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雙贏
培養感情其實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尤其是在雙方知曉這一動機后，所有的事情開展起來，就會顯得非常尷尬。
因為當此念頭徘徊于胸時，那種為了完成目標，而不得不走的過程，就會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會讓雙方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刻意。
所以，當施瓦辛格說出琳達-漢密爾頓這個名字后，本就無人的健身房內，瞬間就陷入了一種寂靜，想以健身打發時間的羅蘭不知道該怎么接話，阿諾德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大眼瞪小眼的情景，令雙方都很難受。
看著身前那個眉頭微蹙，似乎是想要和自己尬聊的州長，羅蘭也明白了，為啥后世很多人都說，星爵和州長的女兒，非常相配。
可能是因為當州長不知道該說啥時，星爵可以跳上一段，來緩和與老丈人之間的氣氛。
當然了，面對面發呆的情況，并沒有保持太長的時間。
因為當州長說出琳達-漢密爾頓的名字后不久，對方就出現了。
兩人之前本就有過合作基礎，再次相見時，熟絡起來非常的快。
小聊了一會兒，在琳達的提議之下，大伙便直奔主題。
和羅蘭不同的是，在電影中有打戲的琳達，那可是得接受正規的體能訓練。
不說別的，手臂肌肉得有體現，引體向上，得能支撐。
而就在施瓦辛格指導對方的同時，還有一個人，也在陪著琳達一起練。
那個人當然不是羅蘭，而是琳達的妹妹萊斯利。
沒錯，很多人都覺得，終結者2里的T-1000，那簡直就是膠片殺手，因為他的擬態能力，會讓拍攝變得無比的復雜，令后期工作人員直接禿頭。
不少人甚至懷疑，在那個年代，負責終結者2擬態變化的特效團隊，會和做申公豹變臉的特效師一樣，直接辭職，然后跳槽，緊接著又在新公司重新接到了這個項目。
但實際上，電影中T-1000的變身，都是有講究的，并沒有那么夸張。
因為包括女主在內，所有需要同時出現的角色，其實都是雙胞胎。
為什么要用特效制作出兩個莎拉-康納？
琳達本來就有一個雙胞胎妹妹，我直接讓她過來演不就行了嗎？
而其他角色，在選角的時候就選雙胞胎。
簽雙胞胎來演，可比一個人拍攝兩段戲份，然后進行后期剪輯拼接，要省錢多了！
沒錯，詹姆斯-卡梅隆并不是一個純粹的碎鈔機。
他也知道該怎么削減成本。
只不過每一次，他削下去的成本，都會在各種稀奇古怪的名錄上，成倍花掉。
當然了，對于很多演員來說，卡梅隆這些家伙的削減成本之舉，其實就再給自己提供飯碗，畢竟，雙胞胎在好萊塢，其實并不好混。
和很多走流程的試鏡相比，雙胞胎這種特型演員，受到的歧視更大。
沒有哪個導演會特意的去捧一對雙胞胎，甚至沒有哪個制片人愿意把雙胞胎簽做主角，因為對于資本而言，這就是一筆虧本的買賣——姐姐火了，妹妹撲了，那該怎么算呢？
她們的外貌是一樣的，這片約怎么簽，這宣傳怎么做？
臉，是不變的，而因為臉所產生的隱性價值，輿論風險，卻是可估的。
正是因為知曉自己的片約來之不易，所以當琳達拿到那長條的健身訓練計劃后，她并沒有和羅蘭一樣，有所顧慮，而當她們姐妹倆大汗淋漓的從單杠上下來時，已經將自己從尷尬中摘出來的阿諾德偏頭看向羅蘭，詢問道：“你要不要試試看？”
“單杠不僅不會影響你的身體發育，還能讓你長高哦。”
以健身話題入手，拉進雙方的感情，本來就是卡梅隆想出來的法子。
只不過州長搶先解釋了一波，才會讓攤牌的二人感到尷尬。
而在回歸主題之后，羅蘭當然不會傻傻的拒絕對方。
