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他認識到了做王的樂趣。
每一頓飯,都可以吃到山珍海味,以往難得一見的雞鴨等肉食,如今對于熊心來說,卻是伸手可得。
同時,還有著美妙的歌舞可以欣賞。
除此以外,晚上,亦是有著嬌滴滴的美嬌娘入懷。
這樣的日子過著,對于熊心來說,自然是舒心無比。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覺項梁到他這里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到了后面,更是許久都未曾見到項梁。
問起來,周圍人皆是告訴他項將軍公務繁忙,無暇來見他。
這時候,宋義來到了他的身邊。盡管此時的宋義所擔任的不過是一個閑職,并不掌握實權。
可是,作為曾經熊心的主家,又做過楚國的令尹,宋義還是有些能量的,是故要做到與熊心見面對于宋義來說,并不困難。
更為關鍵的是,一直以來,宋義都知道熊心的身世,是故,平常對待熊心也是頗為照顧。正是因為如此,宋義在熊心那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此時的熊心在經歷過最開始的歡愉過后,也想要手握權柄,而不是一味地在這楚王宮中混吃等死。
可是,每每提出這樣的要求,皆是被項梁不聲不響的給擋了回來,這令熊心心中頗為不快。
這時候,宋義就在一旁安撫熊心,并且向熊心諫言,要熊心安心等待機會。
正是因為宋義的諫言,熊心接來下繼續在這楚王宮中尋歡作樂,不問軍政各種事務。而項梁知道后,還厚賞了宋義。
此刻,宋義站在門外,聽到里面時不時傳來的靡靡之音,心中微笑。
宋義整肅了一番自己衣帽,然后步入殿中,然后拱手垂禮:“臣拜見我王。”
宋義禮數十分周全,熊心看見了心中自是十分的歡喜,他也是知道自己這個楚王不過是虛有其表,是故,這彭城之中把他當做楚王的沒有幾個,向他行禮周全的更是少數中的少數。
而這少數之中,就有一個宋義。
是故,這宋義在熊心的心中,地位直線上升。
熊心將自己的手從一位美姬的酥胸上挪開,略微整肅了一下衣冠,走下臺階道:“宋卿,不必如此多禮。”
“這彭城之中,只怕唯有卿心中還有寡人,愿意向寡人行這君臣之禮…”話語之中,熊心透露著無比的失落。
“王上,您忘記了先前臣與你說過的話了?”宋義眼睛越過熊心,目光盯著后面那些美姬看去。
熊心會意,朝后面吩咐了一聲:“你們都給我下去吧,寡人有要事要和宋卿相商。”
等所有人退下,大殿之中只剩下他們二人之時,熊心眼中露出迫不及待之色,道:“宋卿,先前你說寡人的機會來了,進展如何?”
這時,宋義微微搖頭。
“莫非事情進展的不順利?”
“那項梁已經死了,這楚國上下不聽從寡人的詔令,又聽誰的?”
宋義長舒一口氣道:“王上,你是有所不知啊!”
“如今這在前線的乃是項梁的侄兒項羽,且這項羽已經將這秦軍團團圍住,其中還有著如今大秦的統帥蒙恬之弟蒙毅…”
“項羽?”熊心目光中露出思索之色,道:“此人寡人見過,英武不凡,乃是一名難得的驍勇悍將。”
宋義此時將前線的情況大致說了一番。
熊心聽完,一時沒有反映過來,脫口而出道:“宋卿,這秦楚之間乃是死敵,如今這秦軍被困,對我楚國不是大大的好事么?”
“這熊心真是愚不可及!”宋義在心中暗暗腹誹,不過轉念一想,若不是這熊心見識淺薄,怎么這般輕易被自己操控?
自己不過略微表現了恭敬了一些,這熊心便立即引以為知己。,對自己信任有加。
“王上細想,這對于王上真的是好事么?”
“宋卿,你有話不妨直言。”熊心眉頭微皺,思索半天沒有頭緒,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王上不妨細想,這項羽一旦得勝歸來,將蒙毅擒拿或是直接殺了,其聲望必定大漲,到時候,王上如何自處?”
“這…”熊心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此時宋義卻是雙手插在袖中,道:“王上,請恕臣直言,臣奉王上詔命,會見軍中諸多將領。”
“起先不少將領皆表示愿為王上效忠。”一番話說的熊心喜上眉梢。
就算是再蠢,這熊心如今也知道,掌握了軍隊,就掌握了一切,就能在這亂世之中,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
“只不過…”宋義話語一轉,道:“可是近些時日,這秦將章邯不知怎么回事,連連敗退,被這龍且和蒲將軍打的是灰頭土臉。”
“宋卿,這與此事有何干系?”熊心面露不解之色,
“這熊心,可真是個政治小白啊!”宋義心中不禁感慨,他都說的這般淺顯易懂了,這熊心愣是沒有明白過來。
“王上,這龍且和蒲將軍可都是項羽的人,他們二人對項羽可是忠心耿耿。”宋義臉上露出擔憂之色,道:“如今這二人連連勝過章邯,這項羽在軍中的聲勢可是大漲啊!”
“原先那些愿意歸附我們的將領,現如今都觀望起來…”
“什么?”聽宋義如此直白的挑出來,熊心這才明白這其中的關節,旋即心中便涌出一股怒火:“真是一群墻頭草。”
熊心又是連罵數語,等罵的略微有些口干舌燥之時,熊心這才想起來一旁的宋義,問道:“宋卿,事到如今,你以為寡人該如何做?”
顯然,這項羽真的打勝了秦軍,到時候這必然又是一個項梁,這樣的結果,很顯然二人都不想看到。
熊心自是不必提了!
那宋義也是做過楚國令尹之人,熟讀兵法韜略,來這彭城,卻要屈居在項梁之下,還只是做個閑職,這令宋義如何能忍?
也正是因為如此,宋義才處心積慮聯絡熊心,他看到了和熊心合作的可能,起碼在應對項梁這個立場上,都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