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2章 頭羊與牧場犬
隨著小世界一天天的壯大，圣母山水漲船高的也在一天天變高，壯大，山頂的云海也越發龐大飄渺起來。
“或許這里可以改名為飄渺峰也不錯，畢竟這洞天名就叫飄渺靈泉洞天嘛…”
王真躺在祥云上慵懶的俯視整個小世界，無聊的這么想著。
想到就做，他一伸手，在進入山頂前的不遠處的山腰地帶長出一方石碑，上書飄渺峰三個大字。
他呵呵一笑，想起了天龍八部里的縹緲峰與靈鷲宮，再回頭看看身后寒酸的小木屋，嘿嘿的搖了搖頭。
伸手一招，小木屋里的電視機飛到面前，打了個響指，賓果！
電視機屏幕一閃打開了，畫面中正是整個小世界的縮影界面，這是王真對小世界權限的更進一步運用，結合游戲里的大地圖、小地圖以及電視機三個游戲權限融合在一起，直接可監視整個小世界。
這臺電視相當于天庭凌霄寶殿上的昊天鏡，可觀遍觀天地人三界，它當然沒那么夸張，但觀遍整個小世界絕對沒問題，還能放大縮小，還能直播一般的播放即時畫面與聲音…
這是王真在小世界除了修行內功外不多的消遣之一，畢竟整個小世界太小了，能逛的都逛了無數次，也就只能用來監督工具人一用。
前不久王真給劉之棟晉職升為云巾力士，大廢周折的給他解封了空間背包，還給他三個仙仆名額。
就是要看看他的反應如何。
曾經在職場中廝混過的王真看過許多次底層員工幸運升職后的變化。
說實話，大多都像變了人似的。
這里面有好也有壞，好壞參半。
他曾是其中受益的一員，膨脹過，癲狂過…
也曾是受害者一員…被打壓，被排擠…只因為曾經罵過對方。
小人物的悲與喜，苦與樂，往往比電影里表現的還要狗血，哭與淚水不可能在臉上露出，最終咬牙合著血吞入肚中，一股子經年久月發酵的怨氣深藏在最黑暗的心底。
他怨恨的久了，后來連怨恨都覺得挺累的，是啊，連怨恨都覺得累。
或許說那叫麻木，王真不想自己麻木下去，一輩子麻木下去，他覺得自己要休息，于是回老家休息，雖然老家已經沒有家人，但那畢竟是家。
扯的遠了，其實他就是太無聊了，想看看工具人會怎么樣？
他，是牧羊人。
可工具人們卻還不是牧羊犬。
他們暫時都只是產奶的羊，而劉之棟現在只是長的最壯的領頭羊！
他很好奇劉之棟會有怎樣的變化，是好還是壞？
劉之棟的身影出現在畫面中，他笑容滿面似蒙上一層光，顧盼生輝這種形容女人榮光姿色的成語這時都能半用在他臉上，可見他有多么的得意。
他身后出現了三個人影。
果不其然，不出王真所料，他把老婆，孩子，大徒弟都拉了進來。
是啊，我闊了，怎么可能忘了家人呢。
有點良心的小人物都會這樣做的，更別說劉之棟的際遇可是比闊了還要高大上一百倍還要多，咱們一家子將來可都要成神仙！
場中唯一臉色難看的只有洪青，這臉色王真很熟悉，太熟悉了，曾經有一位同事，平日里和他不對付的一個人榮升為經理，當時他的臉色和洪青此刻是一模一樣的。
“有趣！”王真呵呵笑了笑。
這越來越飄渺越來越有仙氣的洞天里，這等凡人間的齷齪事也不可避免。
別說工具人們還沒成仙，就算成了仙，還是免不了這些事情會發生。
飄渺峰石碑之上，仙姬端坐祥云之上，依舊看不清仙姬的身姿模樣，但仙姬淡漠清冷的聲音相比以前越發的飄渺無定。
“何事？”
劉之棟噗通一聲跪地不起，聲帶哀色的稟報出所有的來龍去脈。
“…事情就是這樣，小人剛成為力士，心生膨脹，心性不定，貪癡入心，犯下此錯，還請仙姬責罰。”
劉之棟說出所有后，內心忐忑，自己這算是自首悔過吧，仙姬總不會罰我太重吧？
卻聽仙姬一聲怎么也想不到的回答傳來：
“你有何錯，為何要罰？”
我，我這不是濫用職權，威逼仙仆嗎？這不算錯嗎？
“啊，我，我這…”
劉之棟眼神極速閃爍，我這并沒有錯嗎？
不對！
我是靈植園管事，他是仙仆，頂撞上司，我罰他俸祿是職權所在。
我強給他下發的任務，也是合乎仙仆正常的能力范疇，也不算濫用職權！
最重要的是我沒有真的將洪青逐出洞天。
我唯一的錯處是不該用逐出洞天的權力威逼他讓出半成俸祿！
但是，我并沒有造成即定事實！
劉之棟神色復雜的轉頭看向周維力，臉上是一種欠揍的笑意。
多謝你啊，周維力，正是因為你的嘲諷，我反而逃過了這一劫！
周維力臉色一白，他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這和他想像中的不一樣啊。
“看來你明白了。”
“是是，小人明白我錯在哪了，絕不敢再犯。”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
“呃…”