施瓦辛格親自下場教導，這種機會可遇而不可求。
就算羅蘭現在沒有健身需求，他也會和對方搞好關系。
誰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用上對方啊！
日后某天，羅蘭需要增肌時，打個電話給州長，可比去紐約找比利-海靈頓更保險吧？
畢竟，誰也不想在健身的時候，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當然了，羅蘭的健身安排，并沒有琳達那么多。
在州長的指導下，他做的都是一些基礎的運動。
等他和琳達練完了后，他才明白，廉頗所說的“成功，是要付出代價的”，到底是啥意思。
沒人能夠抱著享受生活的態度一舉成名，更多的人看到的只是那些大牌明星成功后的享受，而看不見他們沒成名之前的瘋狂——
當州長當著他的面，一組又一組的完成著自己今日的鍛煉安排時，那種近乎自虐式的修煉，讓他瞧見了對方想要躋身到大孩子中間，去玩更高級游戲的決心。
婚姻，或許是州長走向成功的助力，但這日復一日的堅持，才是他成功的根本。
當然了，純粹的健身也只是持續了一周罷了。
似乎是想早點和斯皮爾伯格拉上關系，當施瓦辛格發現，羅蘭經過一段適應性的訓練后，已經可以完成自己每日所布置的課程時，他便提議，去索尼的片場看一看，給在場盯梢的卡梅隆一個驚喜，讓他檢閱一下訓練成果。
這種玩鬧的心思也正和羅蘭的心意，兩人一拍即合，簡單的沖了個澡，便直奔片場。
然而，等到達后，他們才發現，卡車司機那家伙，今天竟然沒來。
“詹姆斯去亞利桑那州西部的大沙漠了，他走史蒂文的關系，從Army那兒搞了一個退役的M61A1，聽說是直接從直升機上拆下來的。”
“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我要在拍攝之前，親手摸一摸那個大家伙’。”
是的，這就是羅蘭方才所說的，稀奇古怪的名錄。
卡梅隆為了在特效上省錢，他可以通過請雙胞胎演員的手段來節省開支。
但，這筆錢還沒被制片人捂熱乎呢，就被對方拿去買加特林了。
終結者2電影中，州長玩的加特林，是真的。
不僅如此，那還是直升機機載加特林，每分鐘的射速，能達到六千發。
毫不夸張的說，即便是打空包彈，這一分鐘下來，也得燒掉一對雙胞胎龍套的片酬。
若是多NG幾次，那和直接做火光特效，其實也沒多大的區別。
“可惜，他不在…”聞此消息，羅蘭遺憾的嘆了口氣。
和施瓦辛格相比，他更想接觸的人，自然是那個暴君。
如果可以的話，在開拍前的三個月里，他當然是能和對方見幾面，就和對方見幾面。
但——
這一切都得看天。
然而，正當羅蘭覺得，此事就這樣算了時。
向工作人員打聽完前因后果的州長倒是笑著道：“有興趣跟我去一趟嗎？”
“去哪？”羅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當然是去大沙漠啊！”州長彎腰，探入車內，拿出地圖，沖著羅蘭筆畫道：“亞利桑那州就緊挨著加利福尼亞，別看他距離遠，但我們可以不走十號公路，而是飛過去。”
“從洛杉磯到菲尼克斯，最多一個半小時。”
“然后我們在租一輛車開去大沙漠，最晚明天中午就能見到詹姆斯了。”
“我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但我知道，如果詹姆斯瞧見我們兩個，他肯定會感興趣。”
直接飛過去？
這個想法似乎挺不錯的啊！
沒有猶豫，想到就做。
羅蘭問助理要來了手機，撥通了大衛的電話，當對方得知，羅蘭要和施瓦辛格去找詹姆斯時，這個家伙二話不說，直接就同意了他的出行計劃，不僅如此，他還囑咐跟在羅蘭身旁的助理，讓他刷卡付賬，所有的費用等回來之后，找他報銷。
