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下水,遇鯊
未時，二刻。
由祖沖之主持的‘白虎號’戰船下水儀式，在一陣鼓樂聲中拉開帷幕。
林昊沒有因為自己是主公，便越俎代庖，與許恢、蘇怡等人一道，位列賓系，聽著祖沖之老爺子訴說建造巨艦所遇到的諸多難題。
當然，最重要的自然是這些問題都已經被解決。
組老爺子致辭完畢，緊接著為戰艦新挑選出的艦長帶著水手們紛紛登臺，祖老爺子親自為身前百余人倒酒，頗有幾分出海壯行的意味。
酒水一飲而盡，重鼓聲也隨之響起。
三刻，到了。
祖沖之先是與林昊對視一眼，隨后捋須喝道：
“開鎖！”
‘嘎吱嘎吱’
一道道鎖鏈在這一刻依次解開，隨著鎖鏈松動整艘近乎有八十丈長的戰艦開始從斜板上端向下滑動。
當鐵索悉數被抽出，只見‘白虎號’橫向滑出斜板。
‘轟’的一聲，砸進海面。
巨艦入海，掀起數丈高浪花飛濺港口沿岸。
巨浪迎面撲來，岸上卻是無一人躲閃。
林昊也沒避讓，被略帶咸澀的海水澆了個透心涼。
同樣被海水淋濕的還有蔡邕、荀爽等人，蔡邕這時抹了把臉，再度開口依舊滿是贊嘆：“便是江東樓船下水，也不如此景壯觀。”
類似的話，從踏入冰魚鎮開始就一直沒停。但之前的夸贊多是驚嘆，此刻蔡邕心底卻隱隱有一股振奮心緒在灼燒。
話音票轉沒多久，入水后搖擺不定的戰船逐漸恢復平穩。祖沖之再度招手，水手們便拖著一塊塊長板推向戰船甲板。
長板放平，水手們依次登船。
等他們準備就緒，祖沖之才對以林昊為首的眾多賓客發出登船邀請。
踩著木板走上甲板，白虎號下水儀式來到了最關鍵的一步。
揚帆，出港！
艦長一聲令下，中間三道桅桿所系帆布緩緩升起。
幾十米高的巨帆升至頂端完全張開，林昊站在甲板上仰頭探視，只覺得很有遮云閉日的氣勢。
隨著風帆調整角度后固定完畢，在船艙下方人力大槳的助推下，體長接近兩百米的戰船終于開始向海面移動。
初始速度不快，僅僅是隨風緩流。
不過當白虎號完全離港進入深海區域，整艘戰船已經調整好方向，八根桅桿全都揚起風帆時，戰艦的速度不斷提升。
林昊雖然沒法細算速度究竟有多少，但他坐過另外兩艘沙船，可以清晰感覺到腳下新艦的速度遠不止15節。
而林昊沒有計算，祖沖之老爺子卻是早有準備。
當戰船一路向東遠行越過三座無人小島后，祖沖之老爺子立刻笑呵呵的來到林昊身側：“主公，此處便是青石縣縣域邊緣，距港口約莫有八十里。”
“八十里？”
林昊聞言，下意識問道：“我們出海多久了？”
祖沖之答道：“方才剛過申時四刻。”
申時五刻？
即便從未時三刻開始算，也才兩個半鐘頭。
再除去出海前的那些準備時間和起航出港時間，戰艦真正的航行速度就應該是一小時接近四十里。
心底這么一估算，林昊喜色開口：“白虎號的速度，可是比另兩艘沙船要快出許多。”
祖沖之稍稍頷首，這時蔡邕、荀爽也都結伴而來。
林昊對這兩位可是給足了尊重，整艘戰艦從甲板到艙底，全都沒對他們設防。
二老也是花費了些時間，才將整艘戰艦逛完。
回到甲板走靠，荀爽笑嘆道：“以將軍麾下水軍戰力，天下之地怕是沒有什么地方不能去了。”
林昊雖然聽著覺得很舒服，但他心底其實更加能認清現實：“荀公謬贊，我這點家當可不敢說航行天下。咱們也就是趁著天朗氣清才敢出來走一走，可要是半個月甚至幾個月在海上漂泊，稍有不慎便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我青石縣的海上探索不過是稍稍起步罷了。”
蔡邕聞言，附和點頭：“海上風大浪大，著實比江河危險。”
已經出海近百里，蔡邕不但將戰艦從里到外看了個遍，周遭水勢同樣在他觀察范圍之內。
白虎號看似平坦，但那是因為體型巨大。
若仰著脖子看周遭浪卷，江河水浪與之一比便會高下立判。
就在幾人說話的空檔，戰艦高塔上的瞭望手忽然對下方觀旗水出了一道紅旗。
下一秒，旗令傳至戰艦內外。
急促的號角聲，隨之響起。
“發生何時？”
林昊詫異抬頭，只見瞭望手收起小旗后開口道：“前方有大魚捕食！”
大魚？
才剛聽到這句話，白虎號上的水手已經開始調整風帆進行轉向。這時原本呆在內室的艦長也匆匆走了出來，身旁還跟著蘇怡。
“應該是巨鯊。”
蘇怡上前開口，目光透露出幾分緊張：“這個世界和現實世界多少還是會有一些不一樣，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否則鯊魚群很可能會我們的戰船吸引。”
“鯊魚？”
林昊聞言點頭，但也就是這一剎那，他注意到了前方海面隱隱出現一道背鰭，正快速接近戰船。
“那是什么？”
“像是被圍獵的生物。”
蘇怡剛接話，不明生物忽然躍出海面，劃出了一道熒光閃閃的弧線。
是海豚！
很漂亮的白海豚！
也就是兩三呼吸的功夫，海豚身后也隨之出現兩道巨大黑影。
暗色背鰭忽隱忽現，速度同樣飛快。
眼見追逐戲碼愈發靠近，林昊不禁蹙眉：“避不開了。”
白虎號本就在高速前行，短暫的功夫要避開巨鯊顯然不可能，就在林昊右手逐漸握攏，準備從空間袋取出武器時，戰艦甲板前端三架拋石機紛紛傳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主公，還請您與幾位貴客暫且退回房內。”
艦長抱拳開口，隨即對操控拋石機的水卒下令：“拋射石塊，逼開前方大魚。”
“是！”
水卒聞聲得令，紛紛推動投射機闊。
‘嗖嗖嗖’
十幾塊大小不一的石頭飛出，越過三四十丈的距離砸向海面。正好避開了前方逃命的海豚，砸在鯊魚露出水面的腦門上。
‘轟’
亂石激起數層浪花，兩頭巨鯊吃了一擊悶棍，連忙潛入水中朝左右閃避。
看到這一幕，原本都準備親自上的林昊松了口氣。
能逼退鯊魚是最好的結果，至于那頭海豚，林昊就算再有善心也無暇他顧。
白虎號吃水不深，可禁不起巨鯊沖撞。
一旦翻船，便是葬身海底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