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對話張世平,勞動改造
青石鎮，領主府廂房。
“你是張世平？”
目光落向身前的富態商人，林昊覺得這事十分有趣。馬三寶綁回來的走私行商頭目，竟然是漢末名氣不小的商人。
張世平，劉備，重金資助，討黃巾。
將這些字眼在腦海中晃過一遍，林昊神色中亮彩更盛。
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秘密啊。
未來如果不發生變化，張世平鐵定會和他的合作伙伴蘇雙一起，拿出重金資助劉備招兵買馬，掀開桃園三結義、兄弟齊討賊的故事。
問題的關鍵是，一位走私豪商真的會因為‘一見如故’這種狗血理由，去贊助身無半職的白身平民？
劉備要真有這么大的魅力，不至于在青州招募不了太史慈，去荊州還不被劉巴待見，在巴蜀更是受到嚴重的地域歧視。
張世平愿意資助劉備征討黃巾，至少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想到都尉給自己的那封信，林昊揉了揉手腕，不輕不重的開口道：“都說你張世平是縱橫南北的大商，想來見識一定很廣。”
張世平嘴角微扯，搖頭道：“不敢當，大人想問什么可直言，在下知道的一定全告訴您。”
話雖這么說，但張世平心底卻有些火氣。
在中山或是涿郡，就是本地長史與他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
可在青石鎮，自己竟成了階下囚。
“知道的都說是吧？”
林昊臉上晃過一抹調笑，隨后問道：“不知你走南闖北，對太平教可有耳聞？我聽說那教中道士十分了得，隨便畫兩道符也能消災解難。”
太平教三字一出，張世平臉色就跟著變了。
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林昊，神色中滿是怒意：“原來大人與太平教有勾連，今日我認栽，但要我入那賊教，絕無可能。”
這火冒的，就跟看見了殺父仇人似得。
林昊被張世平的表情逗樂，隨后緩緩開口：“我若與那教有聯系，就不會請你入府說話。說實話我很好奇，你怎么會與他們結下梁子，還泄露了行蹤？”
張世平聞言，臉上又升起幾分狐疑。
眼前的鎮長，不是太平教一伙？
如果是的話，這問題問的就很多余。
可若不是？
張世平收斂了怒色，解釋道：“去歲，太平教曾托人與我，要我販賣一批鮮卑戰馬給他們，我沒答應。三月前他們又想法子勸我入教，也被我拒之門外。”
林昊邊聽邊，右手食指邊敲擊案桌：“我能理解，像你這樣的行商，南北買賣大多都是早就定下的，不適合更換買主。”
張世平接話：“這只是其一，另一個原因是我壓根瞧不上那些弄虛作假的道人。他們不知哄騙了多少小商小販，可憐那些個家伙，積攢半輩子不過幾十金家資，全都便宜了太平教。”
聽到這話，林昊不置可否的點頭，在旁人眼中或許黃巾代表著農民起義，但他對此其實抱有幾分保留看法。
窮困貧民能惹出這么大動靜？
往上賄賂十常侍，往下有三十六方渠帥坐鎮各地。
別的不說，以黃巾賊的管理構架而言，倉促起事都能將各地黃巾一齊調動，這可不是光有一兩個識字道士就能辦到的，中上層目不識丁的概率非常低。
“所以像你這種冥頑不靈的豪商，就成了黃巾的眼中釘。他們打算先除掉你，然后再扶持其他人，來做這走私戰馬的生意。”林昊摸了摸下巴，將自己的思路徹底捋順。
張世平這時沒再開口，低頭沉默了好一會，才凝重點頭：“想來我被伏擊并非偶然，之前渡河時船家說要在這邊靠岸我沒多想，現在看來應當是被太平教道人買通了。”
說出這番話，張世平雙眸再次凝視林昊。
他在等一個解釋，林昊為什么會知道他要走那條山道的解釋。
“這事吧，原本不該告訴你，不過你今天給我帶來了不少驚喜，讓你看看也好，至少能明白自己是怎么栽的。”林昊說完，將那封都尉手書取出。
張世平接過手書打開一看，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忍不住噌噌往上冒。
豈有此理！
簡直豈有此理！
堂堂渤海郡都尉，居然與太平教勾連，要致自己于死地。
“都尉打擊走私，其實責無旁貸。但他這么做很不光彩，這也是我叮囑三寶，留你們一命的原因。只是我沒想到，你牽扯上的事，比我想的還要復雜。”暗自揉捏太陽穴，林昊也在思索接下來要怎么辦。
抓來張世平，純粹是個意外。
張世平和黃巾勢同水火，更加出乎預料。
而都尉手書擺在面前，要說渤海郡和黃巾沒點勾連誰信？
林昊可是完成過文明三刷的‘老玩家’，哪怕從沒玩過渤海開局，但他知道一件事。接下來的黃巾起義，渤海以南的平原、北海，以西的巨鹿、以北的涿郡，全都是重災區。
渤海呢？
光從地圖上看，給人的感覺就是黃巾似乎特意繞道而行。
你別來騷擾我，我也不去圍攻你，二者之間達成了一種迷之默契。
當然，眼下太平教眾還不能稱呼為黃巾賊。
可林昊并不想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被拖下水，那位不曾謀面的張都尉和渤海太守許櫟，與太平教的關系究竟有多深，是他必須弄清楚的。
畢竟青石鎮就在南皮，想躲開都辦不到。
接下來如何謀劃，林昊不可能告訴張世平，見張世平死死抓著手書不放，當即笑道：“以我之見，你現在還是安心呆在我青石鎮，手書別撕壞了，我留著還用別的用處。”
張世平聞言，咬牙道：“大人不肯放我？”
“不是我肯不肯，你要知道我奉命打擊走私行商，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會不認吧？我能留你一命是因為事有蹊蹺，但我豈能因此放你離開？”
林昊從張世平手中扯過手書，隨即起身：“違法就該受罰，留在青石鎮開墾荒地，什么時候把你一身肥膘減下去了，我再考慮恢復你平民身份。”
“在此之前，即便你有萬貫家財，在我這也只是囚犯，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