“怎么，錢很多嗎？”
“我有卡，前期百分之三十的片酬已經打下來了，我能付的。”
“從洛杉磯到菲尼克斯的機票也就百來刀不到吧？”
“就算把住宿什么的算一起，我們在那待幾天，也用不了多少錢吧？”
當羅蘭湊到助理身旁，小聲的詢問了心中疑惑后，一直在觀察他的施瓦辛格，倒是蹲下身子，抬手搭在羅蘭的肩膀上，指著不遠處的劇組布景道：“你看我們劇組里的這些武器。”
“什么散彈槍啊，步槍啊，這些都有，而且都能在加州玩。”
“但加特林那些不一樣，那些東西只能跑亞利桑那州的大沙漠玩。”
“大沙漠是阿美利加最大的機槍射擊場，什么AN-M3、布倫式輕機槍、巴雷特，那里都能打，不過子彈價格有點貴，7.62的彈藥，三刀一枚…”
“若是玩加特林的話，按每分鐘兩千發來算，你打一分鐘，六千刀就沒了。”
我屮艸芔茻。
羅蘭不說話了。
他嚇得都快變形了！
一分鐘六千刀？
十分鐘直接打掉我一部電影的片酬？
這特碼的到底是玩槍還是在玩錢啊！
怎么感覺比投幣式群體打擊還要恐怖啊！
在下一個報稅季才需要報稅的情況下，他拿到的百分之三十的片酬，可是有兩萬四千刀。
這兩萬四千刀若是給莫哈米，對方都能搗鼓出一個游戲了，而若是放到大沙漠的射擊場里，只能打八千發子彈？爽四分鐘？
你這子彈，是鑲鉆的嗎？
惹不起，惹不起，告辭。
當羅蘭聽到施瓦辛格報出來的價格后，他直接就老實的不說話了。
任由助理訂票訂房，他啥事也不管了。
這真不是他摳門。
而是他真沒錢。
至于吃大衛的，穿大衛的，用大衛的？
以后在慢慢還嘛。
大衛若是不收，那就強行還給他女兒嘛。
當羅蘭搖搖晃搖的跟著施瓦辛格，來到位于威基阿普東北部十英里的大沙漠時，震耳欲聾的槍聲，宛若點炮仗一般，響個不停。
由于卡梅隆早就接到了劇組工作人員的電話，所以當羅蘭和施瓦辛格出現在他的面前后，這個戴在降噪耳機的家伙不僅沒有意外，反而高興的上前和他們擁抱了一下。
“阿諾德，我本來是想等你們的訓練結束之后，再讓你過來試試槍的。”
“噢，詹姆斯，那樣不是浪費時間嗎？”施瓦辛格笑著道：“當我和羅蘭得知，你一個人跑來玩槍后，我們就直接買票，飛過來了；對吧，羅蘭？”
“對啊，阿諾德說，不能讓你一個人偷偷摸摸的享受。”
當羅蘭模仿施瓦辛格的語氣，將卡梅隆描述成一個積財吝賞的‘葛朗臺’時，戴著護目鏡的卡車司機，頓時就笑了起來，他毫不在意二人的嬉笑言語，而是大聲道：“看樣子，你們的關系進展的不錯嘛？相處訓練之后，效果還是有的對吧？行了，既然你們來了，多的話也不說了，來試試槍，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就讓他們把這些東西給拉回去了。”
如同州長之前所說的一樣，本就希望他們能夠友好相處的詹姆斯在發現二人聯合起來，開自己的玩笑后，這個暴君的心情，頓時就變得非常的好。
和之前纏著斯皮爾伯格，索要編劇身份的家伙相比，現在的卡梅隆，笑的就像一個孩子。
此刻的他，壓根就沒有追究二人打亂課表，隨意更改行程的責任。
因為，兩個人的熟絡感，對拍戲有利啊！
無論他再怎么燒錢，在怎么罵人，在怎么怒吼，在怎么癲狂，還不是希望能夠把電影拍好嗎？只要最終的結果能夠讓他滿意，他——
可以不追究其中的過程。
至于邀請二人玩加特林？
只要大伙的感情還能增進，即便把所有的費用掛在劇組，他都不會介意。
什么？你說投資人？
錢都到我卡梅隆的口袋里了，你們投資人還想拿回去？
然而，就在羅蘭湊到加特林前，想要親手試一試這個大家伙時，他看了半晌，忽然發現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呃…這槍的扳機在哪？”
