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夢之淵(二)
“像你們這樣…”巴克剛準備說你們，但他又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也是所謂的“舊世界的幸存者”中的一員了。
“額，我們，像我們這樣的人，在聯邦還有很多嘛？”
看著仍舊還坐在船舷上釣魚，只是臉色變得很黑的帽子先生，巴克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道…”
帽子先生搖搖頭，“就算有這樣的人存在，很可能他們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就像你一樣。因為昔日的記憶和力量都已經不在了，也許他們會感覺到自己天生就異于常人，但如果沒有人提醒的話，估計一輩子也就那樣過去了。”
一邊說著，帽子先生一邊將頭轉到巴克這邊，“即便是用有著驚人力量的貴族，也并不是都能夠做到在被徹底毀滅之后，還能讓靈魂能夠繼續承載大腦中儲存的記憶的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之前說的美人魚，那是什么？”
帽子先生似乎對于巴克所說的這個名叫“美人魚”的生物特別感興趣，即便是剛才和瑪麗喬吵了一架也仍舊沒有忘記這件事情。可能是因為美人魚這個詞里的“美人”的關系吧？畢竟男人嘛，都這樣。
這邊沒有“美人魚”這個詞，至少巴克從未聽說過，所以他就自己創造了一個組合詞。
“一種上半身是人類形態，下半身是魚類形態的生物。以前聽我們鎮子上的一位老頭兒給我講的。”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么…？”帽子先生的嘴里復述了一邊巴克的描述，陷入到沉思當中。看到他臉上那副若有所思表情，巴克的心思也發散開了。
該不會，這個世界真有這種生物吧？
不過就算有也不奇怪，畢竟奇幻世界嘛，連魔法都有，雖然和前世普通奇幻故事里的魔法有著很大出入。而且還有類似于巨龍一樣的生物，所以，有個美人魚也不稀奇。
“老頭跟我說，在有的傳聞里，他們是一種善良、美麗的生物，有著天籟般的歌喉。沒人郁悶拯救在海上遭遇海難的水手們，并將他們送回到陸地上去。而且他們對于愛情十分忠貞，無論男女，一輩子都只會愛上一個對象，至死不渝。”
“不過，在另一些傳聞當中，他們的形象可就沒那么好了。他們是一種邪惡的、并且會以人類為食的智慧生物，會憑借著自己那誘人的歌喉吸引船上的水手們，讓他們的船只觸礁沉沒，然后將落入到水里的人類們分尸并吞食。”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巴克給帽子先生科普了一下他前世所聽過的兩種美人魚，其實后者應該是叫做“塞壬”的，和傳統奇幻故事里的美人魚并不是同一種生物，但是巴克可分不清這個。反正在他看來只要是生活在海里的上半身是人類形象的生物那就都是人魚。
“你說的這種生物…”
帽子先生聽完巴克的描述之后，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這玩意兒好像是叫做塞涅吧？一種特殊的類人種族，只是不知道如今它們滅絕了沒有，自聯邦建立以來便再也沒有受到過有關于這種生物的目擊記錄了。”
“真…真有啊？”
雖然說是“就算真有也不會感到驚訝”，但實際上當巴克聽到這個世界真的有這種生物的時候，還是被驚訝了一下。
“真的有？？？”
連語調都高了幾分，而且語氣中似乎還帶著隱隱的興奮。
“對，真的有。”帽子先生點點頭，“不過你說的兩種描述都不太對就是了。”
“請告訴我！”
“你別突然這么大聲啊…我還在釣魚呢。”
塞涅是一種人類上身、魚類下身的生物，它們是一種非常古老的人形種族，早在帝國建立之初便已經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了。這是一種好戰而且殘暴的生物，大部分的塞涅都不會對人類有著什么特別的感情，或者說是嗜好。對于它們來說，人類就和他們平時經常吃的各種魚類是沒什么兩樣的。
當然，也不能說是完全沒區別。
人類對于塞涅來說并不能算是什么在食譜上排名比較靠前的生物。只能說是“在實在是沒有什么可以東西可以吃的情況下的食物選擇之一”，它們不是吃人鬼，如果不是沒得選的話是不會去吃人的，就算故意襲擊人類的漁船一般也只是會將船上的人殺死或者是趕走，而不是吃掉船上的人，除非是真的處于極度饑餓或者是食物非常短缺的狀態。
在帝國時代初期，經常會有塞涅襲擊人類漁船的記錄，大都是一些較小的塞涅部落，因為很難找到食物，所以就只能將目標放在那些出海打魚的人類身上了。它們會潛伏在海面之下，等待著人類的漁船滿載而歸，然后在人類的漁船準備返航的時候對其發動猛烈進攻。
海里大部分食物較豐富，而且威脅也較少的區域都會被較大的塞涅國家或者是部落所占領，塞涅這種生物有著很強的領地意識，這種極強的領地意識也會體現在它們對于國家領海的重視上。在它們會在國境的邊緣派遣重兵把守以防止其他的塞涅在不經過它們允許的情況下闖入自己的領土。
不過，塞涅的這種較強的領地意識只會針對于同族，而非其他生物。它們一般是不怎么會關注人類的，哪怕是人類跑到它們的領海去捕魚。
塞涅平時很少會跑到海面上來，除了求偶時期。這種生物的求偶儀式是非常之浪漫的，哪怕是在將它們定性為“野蠻種族”，并且會以“它”來稱呼這種生物的瑪琳人而言。
雖然野蠻、殘暴而且好戰，但塞涅這種生物的個體卻是擁有著非常出眾的外表，極為符合人類的審美觀。它們無論是面容亦或是身型都是極為美麗的，無論男女，而且還有著如天籟般的歌喉。
這種生物會在每年的三月、七月和十二月大規模地來到海面，并在礁石上進行它們的求偶儀式，也就是唱歌。這種大規模求偶儀式每次會持續四十天左右，如果有特殊情況，那么求偶儀式的持續時間也會相應地延長，或者是縮短。
其實塞涅的發情方式和人類是一樣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隨時隨地，所以這種大規模的求偶儀式對于它們來說，應該是它們這個種群當中的某種特殊節日。
按照一些學者的研究結果，這種求偶儀式應該是和人類社會的求婚是一樣的。因為塞涅們通常都會結伴來到海面的礁石上，由一方向另一方求婚，男追女，或者女追男。求偶的方式通常為對唱，一方唱一句，另一方再接一句，一般還會伴隨著特殊的舞蹈。
雖然對于人類是有著一定威脅的，但瑪琳人對于這種生物倒是出奇的寬容。可能是因為長得漂亮吧？而且這種生物雖然智力很低，但如果能讓它認同你的話，那么它將會成為你最值得信賴的伙伴。
又或者，如果它愛上了你的話，那么它便會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你。這是一種后宮愛好者最喜歡的生物，因為它們不會在乎你有多少個配偶，只要你喜歡它就行。
對于友情無比忠誠，對于愛情至死不渝百依百順，再加上長得又好看，怪不得當初瑪琳人沒有把它們滅絕。
可惜，即便是沒有滅絕它們，在帝國的時代結束以后，人們便再也沒有在海上看到過它們的蹤跡了。
滅絕了嗎？還是說躲起來了？沒有人知道。
這帽子也不知道在以前的帝國時代是干嘛的，居然對于這個名叫“塞涅”的種族了解地這么詳細。
在給巴克科普玩這種名叫塞涅的生物以后，帽子先生手中的魚竿也有了反應。似乎有什么東西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