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佬的光環
然而，正當羅蘭強抑著興奮，弓著身子，顫抖不休時。
講述完內幕的大衛，倒是會錯了意。
他覺得羅蘭這是在為自己的逾越行為而憤怒，為自己的隱瞞之舉而生氣。
所以，當他發現，羅蘭化身蝦米，半天都不肯抬頭后，這個糙漢，選擇了道歉。
“很抱歉，羅蘭，我不應該向你隱瞞這些事情的。”
“這些事情決定的是你的人生，你應該有知情權。”
“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理解。”
“隱瞞，是我和加耐蒂認真考慮后的結果。”
“因為，如果你想在這一行不停地干下去，答應史蒂文，或許才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措辭誠懇的話語令興奮至極的羅蘭愣了半順。
等他反應過來后，這個本想繼續埋頭傻笑的小家伙頓時就抬起了身子。
沒有多言，張開雙臂。
當羅蘭側過身子，緊緊地抱住這個心思細膩的漢子時，真情流露的話語，也已出現。
“大衛叔叔，謝謝你能夠站在我的角度考慮問題。”
“你不需要自責，我不僅不會怪你，反而十分高興。”
“就像你當初問我為什么要接小鬼當家時一樣。”
“當時的你，沒有懷疑我給的理由，現在的我，也不會去質疑你的動機。”
有道是猶豫就會敗北，果斷就會白給。
在羅蘭看來，奧爾森夫婦，做出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因為斯皮爾伯格拋來的橄欖枝，可能會像荒野大鏢客2的價格一樣，一個晚上不到，249和329這兩個數字，就被R星給徹底干沒了。
誰也沒法保證，對方的態度會不會和史克威爾-艾尼克斯對待尼爾-機械紀元的售價一樣，陡然拔高，誰也不敢肯定，他對羅蘭的感觀，會不會和育碧的運營理念一樣，‘早買早享受，晚買有折扣，不買免費送’——在無法決定對方想法的情況下，在最短的時間內抓住這個機會，當然是眼下，他們能夠做出的，最為正確的選擇。
要知道，小李子可是在手握大船的情況下，依舊自降身份，死命的往猶太幫里鉆，他寧愿降低片酬，也要接下斯科塞斯的紐約黑幫，正式的打入這個圈子；而新世紀初，想要謀求轉型的阿湯也是找到了當年合作過的科波拉和老馬丁，希望能夠拿下斯皮爾伯格的項目，從而甩掉奶油小生這個身份。
所有人都知道，和斯皮爾伯格搭伙，是一件穩賺不賠的買賣：電影若是撲了，遭受罵聲最大的，肯定就是他，而電影若是火了，關注度，可是會成幾何倍的增加。
面對這種抉擇，大衛若是將機會推了，那羅蘭才會懵嗶生氣。
至于大衛的自責？
在羅蘭看來，這只是奧爾森家的一種教育方式罷了。
告訴小輩，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家人之間，坦誠相待…
這些思想，是大衛想要灌輸給孩子們的人生理念，而究其根本，不就是為了你好嗎？
雖然羅蘭不在意大衛的話語，但是他很欣賞對方的做法；這種言傳身教，可比一口一句‘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那樣’，‘我都是為了你啊’，好多了。
而當他抱著大衛，說出那一席安慰的話語后。
本還想繼續認錯的大衛，閉上了嘴巴。
既然羅蘭能明白他的用心，那他，就不用再多說了。
抬手在羅蘭的脊背上輕拍了幾下，一抹放松的笑容，也躍然臉上。
而就在兩人溝通之余，那個羅蘭并不認識的薩曼莎也和終結者2項目組的制片人馬里奧敲定了合同，總共用時，甚至沒有超過三十分鐘。
原因，也很簡單。
大家都是圈內人，各種條款都爛熟于胸，互相之間坑來坑去的有啥意思啊？
況且，薩曼莎背后的大老板斯皮爾伯格正和自家大老板卡梅隆聊得熱乎呢。
他們兩個既然都已經把事情敲定了，并且就在一旁等著，底下的人若是為了多摳幾塊錢，而耽誤了老板的時間，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所以，當羅蘭和大衛被他們叫去簽約時。
兩個人只在里面待了不到半小時，便拿著新鮮出爐的合同，出來了。
不僅如此，羅蘭也頭一次見到了，大佬光環，有多么的牛嗶。
小鬼當家的合同里，雖然有約定獎金的補充協議，但那也是大衛先吐出資金，割肉放血，而后才扯皮商談，爭取到的最終利益。
若是光看片酬，羅蘭拿到手的，只有五千多刀。
這還沒大衛付給莫哈米的工資多呢！
可現在呢？
沒有爭，沒有鬧，沒有律師，沒有對談…
在這種悄無聲息的談判下，羅蘭——
拿到了十萬美刀的報酬。
