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捉迷藏
世界上絕大多數富豪的財產來源，是不會在短時間內出現巨大變化的。
像比爾蓋茨，人家的財富來源一直都是微軟股票，在多年減持之后，才變成名下的基金會，沃倫巴菲特也是一樣，伯克希爾哈撒韋的股份，那才是他身家的體現。
掌控沃爾瑪的沃爾頓家族就更別說了，沃爾瑪的股票大漲，他們的財富就會暴增，沃爾瑪的股價大跌，他們的財富也會縮水，而和他們一樣靠著一家公司吃飯的還有科赫兄弟，作為擁有全球最大非上市公司科氏工業的他們，那就是賴著能源不放。
至于像羅蘭這樣，今年靠著互聯網撐起身家，明年靠著電子游戲實現財富膨脹，后年去吃吃影視娛樂的蛋糕，大后年在去半導體行業里分一杯羹的？
這種情況想都別想！
別人涉足多個行業，那是為了抵御風險，混業經營，可能會對自身財富的提升產生一定的增益影響，但和羅蘭這種一開始就是沖著行業壟斷去的家伙相比，差的就太多了！
如此一來嘛，羅納德佩雷爾曼的動向，其實很好推測，無非就是在自己所擁有的幾個產業上來回打滾罷了，就算羅蘭不放心，想要查上一查，但結果…
其實也大差不差。
再將漫威賣給他后，這個前世本該和卡爾伊坎撕嗶的家伙現在可是混的非常滋潤。
由于有著大筆的現金入賬，所以名下的麥克安德魯斯和福布斯公司并沒有和羅蘭的前世一樣，出現投資方面的財務狀況，所持有的最大資產露華濃，股價相當穩定；
而掌控全球甘草香料百分之七十市場的MandF，那市值更是穩健的一嗶；
向全球收售賭博用品老虎機、電子洗牌器、即時彩票系統、賭博控制系統和體育彩票的科學游戲公司，更是占有了北美賭博賽事六成以上的市場！
其規模，更是高達兩百億！
除此之外，他所擁有的美國第四大安全公司，每年也能給他提供超過八億的收入；
在這種情況下，無事可干的他入股了一家九五年在紐約成立，專攻抗病毒藥物研發的醫藥公司SIGA，不僅如此，他還在和花旗銀行商談金州銀行和第一直布羅陀銀行的收購事宜，若是不出意外，成為花旗股東將是他的最優選擇。
在看了他最近的一系列操作后，羅蘭覺得，當自己真的向對方提出牽線搭橋的交易時，也就只有醫藥公司這一點，能成為對方索要并且快速變現的籌碼。
因為小灌木叢政府正當權，而制藥這個行業，其實最需要得到的就是政府支持。
就比如說，從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那兒申請專門的政府資助資金，這樣一來，就能拿納稅人的錢辦自己的事情；
還比如說，和美國生物醫學高級研究與開發管理局搞好關系，當雙方打成一片時，就能拿到大量的政府采購合同；
再比如說，當國家戰略儲備局認可你做的藥品時，那么你生產的藥物，就能被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列為首選，而這種能被列為醫保的全國推廣，那才是一家醫藥公司獲得大量收入的真正渠道。
不信？
一家吉利德就能擼便全球上百個國家的醫保！當美國政府的衛生經費被他吸掉大半，不得不得求高盛充當中間人，讓吉利德將產品降價時，一國采購所帶來的利益，就能體現！
畢竟，壟斷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賺錢的生意嘛！
而藥品這個行業，是真的沒法反壟斷！
因為能實施反壟斷的，只有原料藥銷售、加工這個環節。
除此之外，也就只能通過那靈魂般的砍價方式，來減輕消費者的負擔了。
沒辦法，誰讓一旦涉及拆分后，一家制藥公司的研發能力就會呈斷崖式的下跌呢？
貝爾實驗室被拆分了不要緊，那些科技的消亡只會讓人類慢一點步入信息時代罷了，可要是把制藥公司給拆了，誰又知道明年會因此而死多少人？
天使和魔鬼在人性中并存，為了社會更長久更宏大的利益，市場內的公平…
其實是可以放棄的。
《我不是藥神》的確感人，但現實和藝術，往往是背道而馳的。
