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學姐就是學姐
4月6日。
私立青澄高中。
又一年春假結束之日。
學校大門附近的告示牌上貼著高二重新分班的名冊。
今年綾小路哲也依然被分在B組。
換好鞋之后，綾小路哲也將有些耷拉下來的短劉海掀了掀，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或者說是有想到，但還沒有做足準備。
前世的他除了出成績之外，大部分時候都只是個班級小透明。
耳邊一直有細碎的交談，比如——
“那個男生是誰啊？”
“之前好像沒見過。”
“是新生嗎？”
直到綾小路哲也走到2年B班的門口，那嘈雜的談話聲才戛然而止。
綾小路哲也愣在門口，三十多雙目光怔怔地看著他。
這詭異地安靜持續了四五秒鐘，凝滯的空氣仿佛繃緊到極點后突然炸裂，又嘩啦嘩啦的沸騰了起來。
“我還以為是老師來了。”
“是走錯班級了吧？”
“大概是吧。”
綾小路哲也嘴角扯了扯，然后走到了自己座位上，座位右上角貼著他的名字。
那是靠窗的座位，只不過是在正數第三排。
不過綾小路哲也原本就不是很期待那個主角座，與其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校園風云故事，他更想平淡的走過，不像咖啡那樣苦澀就夠了。
綾小路哲也剛要坐下來，右側忽然傳來了呼喚聲。
“綾小路君？”
綾小路哲也扭過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頭發微卷的少女。
疑惑地少女 “有什么事嗎，村上同學。”
綾小路哲也猶豫了片刻，忽然回想了起來，這是高一時就在同一個班的同學，只不過那時候的綾小路哲也沉迷二次元，對三次元的女性完全無感，因此雙方基本上沒有過接觸。
少女頓時沉默了，臉上露出了一絲黯然，小聲地說道：“綾小路君，我是村下加奈。”
她果然是個不起眼的小透明。
“…”
綾小路哲也抬起手，然后又無奈的放下。
原主的記憶實在是太模糊了，沒能分清上下確實是女生巨大打擊。
綾小路哲也只能道歉：“對不起，我…”
村下加奈搖了搖頭：“綾小路君不用解釋，我明白的。”
大小姐，你又明白什么了？
綾小路哲也很想照照鏡子，這難道就是高魅力帶來的殺傷力嗎？
這個看臉的世界實在是太真實了吧！
“畢竟，畢竟綾小路君經歷了那樣的打擊，思緒有些混亂是可以理解的。”村下加奈低頭說道。
少女不太敢直視此時的綾小路哲也。
春假后的綾小路哲也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不僅僅是外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現在她回憶起那天綾小路哲也和其他男生談論游戲時的側臉依然會心跳不止，但今天的綾小路哲也，即便是正臉也會讓她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綾小路哲也微愣，反問道：“什么打擊？”
“就是，就是綾小路君父親的事。”
村下加奈別過頭，不敢直視綾小路哲也。
緊張兮兮、心臟噗通噗通直跳的少女 綾小路哲也仔細觀察著村下加奈，那表情不像是想要借用這件事來挖苦他的樣子。
少女的心思，已經擺在臉上了。
但是，就像自己曾經接過的好人卡一樣，一心學習的綾小路哲也選擇拒絕。
沉重的學習和打工就占據了他全部時間了，如果還要分一部分給女生，綾小路哲也覺得自己大概會餓死。
他還在斟酌著該怎么回答時，耳邊又響起了喊聲。
“喂，快看那個。”
坐在綾小路哲也前座的男生忽然站了起來，接著又有好幾個人涌了上來。
“是三年級的霞之丘詩羽前輩！”
“真的是唉。”
綾小路哲也扭過頭。
穿著私立青澄高中校服的霞之丘詩羽從校門口走了進來。
她儼然就是人群之中的焦點。
很尋常的校服點綴上白色的發箍就有幾分可愛。
而一雙修長的腿上套著的黑色褲襪則讓霞之丘詩羽有著讓同齡人悸動的成熟。
“竟然是同一個學校的。”
學姐真的是學姐。
綾小路哲也愣了愣。
“霞之丘前輩還是那么引人注目呢。”
從頭頂上傳來的酸溜溜地聲音讓綾小路哲也抬起了頭。
然后他就看到了起伏的山。
綾小路哲也趕緊向后挪了挪。
太近了！
村下加奈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
女生之間的競爭還真是無處不在。
村下加奈后撤一步，說道：“綾小路君也喜歡霞之丘前輩這一類的女生嗎？”
綾小路哲也感到牙疼了。
“實際上…”
一開始綾小路哲也是打算找點托詞的，但他又覺得這樣不太好。
與其掉著別人，不如果斷拒絕。
“村下同學，在高中期間，我對談戀愛沒有興趣，你也知道，以我家現在的情況，我沒有那個精力，我現在只想學習。”
村下加奈立刻低頭道歉：“對不起，綾小路君，我不應該提起你家的事。”
“沒關系。”
綾小路哲也搖搖頭。
也不能說他冷血，他是真的很難找到情感上的共鳴。
村下加奈遲疑了片刻，又小聲問道：“那綾小路君的心目中的大學是哪一所呢？”
綾小路哲也回答道：“東京大學。”
如果能夠出國留學也是不錯的選擇，綾小路哲也想到。
東，東大？
然而聽到綾小路哲也回答的村下加奈怔住了，她掰著手指算了算，以綾小路君現在的偏差值要想上東大。
“emmm…”
村下加奈很想提醒一下綾小路哲也，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現在有些難過。
覺得綾小路哲也只是在敷衍她。
晨間。
開學典禮如期在體育館召開。
霞之丘詩羽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老師的傳呼。
“現在有請三年C班霞之丘詩羽同學。”
話音方落，體育館里頓時響起了熱烈地掌聲。
雙手疊在大腿上的霞之丘詩羽默默地站了起來。
她從中間過道上走了過去，感受著投到自己身上的無數道目光，心里忽然想到這些目光中，又有多少其實是憎惡她的呢？
霞之丘詩羽從死胡同中走了出來，但這并不意味著她能忘記過去幾個月發生的事情。
這樣想著，她踏上了木臺階。
在邁出最后一步時，借著斜視的目光掃了一眼下方。
霞之丘詩羽停下來了。
在二年級生的座位區域里，她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