如果說陡然提升的二十倍基本薪酬已經讓羅蘭非常滿意了，那合同里的獎勵條款，則就真讓他目瞪狗呆了，因為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夠在終結者2的項目里，拿到獎金條約。
“影片全球票房破三億，一次性給予一百萬獎勵金？”
“若是破四億，一次性獎勵金的上限追加至兩百萬？”
“破五億，便可以拿到全額的三百萬獎勵金？”
當羅蘭一臉懵嗶的抬起頭時，聞此感嘆的薩曼莎倒是面色如常。
“條款沒有問題，我也是在看見小鬼當家的約定獎金條款之后，才和他們談的。”
“不要有心理壓力，票房出爐之后的獎金對于制作團隊來說，等同于無。”
“這筆錢不會干擾到影片的拍攝，你不用去管它。”
薩曼莎并沒有多說的意思，簡單安撫了兩句后，便揮了揮手，與他們告別。
那轉身離去的模樣，灑脫至極。
但輕飄飄的話語，則聽得羅蘭眼皮直跳。
他當然知道，這筆獎金不會對電影制作造成任何干擾，但——
這個條款，可是在絕大多數人看好這部電影會大爆特爆的情況下，而商談出來的啊！
說得難聽一點，這完全就是項目組在送錢！
終結者2的制片人這么傻？
不應該吧…
隨著薩曼莎的離去，當大衛發現，羅蘭對這個條款，有死揪不放的意思后，已經看過合同的他輕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肩膀，低聲道：“行了，羅蘭，別在意這些東西。”
“這份合同，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你，還有薩曼莎和她背后的價值。”
“合同里面可是約定了，如果發行方需要，你得全程參與宣發。”
“這其實就是一個賭博。”
“等小鬼當家上映后，肯定會有人發現，你的套路和斯皮爾伯格如出一轍。”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斯皮爾伯格沒有公開承認，他們也能在宣發方面打擦邊球。”
“更何況，你還有鐵鉤船長的片約呢。”
“到時候，如果小鬼當家成功，那你，就能成為宣傳的一個點。”
“斯皮爾伯格親自推薦小男孩參加卡梅隆的電影項目。”
“光是這兩個人的名字相加，就已經遠超三百萬的獎金價值了。”
是的，卡梅隆不傻。
在看過拷貝之后，他也發現了羅蘭的表演問題。
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那廢話就不用多說了。
三百萬的預期獎金可不是開給羅蘭的，而是開給可能會介入連帶宣傳的斯皮爾伯格的。
現在的羅蘭肯定不值三百萬，但同時，三百萬也絕對買不來斯皮爾伯格這個名字。
“那她們的抽成是多少？”
聽大衛提起全程宣發，羅蘭就能明白了。
但明白的同時，他也想知道，這個由斯皮爾伯格主導來的經紀人，會抽掉自己多少錢。
而面對他的詢問，大衛也沒隱瞞，“項目片酬百分之二十，代言合同百分之十。”
“就算你能夠完完整整的拿走三百一十萬，其中的六十二萬，也要被她拿走。”
“你可能會覺得二十個點有些多，但對于他們而言，這只是個象征而已。”
“況且，我們只簽了兩年，兩年以后，還能重新談。”
百分之二十和百分之十？
當羅蘭聽到這兩個數字后，他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這個數字雖然比正常的經紀約高出了數倍，但羅蘭并不在意。
如果對方需要的話，二八分掉個頭都沒關系。
錢賺的再多，不還是拿來花的嗎？
若錢能買來澤米基斯徒弟，斯皮爾伯格徒孫的身份，那會有無數人自掏腰包，直撲而來。
更別說，在經紀約簽下之后還沒一個月，對方就已經幫自己拿下了終結者2！
和這些用錢都買不來的機會相比，錢又算什么？
重點是，對方只和自己簽了兩年。
兩年以后，有兩個史詩項目打底，重新簽約之時，自然不會是這個價碼。
而且，六十二萬對于斯皮爾伯格這些家伙而言，真的就是象征啊。
拿錢意思意思，向別人證明你是我的人，至于真要說用？
你和身家過億的家伙說，這一單子干下來，大概一年多兩年，能賺六十多萬。
這不是在開玩笑嘛？
他們一個項目都是千萬級別的，六十多萬算啥？
理清楚其中關鍵后，羅蘭便沒再這些小事情上多做糾結。
他甚至沒問大衛，自己的經濟公司是啥。
因為和斯皮爾伯格有關系的經紀公司，就只有CAA啊！
將合同交給大衛保管，而他自己，則鉆進了卡梅隆的辦公室，想要舔著臉，要個簽名。
然而，等他跑過去后，他才得知，卡梅隆和斯皮爾伯格在大衛到來之時，就已經離開了。
這一結果令羅蘭有些失望，但是并不氣餒。