當然了，若是羅納德佩雷爾曼覺得拿政府的研發資金和訂單并不是一種長久的生意，那么他還能在別的方面做出要求，就比如說，讓羅蘭推動吉利德對SIGA的收購。
將自己的企業融入擁有軍工背景的公司，當一個小股東。
這種決定不僅能夠減少研發藥物時的成本風險，還能讓自己享受巨額利益。
是的！
在羅蘭看來，自己能和死光頭產生交集的產業，也就這一個！
因為對方所玩的金融、賭博、安防，他一個都不涉及。
他玩的娛樂、游戲、互聯網、半導體，對方要不是從未碰過，要不就是早已退場。
在這種情況下，產生第三方交易的可能性相當的低。
如此一來嘛，評估吉利德對他的效用，其實就是約見前的最后一件事情。
而吉利德嘛…
對他來說本來就可有可無啊！
吉利德這家制藥公司本就不屬于他戰略布局中的一環，讓出相應的利益，對于羅蘭而言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心理壓力，更別說，這種能擼爆全球各大國家醫保份額的公司本就不是他一個人能吃下的蛋糕，多一個人入場少一個人入場，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可等他抱著成了就大賺，不成就虧損的想法和對方聯系時，同意和他見面的光頭在聽完了他的需求后，卻并沒有立刻公事公辦，而是笑呵呵的靠在沙發上，用莫名欣喜的語氣說道：
“原來你這回過來，是想要幫喬治給威廉施壓的？
你的決定真的是超出了我的預料！
我本以為有關頁巖油的開采將會是代表能源巨頭利益的象黨與想要獲取民眾支持的驢黨之間的爭斗，但沒想到，你一個和能源開發沒關系的家伙，卻卷入其中？”
當肥頭大耳的家伙向羅蘭展現出歸屬于自己的歡愉時，被他盯著的地球球草卻搖起了頭，矢口否認道：“不不不，我這怎么是在幫喬治給威廉施壓呢？
驢象兩黨之間的斗爭，我根本就無權插手。
我只是一個傳話的，威廉是否愿意傾聽，是否會做驢黨的工作，驢黨又是否愿意妥協，這些都不是我能決定的，又或者說，我能做的，其實就只有找到你。
因為之后，我是否能和他們見上面，那都是由你決定的。”
雖說羅蘭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但羅納德佩雷爾曼已經不會在相信他的鬼話了，因為十年前，這個家伙就曾人畜無害的笑看著自己，然后拿走了一堆漫威版權。
當初，他以為自己是在清庫存。
但現在，他才明白，漫威那是真值錢。
即便這種值錢已經從雅虎一案中得以體現，沒有從漫威那兒獲得更多利益的他，在微軟對雅虎的收購案中賺的盆滿缽滿，但對于資本家來說，沒能利益最大化，那就是虧本。
甭管從其他方面怎么彌補，都無法讓他們欣喜若狂。
不過，這種功利性的想法，那是對外人來說的。
而羅蘭嘛…
好吧。
在羅納德佩雷爾曼的眼里，羅蘭最少也算半個自己人。
這并不是因為雙方曾經有過良好的合作，而是羅蘭曾經托了拉鏈頓兩手。
畢竟，當年在推《肖申克的救贖》時，羅蘭可是光頭的人，羅蘭對拉鏈頓的示好，那就相當于是他對拉鏈頓示好，而之后羅蘭用自己的新聞蓋掉拉鏈頓的丑聞，那更是類似于買菜遇到超級加倍般的體現，雖然羅蘭并沒有從拉鏈頓那兒得到什么實際利益，但光頭嘛…
收獲頗豐啊！
想到這兒，光頭臉上的笑容便更盛了。
“行了，我知道你是個演員，所以你就別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了。
你想讓我幫你聯系威廉？
這當然沒有問題。
畢竟大家都是朋友嘛！幫朋友的忙不就在幫自己的忙嘛！”
當羅蘭瞧見光頭干凈利索的答應時，他便知曉，這個家伙一定在圖謀自己什么東西。
而等光頭赤果果的向他表示，幫朋友就是幫自己后，羅蘭就更加確信，眼前這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已經想好了自己應該得到的報酬。
然而，正當羅蘭想要詢問，自己能幫對方解決什么問題時，話音未落的光頭卻又話鋒一轉，道：“不過…在幫你聯系之前，我其實有一點想要強調…”
