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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同步完畢,即刻回歸

  宇宙有多大?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

  按照目前所知所得,可見宇宙的半徑約為四百六十六億光年。

  其內星系、星云、浩如煙塵。

  類似地球同等大小的行星,已經不可計數。

  那是一個正在追逐無限的數字。

  而此刻,就在黑暗冰冷的宇宙星河頂端,超出整個維度時空的不可知之地。

  無數層宙光碎片環繞,隱隱浮現出一個難以言明的場所。

  在其內,還有一條若隱若現的河流,不斷前進,不知終點。

  那河流巨大無比,奔流之間激蕩起層層浪花和水滴,那些水滴和浪花內居然蘊含著數不盡的世界。

  容納無數宇宙,蘊蓋無量星辰,眾生本源之源頭。

  其覆蓋之廣、蔓延之大,難以想象。

  一整個宇宙對其而言,莫不如一粒沙在無盡星河中那般渺小。

  這是一座囚牢。

  囚牢最里層,有著數不盡的虛空沸騰之力蔓延。

  每一個呼吸間,就有無數的次元產生。

  火次元、雷次元、劍次元…

  這些次元一誕生,就直接糅合爆炸,威能朝外層空間不斷擠壓,形成一縷縷覆滅大千世界的力量。

  那些力量伴隨著宙光,蔓延到其下的無數宇宙。

  千萬億兆光年、萬萬億兆光年的距離,一瞬而過。

  無窮無盡,生滅造化。

  這便是這一囚牢最本源的力量。

  而此刻,一個白衣少年,卻緩緩走在這層生滅無數宇宙星河的薄膜上。

  他約莫十六七歲,臉上正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思索,仿佛在疑惑什么。

  下一瞬,他的雙眼便直直看向其身下那條咆哮前行的時光長河。

  “轟轟轟!”

  隨著他目光一落,也不見周遭虛空如何變動,卻看見那層正在不斷生滅次元的薄膜,竟然停止了涌動。

  仿佛有一股無上意志壓制了其生滅。

  而他腳下那一條代表著整個囚牢內的時光長河,瞬間沸騰。

  “…段真?”

  白衣少年疑惑地開口,他的眸光直直看入長河上游,逆流而上。

  “轟轟轟轟!”

  時光之力瞬間開始排斥他的目光,可卻阻擋不了一絲一毫。

  那長河內咆哮奔流的河水,每一滴都代表著一個個世界從誕生至毀滅的一切痕跡。

  這些痕跡開始不斷燃燒,升起一股破滅大千無限之意。

  仿佛這一剎那,過去、現在、未來,無窮無盡的世界、一切有情無情眾生都在合力阻擋他這隨意的一眼。

  虛空炸開層層破滅宇宙的混沌氣流,那些剛剛離開薄膜的次元連一個呼吸都沒有存在就立馬融解。

  時間大道本身都開始浮現!

  長河一扭轉,形成了一個明滅不定的圓環,竟開始慢慢閉合。

  縱使時光本身不復,也要阻攔少年的這一溯本還原。

  “本源,是你動了我的過去?”

  白衣少年見此情景,眼神頓時一厲。

  虛空中立馬產生了極其細微的裂痕,處于最深處的那層薄膜居然都微微顫栗,仿佛承受不了少年的發問。

  他的聲音并不大,但在這一瞬間傳的很遠,比那轉瞬跨越萬萬兆億光年的次元生滅更快更廣。

  嗡嗡嗡!

  隨著他的發問,那最深處最核心的里層空間,突然傳出一道意識。

  那股意識極為晦澀,但卻仿佛是所有一切的源頭,一切的起始。

  祂微微轟鳴了三聲,就見白衣少年眉頭都開始皺起。

  “除了你,誰還能做到?”

  他再次看向其身下那道完完全全形成閉環的長河,雙掌一動。

  “轟轟轟!”

  隨著他力量釋放,一股浩蕩如天的意念驟然而下,直直襲向身下那包裹著無窮無盡世界痕跡的長河圓環。

  星河破滅,次元更迭,大千消亡。

  仿佛這一刻有無數的宇宙炸開,一層層帶著無比毀滅極致的力量涌動。

  時間長河化為的圓環終于擋不住這股來自最深處最極致的本源力量,瞬間被白衣少年握在手上。

  單手托起整個時光長河!

  “讓我看看…”

  白衣少年眼神一凝,順著這形成閉環的時光深處看去。

  一樁樁往事,一個個故人,跨越千萬億年,再次得見。

  可白衣少年心里只緬懷了一絲,就再也沒有任何情感。

  囚牢的本源意識已經開始和他融合,他即將變成一種懸掛于眾生萬物萬靈之頂的本源。

  至極則無情,以前的他,已經要回不來了。

  “這些事…”

  白衣少年很快就看到了最初時光,那是他未發跡時的痕跡。

  “段真?這個人…”

  他眼中閃過明滅不定的光彩,那些痕跡在被他觀察過后,竟然開始蔓延到最深處的記憶里。

  他此刻居然產生了兩種記憶,而且那股新產生的記憶更為刻骨銘心,仿佛剛剛發生不久。

  一切如同才開始,各種明細,歷歷在目。

  他仿佛真正跟著這一股記憶,重新走了一遍當年的路,見到了故人,彌補了遺憾。

  就連他那被囚牢本源影響、已經快失去本心的人性,都被這一股剛剛涌出的記憶拉了回來。

  整個空間瞬間平息下來,那處于深處的薄膜,又開始不斷生滅造化次元。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千萬輪回紀元,又似乎是一瞬間,白衣少年終于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回想這剛剛發生的“舊事”,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是他最初始的樣子。

  “謝謝你,段真。”

  白衣少年輕聲開口,將手中的時光長河圓環一扔,投射到了其初始奔騰的地方。

  隨后,他看向了遠在極深處極里層的囚牢本源,心神猛地拔高。

  浩浩蕩蕩,包容一切。

  “我王超此生,定要打破你!”