劉之棟茫然了，仙姬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一會明白，一會不明白的。
“紅塵物欲，皆是煉心。”
“法力是力量，權力也是力量。”
“力量之用，唯乎一心。”
“用之正，萬物辟易。”
“用之邪，害人害已。”
“天道為公，卻又是大不公，因為人人生來皆不平等。”
“天道之下是人道，而人道為順，卻不是順應天道，否則人人皆為芻狗。”
“是以人道之順，在于順應自然，補不足而勝有余。”
“仙道為何？”
“仙道不為公，不為順，而為逆。”
“順則為人逆為仙，只在其中顛倒顛！”
“仙道求大道，而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獨遁其一。”
“這顛倒顛，正是仙道奧妙。”
“以權力謀利益沒有錯，你錯的是沒給洪青留一線生機，不給他留那‘一’。”
“此為魔道，而非仙道！”
“我不罰你，但卻要收回逐出洞天的權限，避免你真的踏入魔道。”
“且因果已經立下，他日洪青必來找你討回公道。”
“你的罰，已經在未來注定，且好自為之…你退下吧。”
“周維力隨我來。”
劉之棟聽的懵圈，仙姬的話語頗為晦澀，一時間真的不知道到底自己錯沒錯。
我錯了嗎？似乎是錯了，似乎又沒錯。
只有一旁的周維力聽懂了，只聽周維力噗嗤笑出聲來，笑著看著劉之牧有些茫然中帶著狼狽色彩離去，他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周維力在笑什么。
周維力跟著仙姬上了飄渺峰頂，泉水女神降下神光賜下云印，他下了山，最后仰望著圣母山，仰望著整個飄渺峰頂，半響才離去。
周維力離開后，靜凈飄渺的飄渺峰頂上，瑪麗的身影出現，她產生了許多疑惑和好奇心，問向王真：
“你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明明那么過份的欺壓另一個仙仆，為什么你說他沒有錯？”
王真懶洋洋的躺在一邊，不想回答，因為答案有些殘酷，他不知道瑪麗聽了能不能接受。
這些話真的不好解釋，但可以打個比方。
一個老板，帶著三個元老員工創業，答應公司壯大上市后分給他們30%的股份，后來其中一個員工表現出能力，還為公司做出貢獻，老板提拔他為總經理管理公司事務。
公司越來越壯大，表現越來越有前途，眼看馬上就要上市發財了。
總經理貪心一起，想要用很少的錢購買另外兩個手里半成的股份，不答應就動用總經理的權力給他們布置繁重的公司業務，稍有出錯，就找機會將他們開除出公司，連另外半成股份都別想要有了。
兩個員工怒火心起，憤怒的找到老板告狀。
老板會怎么做？
一個是對我有用，能為公司賺錢的下屬，另外兩個只是普通的元老員工，為公司帶來不了利益。
但老板又不能縱容總經理這樣逼搶元老員工的股份，這樣就寒了其它員工的心。
老板最后只好合稀泥，先安撫好兩個元老員工說絕不會開除你們兩位元老，但也不會處罰總經理。
為什么？因為這一切都在公司體制內合法手段，總經理唯一的錯是他的手段太低級也太極端，直接以開除公司為代價逼買股份，搞的魚死網破，這太難看了，你也不怕這兩人最后報復你？
老板最后告訴他，你這手段太糙了，明明有無數合法手段稀釋他們手里的股份，比如引入外資融資，他們只是普通員工，可沒錢跟投的，股份會越來越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后，那時再以合理的價格收購他們的股份。
在一個公正合法的規則里，各憑手段，能力，來爭奪資源與成仙的機會，勝利的人讓輸的人心服口服，這是仙道，是正道。
而后者就是破壞規則，直接威逼強搶，這是魔道，且有極大的反噬和以后的復仇報復。
修仙難免要爭奪資源，但一念之差就是仙道修仙與魔道修仙的區別。
“瑪麗，其實這很簡單。”
泉水女神的聲音出來，以另一個角度告訴了瑪麗答案。
“這些仙仆都是羊。”
“羊群們生長在一塊不大的草原上。”
“草原不大，肥美的青草也不多，但剛好夠羊群放牧。”
“劉之棟是其中一只強壯的頭羊，他想吃更多的青草，于是他用羊角趕走洪青這只弱小的羊，想貪吃下更多的青草。”
“但這樣做，弱小的羊就吃不飽了，于是反抗頭羊，頭羊暴怒威脅想要用犄角殺死這弱小的羊。”
“這個時候，周維力以牧羊犬的身份出現，趕走了頭羊。”
“牧羊人看到了這一切，安撫了弱小的羊，訓斥了頭羊，又獎勵了牧羊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