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太初和太始
浩瀚無盡，蒼茫永存。
段真只感覺念頭一轉，自己的視野又變成了當初窺視主神空間時的那般浩瀚。
不過和那次看到無盡光之海洋般的世界不同，他這次看到了一個咆哮流動的海洋。
這處海洋極為隱沒，但其內蘊含的恐怖威能，幾乎和無盡光海一般無二。
“這又是哪里？”
段真看著這海洋之上，突兀出現一塊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巨型大陸，宛如堤壩一般，橫欄在這洶涌混沌之中。
“叮！”
諸天之書的叮響，庇護著他在這兇險之地不斷前行。
“找到當年阻你之人了嗎？”
一顆遮天蔽日的古樹之下，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男子，正默默坐在樹蔭之下。
聲音是從他面前的一塊鏡子里傳來的。
這鏡子里的人影，細看下去居然和他一模一樣。
而他們的面前，還放著一塊棋盤。
“找不到。”
黑袍青年落下一子，搖了搖頭。
他微微一笑，繼續道：“你分神了。”
只見棋盤之上，縱橫流轉，黑袍青年的黑子這一步恰好籠住鏡中人的白子。
“我是在替你考慮，現在找不到，五太紀元過后你就要走了。”
鏡中人平靜開口，絲毫不在意這一處的敗局。
“找不到他，我不會走。”
黑袍青年卻搖了搖頭，將棋盤一撫而空。
他站起了身，突然抬頭看著天空深處。
整個蒼茫大陸，隨著他的起身而震動起來。
“未來世，太極紀之后？”
黑袍青年心有所動，這一千萬億分之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一絲大道屏蔽遮掩之下的一個重影。
當年阻他入仙秦的人，在方才顯露了一絲身形。
“你現在倒是無懼大道消磨，可以跨越五，去往終末之地。”
鏡中人自主控制著鏡面，似乎也照出了一絲明細。
“閑暇了十萬混沌年，也該動動身子了。”
黑袍青年突然笑了，他輕輕接過鏡子，抹去了鏡中人的痕跡。
下一刻，他便微微握住了拳頭。
天穹之頂的無邊大日，突然黯淡了下來。
“...這是無上大天尊！”
“十萬混沌年了，無上大天尊要出手了？！”
“大道之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這一瞬間，諸天萬界所有強者，皆有所感。
黑袍青年僅是稍稍握拳，諸天萬道便都開始轟鳴。
這股力量順著先天三千大道，后天四萬八千大道，不斷沖涌籠罩無窮無盡無限多元宇宙。
混沌沸騰，虛空咆哮，因果嘶鳴。
他站在大地，便握住了穹天萬界。
隨后，便是一拳。
“轟轟轟轟！”
下一瞬，無限無垠的虛空之海開始轟鳴嗚咽，萬界萬道同時顫栗。
一道道出自拳中，化為籠罩一切的毀滅風暴、飄搖升起。
瞬息間，掃蕩向無窮弗遠之處，一個被大道遮掩的地方。
那是未來！
這一拳，立于當世，擊入未來世！
此方時空乃是以先天五太之太初為名，乃太初紀元。
而先天五太共有五紀，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
修行之道有先天后天之分，后天生靈暫且不論，先天生靈則被稱之為大羅。
大羅者，一證永證，顛倒時空，倒因為果皆是尋常。
而大羅分天、玄、金三境，之后還有混元乃至混元無極。
執掌一道，成一道之主，道韻覆蓋諸天萬界，無處不在，便是混元無極。
而此時的黑袍青年，已是混元無極最強者，自太易紀元至今，再沒有任何敵手。
縱使超脫者演化化身進入此紀元，亦不是他的對手。
這是此方大道之下最強的存在。
然而五太紀元的演化，亦然也是大道最深處的秘密。
尋常的大羅便能肆意運轉時空，但縱使是混元無極也很難去往未來的紀元。
但黑袍男子可不是普通的混元無極。
他這一拳，徑直破開了后續的太始、太素、太極，并在每個紀元停駐了一瞬。
可正當他要順著這股氣息踏入未來紀元時，突然感到立于太素、太極紀元的兩道拳意，消失了。
他的力量，僅在太初之后的太始紀元便停留了下來。
“太始紀的人么...”
黑袍青年看著眼前那光怪陸離的太始紀元，輕輕踏出一步，便身影隱沒，從太初跨入太始。
這一刻，太初如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似乎是他的離開，讓整個太初紀元的光暗聲色徹底消失。
若不是有一騎牛老者自九天之上扔出一幅黑白雙魚流轉的圓圖，此刻的太初，已然毀滅了。
“去了也好。”
騎牛老者正踏入了一處四道無邊劍氣籠罩之地，見到此幕，不由微微搖頭。
“太始紀元，有形而無質，上限也拔高不少。”
黑袍青年一步踏入，終于來到了這尚未演化出來的太始紀。
他稍稍伸手，白玉般的指節便捕捉到了這方大道演化的修行之法。
幾乎肉眼可見般，混元無極的上限被再次拔高。
此刻在超脫者之下，混元無極之上，居然出現了一個新的境界。
而且這一紀元，先天三千大道、后天四萬八千道同時消失。
眾生眾靈，開始修行一種稱為“不朽物質”的體系。
混元無極之上，化為了一種全新的境界。
非有無不朽。
眾生與非眾生、存在與不存在、非想與非非想，皆在這一境界之內。
緊接著，黑袍青年就看到了一個端坐在虛無之間，穿著一件玄白袍子的男人。
“你來了。”
玄白袍子的男人似乎早就知道黑袍青年要來，仿佛等了許久。
“你姓顧，還是姓古？”
黑袍青年仿佛也早就知道了眼前之人，直接了當地發問。
“自然是姓古。”
白袍男子聞言不由啞然笑了笑，隨后微微點了點頭，繼續道：
“太始紀元，古塵沙。”
“太初紀元，顧少傷。”
黑袍青年也肅然動容，道出自身名諱。
兩人就這么對視著，仿佛在考慮著措詞。
“你要去太極紀之后？”
古塵沙饒有意味地看著這個太初紀的無敵存在，率先發問。
“有一人，當要尋得。”
顧少傷點點頭，看向了腳下的無盡網格般的世界。
他此處站著的方位，便是一處處無窮無盡多元宇宙。
這些宇宙，相互籠罩覆蓋，生滅流轉間又不斷演化出更大的宇宙。
太始紀元，是一個時時刻刻都在增長的紀元。
有形而無質，非同小可。
若不是他冠絕太初，加之身負寶鏡。
不然只要稍弱一分，來到此紀元都需得真靈渾噩，從頭再來。
“終末之地，不可去。”
古塵沙轉過身，走到了另一處網格。
這處網格又是無止境的無窮無盡多元宇宙合一。
“為何去不得？”
顧少傷挑了挑眉，這么多年了，他顧某人想去的地方還沒有去不得的。
“見了我，你就去不得。”
古塵沙站定在這網格之內，平靜開口。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頓時有一股股莫名氣息不斷流轉。
那些覆蓋到視線盡頭的網格，開始震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