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十四)疼痛飛光光
“小區，實在不行的話，咱們點球大戰換人吧。”
聽到戚務生這么說，即使知道對方不是真心，唐武也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施拉普納眼瞅就要告別中國，亞運會對剛剛上臺的戚務生來說，絕對是一塊很好的試金石。
無論戚務生是不是真心的，但這時候能說出這番話，無疑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打算將最壞的結果獨自一人承擔下來。
唐武看著這位早年間為國足嘔心瀝血的教練，笑著搖了搖頭道：“可以呀，那戚教練說，換誰呢？”
換誰？
戚務生愣了一下，隨即看向四周。
圍在唐武身邊的無論是徐弘，還是范志毅，黎兵，胡志軍，一個個都低下了頭。
踢點球踢任意球的時候，他們可以站出來，因為這就是他們的職責，也是他們信心的源頭。
但讓他們守門，就立刻全部蔫了。
常規時間守門還好，但現在是點球大戰，這完全是馬虎不得的事情。如此重任，他們生怕因為自己耽誤全隊的前途。
就在戚務生打算指明一個中場或者后衛守門時，唐武的聲音再次響起。
“教練，如果是徐弢守門，我二話不說，立刻把位置讓出來。”
徐弢雖是二號門將，但是他的守門技術并不比區楚良差。今年6月份在4比2對陣桑普多利亞的那場比賽中，正是徐弢為中國隊把守的球門。
“徐弢？”戚務生聽到這個名字后一臉的苦笑。如果徐弢能上場，他早就換了。
但這個時候哪還有這樣的選擇？
唐武說這句話根本就是在開玩笑。
“小區，你別逗了，小徐哪有可能呢！”戚務生連忙擺手。
“那就是咯！”唐武一臉的不屑。“這里除了徐哥以外，還有誰比我守門還要好？”
“小區，你這話是怎么說的呢！”戚務生一臉難看，“難道徐弘守門不行嗎？李明守門不行嗎？小區你別忘了，你現在受著傷呢！”
“是啊，你認為我們比你瘸一只腳守門還要差嗎？”李明和徐弘也立刻附和道。
“我不是說你們倆守門不行！”唐武朝徐弘和李明擺了擺手，然后雙眼一張，環視了一圈后自信道，“我是說在座的各位，守門都不行！我讓你們一條腿，你們也守不過我！”
“你...”聽到這，其它中國隊員的臉立刻漲成了豬肝色。
一個個群情激奮，站起身，指著唐武大聲嚷嚷道：“臥槽，老區，你也太狂了吧？”
“你簡直狂到沒邊了，這話你都敢說？”
“臥槽，你都瘸了，還敢說大話？我就不信我兩條正常的腿守不過你！”
隊員們圍著唐武嘰嘰喳喳，唐武卻一臉微笑地看著戚務生。
唐武炯炯有神的雙眼，戚務生被看得發毛。
“這...”戚務生沒了主意，扭頭看向施拉普納。
唐武整場比賽發揮得簡直和天神下凡一般，即使中國隊丟了三個球，這三個球也不怪他。
無論是守門技術還是撲救經驗，區楚良都落下這些人遠遠一大截。現在別看區楚良瘸一條腿，從他今天場上的表現上來看，沒準還真比其它“四肢健全”的外場球員守得好。
看到戚務生把包袱帥給自己，施大爺的睿智勁上來了。
“戚，這件事應該聽OU本人的意見。如果他認為自己可以堅持的話，我們是沒必要也沒理由在這個時候換守門員的。”
“可...可他這個樣子怎么能堅持得住？”戚務生看著唐武被產滿繃帶的腳，下意識說道。
“你沒問我，你怎么知道我堅持不了？”唐武微笑道。
“你...”戚務生一時被噎得喘不上氣來。
“你...小區，你和我說實話，你真的能堅持下去嗎？”
“當然！”唐武打了個響指，“不過我有個要求。”
“什么要求？”戚務生連忙問道。
“這個！”唐武用手指指了指嘴巴，然后做了一個咀嚼的動作，“大半場了沒嚼，我現在覺得全身都沒力氣。”
“這...”戚務生再次被噎到。
他還以為唐武會提什么要求呢，沒想到就是想嚼口香糖。
區楚良在比賽中嚼口香糖是出了名的，甚至還帶動了不少口香糖的產業。凡是他嚼過的口香糖，都會有迷妹將那家店同品牌地口香糖搶購一空。
“呃...好吧，我滿足你。”戚務生無奈地“妥協”了。
唐武沒有嚼口香糖的習慣，但是區楚良有。
大半場不嚼了，唐武只覺得喉嚨發干，嗓子有些癢癢的。
像極了老煙槍抽不到煙的感覺。
而且口香糖可以起到轉移注意力的作用，唐武確信只要自己嘴里有個口香糖來嚼，左腳的痛覺肯定會小一些。
“教練，沒口香糖了。”一名助教掏了一圈，發現無論是隊醫還是同事身上，都沒有口香糖了。
“小區，你外套里有嗎？”戚務生問道。
“沒有，我都嚼完了。”唐武攤攤手，隨即想了想，“更衣室可能還有，就在我衣柜的大衣里...”