聽羅蘭這么一問，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沒過幾秒，包括卡梅隆在內的家伙們全都哄笑了起來，“羅蘭，你那天還一本正經的給我報槍械型號。”
“我還以為你真的了解這些東西呢…”
“沒想到你只是知道型號，不知道該怎么用？”
“這個M61A1是電驅的，拔掉開關，按住按鈕即可點火。”
聽詹姆斯這么一說，羅蘭頓時老臉一紅。
若不是臉皮夠厚，他都要鉆到地下去了。
被卡梅隆當場戳穿這種事情，可真不好玩。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強忍著笑意，按照卡梅隆的指點，摁下了點火鍵。
當他親眼瞧見，空轉幾圈的槍管在幾秒之后，吐露出藍色火焰時，噠噠聲響配合著宛若雨下一般的彈頭，那種油然而生的舒爽感，令羅蘭興奮至極。
而一想到，自己這一鍵按下去后，每一秒鐘就是一張綠油油的富蘭克林時——
他就更爽了！
因為——
這打的特碼的不是他自己的錢啊！
在亞利桑那州的大沙漠玩了三天，神清氣爽的羅蘭這才和劇組一道兒，回到了洛杉磯。
三天里，他把大沙漠里的槍玩了個遍。
如果不是卡梅隆發現自家賬單上竟然有曳光彈發射器，差點沒拿刀子捅他時，羅蘭——
或許還不會收手。
而在回家之后，羅蘭還特意和詹姆斯-奧爾森描述了一下加特林的手感。
當他將三十秒不到的過程擴展開來，把毫無體驗的手感描述的天花亂墜后。
詹姆斯看他的眼睛，都直了，“Fuck！羅蘭！我們還是不是兄弟！你怎么不帶我一起去！”
“上次是誰把我攆出家門的？我不就是抱著你妹妹講了會故事嗎？”羅蘭翹起了二郎腿，吊兒郎當的詢問道。
雖然羅蘭的模樣真的很欠揍，但詹姆斯還是慫了…
“哎呦…哥…哥…是我的錯…”
“你以后想怎么和她們交流，就怎么和她們交流。”
“我只有一個要求。”
“下次你們劇組拍戲時，一定要帶我去看看，M61A1和施瓦辛格啊！我早就想見見了！”
詹姆斯的認慫話語，羅蘭那可是全盤接受。
當然了，帶對方去劇組這種事情，自然是能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
而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羅蘭除了跟著課程訓練以外，還去州長家里做過一次客。
當他得知，州長的夫人非常喜歡奧爾森姐妹，并且想見上一面時…
這聯誼，自然就展開了。
邀請施瓦辛格夫婦和小鬼當家劇組里的朋友來家聚會，這不僅滿足了詹姆斯的需求，也讓大衛非常高興。
因為，瑪麗婭背后的和平集團和特奧會，那可是最為直觀力量。
雖然大衛的地產生意和華盛頓那邊沒有半點關系，但——
萬一呢？
毫不夸張的說，大衛為羅蘭付出的所有投資，在這一刻，就已經回本了。
接下來關系該怎么處，那就是大衛自己的事情了。
當然了，除了大衛以外，施瓦辛格也非常的高興。
不僅是因為他在奧爾森家的家庭聚會上，瞧見了克里斯-哥倫布、喬-佩西等猶太幫的中堅力量，還因為喬-佩西給羅蘭送了一張請柬。
一張一九九零年九月十八日，在紐約舉辦的，電影好家伙的首映禮。
如果光是請柬，或許還沒什么。
但若是幫著奧爾森夫婦帶孩子的話，這個暫時晉升為羅蘭奶爸的州長，自然樂意代勞。
“阿諾德，既然他們都沒時間，那你帶我去一趟？”
羅蘭將請柬推到了施瓦辛格的面前，偏頭詢問道。
看著那張標繪有繁縟復雜花紋的精致信封，施瓦辛格笑了起來。
雖然這段時間里，他沒有見到斯皮爾伯格，但這不要緊。
因為好家伙的導演馬丁-斯科塞斯，也是猶太幫的四巨頭之一啊…
“沒問題，樂意至極。”
拿起信封看了數秒后，施瓦辛格沖著羅蘭露出了一個標志性的微笑。
因為對于他而言，他的投資，也開始見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