異常激烈,大堂墻壁炸出數個小坑,地面更是坑坑洼洼,木屑亂飛,塵土飛揚,房梁上瓦片震鳴,好似屋內是兩頭巨獸在激烈交戰。
“為什么你們要逼我?”
“我都決定把人交給你們,你們是覺得我好欺負是不是?”
“既然如此,我就徹底打爆你們,把你們腦袋活活踢爆!”
蘇銘大吼,絲毫不回守,身體連挨七八掌,耳鳴目眩,身體好似翻騰倒海轉了一遍,極為難受,但死死堅持住不放棄,面呈猙獰之色,拳拳打在張豹腦袋上。
一拳重擊,猛錘在張豹太陽穴!
張豹神情一滯,雙眼無神,直挺挺像木頭一般,倒在地上,瞬間失去了意識。
蘇銘完全打瘋了,他失去了理智,一拳又一拳打在張豹死去的尸體上,打得尸體殘破不堪,他瘋狂嘶吼道:“來啊,來啊,你起來打我啊!”
“你不打死我,我便打死你!”
眾人驚愕失色,遠遠望著場上猶如瘋魔的蘇銘,心底閃過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