“小劉，你趕快去更衣室！”戚務生立刻命令道。
話音剛落，小劉立刻朝球員通道跑去。
趁著這個間隙，戚務生輕咳一聲道，“好了，大家也別耽誤時間了，我們安排一下點球順序。”
聽到點球，所有隊員把耳朵豎了起來。畢竟比賽還沒有結束，點球大戰的順序可是重中之重。
“黎兵，你第一個罰。”戚務生點名道，“黎兵你踢了120分鐘了，腳頭最熱，有信心罰進嗎？”
“有！”黎兵大喊一聲。
“好，第二個主罰的是李明。”
“我也有信心!”李明當即喊道。
“第三個，李曉。”
“有信心！”
“第四個，姜峰。”
“第五個，胡志軍。小胡，你來壓軸，有信心罰進嗎？”
“當然！”胡志軍大聲應道。
“那好，前五名的順序就這樣。如果常規點球時間沒分出勝負的話，那么接下來是...小區，你排在最后一個，沒意見吧？”
“沒意見。”唐武笑道，“就算第一個罰我都沒意見。“
“你沒意見，但我卻不敢哩！”戚務生也哈哈笑了笑，隨機眉毛一挑，半嚴肅半玩笑道，“小區，實在不行你就挑右邊一直撲，總有一個判斷正確的。”
“是哈，是個方法哈！”唐武也瞇著眼笑道。
“小區，我沒和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戚務生的臉變得嚴肅起來，“你左腳有傷，使不上力，朝右邊撲成功率高。”
“這我知道。”唐武擺了擺手，“看情況再說吧。”
說完，唐武在隊醫的幫助下，終于把纏滿繃帶的左腳塞進了足球鞋里。在隊友的攙扶下，唐武慢慢地站起身。
“嘶”
左腳剛一著地，便傳來一陣鉆心刺骨的疼痛。
唐武眉毛一挑，在心里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沒什么事！”
唐武前后左右走了幾步，在隊友面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但是他剛剛站起身后就“變臉”的表情，卻深深地印在隊友和教練員心中，不過誰都沒有說破罷了。
試著走了一圈后，唐武問道，“我的口香糖呢？還沒找到嗎？”
就在這時，被派出去的小劉飛快地跑了回來，手里還拿著一個粉紅色的小盒。
“劉哥，找到了嗎？”
“沒！你大衣里面也沒有了！”小劉搖頭道。
“不對呀，我記得我還有一卷綠箭的呀！”唐武也有些驚訝。
“沒有了，估計早被你吃光了吧！”小劉搖搖頭，“我是沒在你大衣里找到。”
沒等唐武說話，小劉繼續道，“不過我找到了這個，你可以試一試。”
說著，小劉將手里粉紅色的小盒子遞了過來。
唐武接過來一看，盒子上還畫著一個粉紅色的超人。
“大大卷？”唐武立刻認出來這個東西，“你從哪來的？”
“球迷給我的。”小劉誠實地說道，“我剛剛沒找到，就靈機一動，朝看臺上球迷問了一句，結果就有人給了我這個。”
“行吧，聊勝于無吧。”唐武打開盒子，從大大卷中扯下來長長地一條放在嘴里。
“噢對了，我這還有球迷寫給你的信，就是這個大大卷的主人寫的。”小劉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遞到了唐武手里。
唐武接過來一看，上面寫道：“區楚良，這個大大卷送給你，疼痛飛光光！拉鉤，你一定要獲得冠軍呀！——白月光。”
“這...這是小孩寫的？”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唐武一眼就看出來這不是成人寫的。
“沒錯，是一個小朋友寫的。”小劉回憶了一下，也笑了起來，“是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兒，聽口音像是上海來的。她說你是中國隊最帥的，她最喜歡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區，你可真行啊，連五六歲小女孩兒都不放過？！”
聽到小劉的介紹，周圍其他隊友立刻哄笑起來。
區楚良年輕時候是帥哥一枚，在上學的時候，多少迷妹是“一見楚良誤終身”，這早已不是什么新聞。
但今天這情況來看，隊友們還是低估了區楚良的魅力。沒想到不光十八九歲的少女喜歡他，就連五六歲的小女孩兒也都迷個不行。
“好了，我現在已經感覺疼痛飛光光了！”唐武攥了攥剛剛被金光柱戴上的手套，“就讓我們來贏取勝利吧！”
“好！”隊友一同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