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休斯的感受,羅蘭的說辭
約翰-休斯傻嗎？
傻子在好萊塢是混不出頭的。
從羅蘭彈唱Changes開始，坐在試鏡桌后的他，就已經瞧見了事情的結局。
如果羅蘭真的只是一位純粹的孩童，那他又是如何將休斯的喜好，琢磨透徹的？
精準的回答，只是一個美麗的意外？
別開玩笑了。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當大衛-奧爾森一臉不解的跟著羅蘭，走進試鏡廳時，負責選角的兩名導演，分別在哥倫布和休斯的耳畔，小聲嘀咕了一句，當二人得知，眼前這位搞不清楚狀況的中年男子乃是時下最火童星姐妹花的父親時，所有的一切，便全都清楚了。
半個小時后，送走了羅蘭大衛的他們，直接就翹掉了接下來的所有試鏡。
窩在辦公室內，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該從何下口。
沉默了半晌，哥倫布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我打電話問過了，羅蘭的簡歷是從霍華德-斯托姆那兒遞送進來的，而霍華德則是從羅賓-威廉姆斯那兒聽到的消息。”
“不過，根據霍華德所說，這對夫妻，真沒有讓他入圈的意思。”
“你信嗎？”休斯揚眉一笑，雙手環抱咖啡杯的他，直接就反問道：“你覺得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夠知曉我的喜好？別告訴我，他是在看了早餐俱樂部之后，才想著要彈唱Changes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又為何會在彈唱結束之后，講述自己的故事？”
“你確定他的個人遭遇，真的只是有感而發？”
“就算他是有感而發，那他身上的裝束呢？”
“今天的五十個人中，只有他，打扮的和大人一樣。”
面對休斯投來的戲謔目光，哥倫布啞然的聳了聳肩。
“你的意思是，將他Pass掉？”
“Pass掉？”喃喃自語般的重復了一遍，拿起羅蘭的簡歷，看著那只有對勾，并無評價的表格，休斯反問道：“你覺得他表現如何？”沒等哥倫布回答，他又繼續道：“你不說我都知道，你覺得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在看他表演之時，我一度懷疑，他會不會是福克斯那邊推薦過來的家伙，我甚至覺得他提前看過劇本，接受過針對訓練。”
“因為——他表現的根本就不像是個新手。”
“不過，現在嘛…”
“一切都清楚了。”
“他是誰推薦來的，根本就不重要對嗎？”
“我只知道他為了這個角色，又或者說是他們為了這個角色，做了非常多的準備。”
“而這些準備，令我非常高興，我覺得你，也會非常高興。”
看著那表露滿意的面龐，哥倫布笑了起來，沒有做出任何回應，而是抄起了桌上的聽筒，撥通了一個短號，告知福克斯委派的制片主任，后續幾天的試鏡，可以全部推掉了。
他知道休斯為何會高興，因為休斯覺得自己得到了應有的尊重。
休斯也是人，不僅如此，圓滑的他比誰都明白勢比人強的道理，他可以接受各方的推薦，但他希望那些想要角色的推薦人，能夠尊重他的勞動成果。
好好地和他說，這邊有個演員，你看是否適合？面對他發出的邀請，即便看不上，也可以用更加柔和的方式回應——在和氣溝通的情況下，他休斯豈會不能理解？
只要你別來硬的，以高人一等的姿態應付他，那他都愿意為其廣開方便之門。
今日的羅蘭，就是如此，順著他的心意說完了，那他自然不會繼續為難。
至于羅蘭到底是不是猶太幫推薦來的？
這重要嗎？
不重要。
休斯只要知道在這個角色上，自己保住了面子，選的十分順心，那就足夠了。
就算羅蘭提前看過劇本，接受過專門的培訓，那又如何？
他不會去計較這些事情，反而會因為自身才華得到重視，而感到高興。
至于哥倫布？
他提議海選，不過是想要找個合適的演員罷了。
既然現在有人將培訓好的家伙送上門來了？
那他——
為何不欣然笑納？
這是他的電影，拍好了，漲的可是他的名聲。
更何況，羅蘭還是走那些家伙的關系，進來的。
“紐約那邊…”將事情吩咐下去后，哥倫布向休斯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一個電話的事情。”
“我不選他兒子，他又能把我怎么樣？”
休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和他們相比，我更好奇的是羅蘭-艾倫的處境。”
“大衛-奧爾森帶著羅蘭離開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羅蘭可能會遇到麻煩。”
孩子王，就是孩子王。
正如休斯所猜測的一樣，就在他和哥倫布快刀斬亂麻，決定啟用羅蘭時，跟隨大衛離開的小家伙，此刻正面臨著巨大的麻煩；和第三次時間循環里的情況相同，汽車駛出福克斯片場后，大衛并沒有立刻帶他回到環球，而是打電話讓加耐蒂自行回家，而他自己？則是和羅蘭一道兒，找了家餐廳，坐了下來。
“說說這是什么情況吧？”
在時間循環里，大衛幫了羅蘭兩回，以他的智商，不難看出事情的奇怪。
帶著羅蘭來玩一玩，結果卻直接玩成主演了？
如果沒有那摩絲定型的大背頭，沒有那金光閃閃的細皮帶，沒有那擦得锃亮的小皮鞋，大衛或許真的就被他給忽悠過去了。
不過，面對那審視的眼神，羅蘭并沒有慫的發虛。
時間循環令他明白了，雖然大衛身上有著一家之主的脾性，但——
他卻是最在乎孩子感受的那一位。
不僅如此，他還是非常迷信的那一位。
所以，在梳頭的時候，羅蘭就已經想到了解釋的說辭。
“在我六歲那年，我的母親拿下了歌劇魅影的B組女主一角。”
“但她只演了兩年，就退出了劇團。”
“很多人都很奇怪，她為什么會在事業上升期急流勇退。”
“但您和加耐蒂阿姨知道，她是為了整個家庭。”
“從曼哈頓搬至謝爾曼-奧克斯，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
“她渴望重返舞臺，即便來到了這兒也沒有放棄之前的節食計劃。”
“重返舞臺是她的夢想，但這個夢想，現在已經無法實現了。”
“您和加耐蒂阿姨不是好奇，我的情緒為何會出現驟變嗎？”
“因為在思念他們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么。”
“但當你們告訴我，要帶我去劇組玩玩時，我明白了我要干什么。”
“拍戲或許不是我之前的愛好，但卻是我現在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