“嗯哼？”
光頭那故作姿態的模樣并沒有超出羅蘭的預料。
因為事情越復雜，他所能夠謀求到的利益就越多。
“你想說什么都行。”
羅蘭臉上的笑容沒有減少半分，因為在做足功課之后，他就是沖著交易來的了。
而在得到羅蘭的肯定答復后，故弄玄虛的羅納德佩雷爾曼也很高興，因為這是他自己的節奏，“我想說的是，聯系并不代表事情能成。”
‘呵呵…’
羅蘭在心里輕笑了起來，對他來說，這種討價還價是真沒新意。
可他還是配合著問道：“那也就是說，你覺得直接去找威廉，他是不可能同意的咯？”
“Oh！你覺得他可能同意嗎？”羅納德佩雷爾曼翻了個白眼，道：“真誠一點好么，如果我們這樣問來問去，那問一年，都不可能辦成事情。”
這句話羅蘭喜歡，“那可以啊！你說你想要什么！”
然而，此話一出，光頭卻搖起了頭，“我想要什么？你難道真覺得我能左右威廉的意志嗎？別開玩笑了，我只是華爾街里平平無奇的投資者而已！”
似乎是不想和羅蘭繼續繞彎子，但又更像是想要盡快得到自己的利益，所以在羅蘭開口回應之前，這個光頭又說道：“既然我們今年能聊頁巖油這個話題，那就證明我們之間在短時間內沒有什么東西可以隱瞞的了，所以，事情的關鍵，我就直說了。
你幫喬治給威廉帶話，這件事情沒有問題。
我幫你聯系威廉，讓他和你見上一面，這件事情也沒有問題。
但威廉是否愿意接受？驢黨是否會收手？
這種事情并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所以…
我建議你，得讓能夠左右驢黨意志的家伙參與這件事情。”
羅納德佩雷爾曼的誠懇建議聽得羅蘭連連撇嘴。
讓能夠左右驢黨意志的家伙參與進這件事情？
天吶！
他要是能找到這種家伙，那還需要幫小灌木叢牽線搭橋嗎？
又或者說，他要是認識這種巨佬，憑他的脾氣，早就舔著臉撲上去叫爸爸了！
因為全世界能影響美國兩黨決定的組織只有兩家啊！
一邊是猶太財團組成的‘咱們的伙伴’，另一邊則是盎格魯撒克遜人組成的‘胡峰’。
前者常年支持驢黨，以高盛、雷曼兄弟為首。
后者常年支持象黨，由摩根士丹利、第一波士頓和布朗兄弟哈里曼組成。
可就算羅蘭知道這些家伙能夠左右驢象兩黨的意志，就算他能將這些家伙的名字全部背出來，但那也沒有用啊！因為他一個都不認識！
知道高盛出面，那驢黨就絕對會通過頁巖油的開采法案？
得了吧…
他到哪里去請高盛的人？
知道雷曼兄弟出面，驢黨就絕對會坐下來傾聽小灌木叢的需求？
別開玩笑了…
就算雷曼兄弟已經進入了破產倒計時，但在此之前，它依舊是個巨無霸啊！
羅蘭如何左右？
所以說，在他看來，光頭的意見，等于廢話。
因為不受他控制的力量，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而他也相信，這些家伙是絕對不可能和自己做什么狗屁生意的。
所以——
“不是，你能說一點有建設性的意見嗎？”既然光頭讓他真誠一點，那他就直言不諱了，“我要是能請來高盛，那我還會坐到你面前嗎？
別開玩笑了！
當喬治求我幫忙時，威廉就已經出現在華盛頓了。
哦不對！是當我想拍《紙牌屋》時，這個項目就已經立項了！”
說話的同時，他還用力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氣鼓鼓的模樣，惹得光頭揚起了笑容。
雖說他知道羅蘭說的是實話，但…
他說的其實也是建設性的意見啊！
“你聯系不到高盛？”
“你不廢話嗎？”
“但我可以啊…”
羅蘭驚了。
當他皺著眉頭，向對方投去異樣的目光時，已經點起雪茄的光頭，笑的非常開心。
“實際上，在你找我之前，就已經有人找上我，想要通過我，和你取得聯系了。
其中一個叫古根海姆。
另一個則叫高盛。”
羅納德佩雷爾曼，朝著羅蘭眨了眨眼。
瞳孔中閃過的笑意，讓羅蘭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