等影片開拍之后，他有的是時間，去糾纏卡梅隆。
雖然他現在所得到的一切，完全可以歸功于時間循環，但究其根本，不還是謙虛好學嗎？
既然如此，榨干卡梅隆，便是羅蘭的最新目標。
拿下角色，搞定簽約后，無事可做的大衛，便先行離開。
而羅蘭則和莫哈米一道兒，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餐廳，和等候多時的查爾斯，分享了自己的喜悅。
在得知羅蘭以光速走完了所有流程后，查爾斯更是笑著道賀，恭喜他心想事成。
當天晚上，羅蘭依言，請對方吃飯。
等他和查爾斯分別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可即便如此，歸家之時，他依舊享受到了笑聲相迎的待遇。
兩名沒有睡覺的小不點直撲上來，抱著羅蘭，想要聽他講述今日的遭遇。
而在瞧見自己的兩名妹妹大有把羅蘭掏空抹凈的意思后，捧著漫畫書的詹姆斯，頓時覺得手里的小蜘蛛，怎么就不香了呢？
這可是我家的白菜啊！
她們怎么在拱豬啊！
以前羅蘭過來玩時，她們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興奮過啊！
詹姆斯并不清楚，這其實就是圈子的差異。
阿什莉和瑪麗再小，那也是圈子里的人，每天都在和攝像機打交道。
耳濡目染之下，她們當然對圈內的八卦感興趣。
即便很多東西她們暫時還聽不懂，但——
把羅蘭的遭遇當成故事來聽，那還是沒問題的。
只可惜，可能是羅蘭講故事的能力不行，還沒說兩句呢，兩名小loli就挺不住了。
而在把已經睡著的小家伙交給加耐蒂后，羅蘭也被詹姆斯，無情的趕出了家門。
“哎呦喂，真的是沒天理啊！”
“我不就是抱著你妹妹在侃大山嗎？有必要這樣對我嗎？”
“我還給你買了漫畫書呢，真的是…”
詹姆斯的小心思，羅蘭豈會看不出來？
若不是他今天心情好，他肯定會和對方杠上兩句。
隨意吐槽了幾句對方聽不見的話語后，回到家的羅蘭便沐浴洗漱，而后麻利的爬上了床。
之前已經連軸轉的學了快兩個月了，他不想再面對口語那些玩意了。
從現在開始，他想給自己放個三天的假，權當是犒勞自己，慶祝一下。
可惜，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想要休息，沒那么簡單。
第二天一大早，羅蘭便接到了克里斯-哥倫布的恭賀電話。
除了他以外，聽到風聲的喬-佩西等人也一一打電話來祝賀他得到了這個角色，就連不怎么聯系的約翰-休斯，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聽著那些恭喜的話語，羅蘭當然明白，這些全都是斯皮爾伯格的影響力。
當然了，如果他的社交圈在廣一點，那現在，或許就有餐敘邀約、派對邀約了。
如果說社交生活上的改變羅蘭還能應付得來，那突如其來的課程，則就讓他有些懵嗶了。
在接完電話之后，還沒等他重新爬回床鋪，加耐蒂便遺憾的告訴他，接下來的三個月里，他可能得接受劇組安排的前置培訓。
終結者2是一部科幻動作片，即便劇本里，并沒有給約翰-康納設計多少打斗戲份，但卡梅隆也不希望，自己找到的小孩跑上兩步，便氣喘不已，更何況，若是有了專業的訓練，在拍攝之時，他萬一涌現什么別樣靈感，那經過培訓的羅蘭，也可以提槍就上。
所以——
上至基本的拳腳課程、下至和電影沒有半毛錢關系的擊劍、騎馬，這些，都有給他安排。
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課表，羅蘭甚至懷疑，卡梅隆這是劇組的錢用不完，特意給他找的老師。
畢竟，制片人挪用劇組資金的事情，那可是太過常見了，隔壁那個叫羅南的，就是這么坑阿拉伯佬的。
不過，一想到卡梅隆，羅蘭便覺得挪用資金的可能性不大。
和喜歡超期的斯皮爾伯格相比，這個每次都會超支的卡梅隆，其實更遭投資人恨。
當然了，即便羅蘭在疑惑，他也沒有拒絕這些課程。
不花錢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可是，就算如此，有一項課程，依舊令他非常納悶。
他能夠理解劇組讓他學習拳腳、擊劍，是希望他能夠在拍攝時應付卡梅隆突如其來的天馬行空的想法，可——學健身又是什么鬼？
雖然七十一歲的施瓦辛格依舊能夠抵的住別人一踹，但——
羅蘭可不想練成那樣的魔鬼筋肉人啊！
因為那樣，他以后若是和別人發生爭端，惱怒之后一拳打過去，不還得跪地上哭著求對方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