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如果在那之前
在天望甲板合影，背景是黃昏下東京都。
在玻璃回廊上遠眺，看著橙紅色的云朵逐漸暗了下去。
當天空的色彩變成灰暗之后，感覺到肚子有點餓的英梨梨就帶著綾小路哲也一起去樓下的餐廳用餐了。
沒有燭光，也沒有過分親密的話。
大部分時間英梨梨都在踐行著“寢不言食不語”的條例。
用餐結束后，本著既然來了，那就全逛個遍的想法，他們又購買了天望回廊的票。
從445樓開始，沿著旋轉向上的回廊，可以一路走到此行的終點。
綾小路哲也看了一下時間，八點二十一分。
從晴空塔下來之后，就差不多是告別的時間了。
演出也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
更何況，今天他們兩的演技還過于拙劣了。
這一路上綾小路哲也有不停地回望身后，并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人。
要不就是英梨梨說的那個朋友已經離開了，要不就是英梨梨一開始就只是在找借口。
綾小路哲也更傾向于后者。
不過無論是哪個，都不重要了。
“隅田川黑的像石油一樣。”英梨梨忽然開口說道。
綾小路哲也扭過頭。
夜幕下的東京都，萬家燈火通明。
像密密麻麻的星點堆積在一處，隅田川河岸邊橙紅色的燈火連成一片，將整個視野切成了兩半。
往上一點的隅田川倒映著亮白的燈光，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確實像是安靜的石油。
像歸像，并不妨礙這個形容詞透露著一股詭異。
英梨梨又說：“看完晴空塔我們就回去吧。”
她站在回廊的邊緣，俯視著腳下的大地，沒有一點害怕。
和周圍那些走兩步就要抖一抖的游客形成了鮮明對比。
如果就這樣結束的話…
綾小路哲也覺得一切都很正常，但又似乎少了點什么。
至少，雖然他不期待會有什么事情發生，但在英梨梨的構想中，事情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即將走到回廊盡頭的時候，綾小路哲也忽然叫住了沉默的英梨梨。
“英梨梨，等一下。”
英梨梨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回廊是一路向上的，這個時候，綾小路哲也的視線剛好能和英梨梨平齊。
英梨梨別過頭。
她小聲說道：“有什么話等回去后在郵件里問吧。”
“現在也可以問。”
“回去再問也行。”英梨梨不滿地看著綾小路哲也。
綾小路哲也遲疑了片刻，還是繼續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直接問了，你說的那個朋友，其實并不存在對嗎？”
果然是這個問題。
英梨梨哼了一聲，直接轉過身，走出了回廊：“你猜錯了，她只不過是現在已經回家了，畢竟這都晚上八點多了。”
綾小路哲也趕緊追了上去。
“行吧。”他說，“那我換種說法。那個朋友并不是完全不存在，只不過她其實是我認識的人。”
英梨梨有點慌神，她忙解釋道：“你別瞎說，她真的是你不認識的人，因為她之前都不在東京。”
“真的？”綾小路哲也反問道。
“當然是真的。”
“哦。”綾小路哲也點點頭，“可是霞之丘詩羽學姐不是一直都住在東京嗎？”
“她之前不…”
說著說著英梨梨就住嘴了。
因為綾小路哲也已經把那個名字說了出來。
“我剛才只是一不小心說快了。”
“不用狡辯了。”綾小路哲也說。
英梨梨怒道：“是霞之丘詩羽偷偷告訴你的？”
綾小路哲也搖頭：“這不是很容易就能猜出來嗎。”
英梨梨沉默了。
本來也是啊。
畢竟霞之丘詩羽在中間出了不少力。
她尷尬地笑了笑，但笑容很快就再次斂去。
“所以，知道了這些你又打算做什么？”英梨梨冷聲說道。
做什么？
綾小路哲也張了張嘴沒說話。
英梨梨想要的東西他給不了。
好像什么也沒辦到，反而惹得英梨梨更加不高興了。
與其這樣，不如一開始就什么話也不說。
“對不起。”
英梨梨說道：“你不需要說對不起，你本來就沒有做錯什么，是我錯了。”
英梨梨不再說話了。
她沉默的走到可以看見隅田川的地方。
下面河道，是真的像石油一樣沉重。
即便是周圍的游客也被他們兩這奇怪的氛圍給影響到了。
情侶吵架嗎？
綾小路哲也想到的是那天從英梨梨家里出來時的事。
這時候的氣氛和那時一模一樣。
直到從晴空塔上下來的時候，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甚至在乘上車之后，也還是那樣。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英梨梨像是最不合群的那個人。
她從電車上下來的時候，綾小路哲也跟了下來。
“你要做什么？”
英梨梨冷著臉問道。
“雖然你可能不是很在意，但我還是打算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綾小路哲也說道。
“我覺得，有些事還是直接說出來會比較好。”
“所以你打算說什么？”
綾小路哲也說道：“如果在三月底的時候我沒有遇見學姐，那么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吧。”
英梨梨面色稍有變化。
“你是承認你喜歡霞之丘詩羽了嗎？”
綾小路哲也點了點頭：“雖然一開始我還不明白自己的內心的想法，但是經歷了這么多的糾葛之后，我也漸漸明白了。”
“那還真是可喜可賀呢。”
英梨梨苦笑一聲。
“對不起。”綾小路哲也說，“我并不是想要在你身上扎傷口，但是我覺得與其長痛不如短痛…”
英梨梨點了點頭：“嗯。”
風吹過，之后她頓了好久。
又說道：“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每一句都是真的。”
英梨梨低著頭，好半天后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真是可惜。”英梨梨說道，“要是能早點…其實也是我的問題，不對，這還是你的問題。”
英梨梨懊惱道：“誰叫你當初那么不起眼的…”
因為，那是變故之前的事了啊。
人也并不總是一成不變的，尤其是在成長期。
有很多事情綾小路哲也不知道。
但他至少知道英梨梨此時的笑容不是裝出來的。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