  這一聲轟轟烈烈,居然順著時光長河不斷回蕩。

  就連現在世的那一處堪比小半部分囚牢本源、名為無限的巨大世界,都有回響。

  “王超…”

  無限世界內的一個青年猛地睜開眼,目光劃過無窮高遠之處,看到了那個仰天長嘯的白衣少年,心神微沉。

  “叮!本卷故事閱讀完畢,開始同步世界線、時間線、因果線、命運線、故事線…”

  “叮!同步完畢!即刻回歸!開始同步閱讀體會…”

  朦朧虛幻到極致聲音在段真腦中驟然炸開,激的他瞬間睜開了眼睛。

  “我…我回來了?”

  段真深深吸了口氣,那種生死彌留之感讓他有些不適。

  而下一刻他稍稍感應周身,眉眼立馬一跳。

  他輕輕撫摸而動,便感受到自己的肉身居然又變成了當初進入龍蛇世界之前的樣子。

  那時的自己,還只有十三歲,正是一個被異種能量折磨、無法修煉的少年。

  “諸天之書。”

  段真定了定神,心里并沒有太大的波動。

  龍蛇七年,他的心意不是白練的。

  縱使諸天之書告訴他要從頭開始,他也沒有什么畏懼了。

  “叮!閱讀體會同步結束!”

  他剛問完,諸天之書朦朧虛幻的聲音就在腦海中響起。

  幾乎是下一瞬間,他就看到了一個極為虛幻的影子從朦朧中踏出,并瞬間涌入自己的身體。

  “嗯?”

  段真感覺隨著影子融入,自己的身體產生了一種難以言明的痛意。

  而身體上的痛還是其次,那種痛楚…仿佛是什么東西永久的失去了。

  不過段真依舊一言不發,他的心性已經在龍蛇世界磨煉到一種極高的程度,早就不是最初那個懵懂柔弱的少年。

  他感知著自身,依舊是十三歲的樣子。

  可丹田極深處,隱隱有一個胚胎形狀的能量氣團,正在一呼一吸。

  這一刻,他幾乎福至心靈,用念頭稍微一碰。

  “咚咚咚咚咚!”

  極為有力且強健的心跳瞬間響起,他身體開始慢慢拔高長大,變成了二十三歲的樣子。

  “原來如此。”

  段真握了握手掌,一塊復雜玄妙的印章驟然出現。

  原來自己確實是真身進入,只不過是從十三歲的年限直接跳到了十六歲,再開始展開龍蛇世界之行。

  憑空失去了三年的壽元嗎?

  “是否還有深意?”

  段真在腦海內詢問諸天之書,回答卻是權限不夠。

  “權限…”

  段真搖搖頭,如果去往另一個世界的代價,僅僅只是失去三年壽元。

  那將有多少人會趨之若鶩,為之瘋狂?

  他掃了一眼身前,依舊是純白之氣不斷飄動。

  那張長長的桌子就擺放在眼前,桌子上有一本通體漆黑,厚約兩寸的書。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翻地覆。”

  段真翻開第一頁,從第一個字看到了卷尾。

  這上面詳細記載了他在龍蛇世界的一切。

  所有的經歷,所有的視角,全部以他為中心。

  仿佛這個故事,就是以他為主角而著。

  那一幅幅畫面如同電影般閃過,隨著文字不斷映入心神。

  定格在最后一幅,晴雪消融間,少年盤膝閉眼的場景。

  “胎息…”

  段真感受著這一幕,心里有些僥幸。

  他當時和王超GOD首領連戰一千招,心力用盡,可終究沒有進入見神不壞。

  體能沒有跟上,自然難以持續。

  可他卻硬生生靠著精神力和打法,各贏了兩人一招。

  跨境界逆行伐神,雖然招式贏了,但肉身已經接近入滅。

  他只能將胎息法門稍稍展開,結合氣息運轉,保持著生機。

  那股生機并不能持續太久,可他卻硬是強撐著。

  并靠著心神中冥冥的感應,感知到了唐紫塵所在。

  兩人的最后一次相見,段真將印、法交還而傳,了結了當年對方的傳法之恩。

  傳法之后,心神再次受損,終于拿捏不住氣血。

  他立刻閉眼盤膝,徹底進入深度胎息狀態,將生命力濃縮為一點,吊住了一口氣。

  那一瞬間,諸天之書正好開始回歸倒計時。

  “再歷生死。”

  段真沒有過多的想法,之前破入暗勁時,他就在生死間走了一遭,對于死亡,并沒有太大的恐懼。

  他感知著肉身,這才釋放力量沒多久,那股即將死去的征兆又起,大概只能再支撐個一炷香的時間了。

  他便心神一動,力量立馬收縮一團,化為了圣胎。

  整個肉身便又回到了十三歲時的樣子。

  “神妙至極。”

  段真點點頭,這種場面,就等于他有了兩具身體,而且都是真身。

  “回去了!”

  他心神一沉,視線猛地一晃,回到了小屋。

  空空蕩蕩,沒有一人。

  水缸里的水輕微地震動,那只被他踩死的青蛙還躺在地上。

  放在灶臺上的水滴沙漏還在不斷滴水,窗外夕陽照射,竟是連天都還沒黑。

  “沒過去多久么…”

  段真掃視一眼整個屋內,從水滴沙漏的時間顯示,他這一去六七年,在此卻只過了不到片刻。

  “去時凡骨凡胎重,得道身輕體亦輕。”

  段真托起青蛙的身體,將它放在掌心,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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