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非臣即死
四周并沒有任何動靜。
李嗣源死死地盯著前方，右手背在身后呈掌狀，隨時準備出手。
旁邊的李嗣昭頓時也暗中蓄力，嚴陣以待。
來者很有可能是敵非友！
時間在李嗣源不安的等待中，極為緩慢的流逝著。不一會兒，暗處之人終于顯現出來。
來者是一個黑衣人。
一見到黑衣人現身，李嗣源頓時如風一般疾馳而去，瞬息之間便無聲無息地來到了黑衣人身旁，單手扼住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雖然武功不弱，但也比不上踏入大天位境界多年的李嗣源。
李嗣昭見李嗣源擒住黑衣人，也迅速走了上來。
望著黑衣人，李嗣源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你是什么人？”
雖然身家性命掌握在他人之手，但黑衣人卻絲毫沒有恐慌之感。
他看著李嗣源，淡然道：“我要是你，就不會動手。”
李嗣源聞言，陰沉的臉色露出一絲冷笑：“憑什么？”
黑衣人臉色淡然，有恃無恐地道：“就憑我身后的人，你惹不起。”
“呵呵。”李嗣源頓時冷笑一聲，手中力道卻慢慢加重，這讓黑衣人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我倒想知道我惹不起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雖然感受到脖子上的扼制之感更甚，黑衣人卻硬著頭皮繼續道：“其他人不說，就一個李克用，你就惹不起。”
“你身后的人難道就是李克用？”聽到李克用，李嗣源頓時口中喃喃。但旋即便立刻否定：“不對，你既然敢直呼李克用的名諱，定然不是李克用的人，你到底是誰的人？”
黑衣人卻是有恃無恐地冷笑道：“我身后的人，你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聽到這里，李嗣源心中不停思索起來。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了一個恐怖的身影。
“難道是他？！！！”李嗣源瞬間瞪大眼睛，手中的力道也不自覺地減輕。
“不錯。”
“原來是不良人的高手。”李嗣源不動聲色地松開扼住黑衣人脖子的手掌。
他的面色頓時恢復了和藹與淡然，就像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
李嗣源看著黑衣人，口中緩緩道：“不知不良帥想要我干什么？不會還是想讓我給李星云俯首稱臣吧？”
黑衣人深呼了一口氣，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不快，淡淡道：“你現在已經沒有稱臣的資格了。”
李嗣源聽到這聲嘲諷的話，卻沒有動怒，而是快速思索起來。
連自己即將失勢這種消息都了如指掌，看來，不良人已經完完全全地調查過自己了。
李嗣源心中一驚，臉上卻只是淡淡地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黑衣人不語，只是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李嗣昭。
李嗣源心會神領，頓時向一旁的李嗣昭使了個眼色。
李嗣昭也頓時會意，點了點頭，然后擔憂地看了李嗣源一眼，慢慢走向遠方。
李嗣昭離開之后，場中便只有李嗣源與黑衣人二人。
“我之所以來見通文館圣主，原因很簡單。”黑衣人看著李嗣源，饒有興趣地道：“李克用要你死，但大帥卻想給你個機會。”
“機會？”李嗣源眼睛一瞇，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不知圣主對李存勖這個人，怎么想？”
李嗣源不假思索，張口便道：“我二弟身份尊貴，又才貌過人，自然是萬里挑一…”
黑衣人卻是一聲冷笑：“圣主的心里，恐怕不是這么想吧？”
“哦？閣下為什么要這么說呢？”李嗣源仍舊裝傻。
黑衣人沉聲道：“圣主可知，李存勖目前身在何處？”
李嗣源淡淡道：“這不是眾人皆知的事嗎？二弟順天應命，于潞州起兵，一舉建立滅梁大業，目前領著河陽節度使、宣義節度使、宣武軍節度使、汴州刺史…二弟目前自然是身在汴州。”
黑衣人冷笑道：“這些騙一騙普通人還可以，但圣主統領著通文館，恐怕不會相信這些吧？”
李嗣源自然是猜測出了其中的蹊蹺。“李存勖”未經請命，也未得到晉王命令，便招兵買馬，大舉進攻梁國，這件事已經很反常了。
更離譜的是，就憑“李存勖”新招收的兵馬，居然能夠勢如破竹，一舉攻到汴州，而汴州也旋即獻城投降…莫非他李存勖是天命加身的天命之子？
李存勖自然不是什么天命之子。在李嗣源看來，這個直取汴州的李存勖，必定不是本人，而是不良人的安排。
而真正的李存勖，很有可能已經被不良人…
想到這里，李嗣源目光一寒：“你到底想說什么？”
“圣主既然有問，那我就直說了。”黑衣人頓時道：“圣主既然兄弟情深，何不前往汴州一敘兄弟之情。”
聞言，李嗣源突然眼神一凝。
黑衣人這話，明顯是讓他去汴州，向不良人俯首稱臣。
“圣主好好考慮考慮，在下先行告退。”黑衣人抱了抱拳，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李嗣源并沒有攔下黑衣人，只是面色陰沉地目送著黑衣人離去。
黑衣人走后，李嗣昭也走了出來。
“大哥，那黑衣人到底是何意圖？”
李嗣源沉聲道：“我那二弟，多半是被不良人給害了。而他們這時派出人來，想必是想要我主動歸順。”
“那我們該怎么辦？”李嗣昭面有急色：“我覺得不良人這次并不是簡單的拉攏，而是警告，大哥若是不去的話，恐怕會受到追殺。”
李嗣源不可否置的點頭。他見識過不良帥袁天罡的恐怖。
按照袁天罡的霸道來看，李嗣源非臣即死！
李嗣昭陰沉著臉，不停沉思，半響后吐出一個字。
“等！”
沒過多長時間，李嗣源便等到了他想要見的人。
那是個外貌奇特，背上背著奇特的弓箭的人。
李存勇立刻上前抱拳拜道：“見過大哥，三哥。”
“十二弟快快請起。”李嗣源連忙將他扶起。
李存勇低著頭，道：“大哥，你讓小弟找的人，找到了！”
“哦？”李嗣源聞言眼睛一亮，忙道：“十二弟所言當真？”
李存勇點頭，道：“小弟的確在龍虎山天師府附近見到過一個瘋老道。”
李嗣源看了李存勇一眼，笑道：“我知道了，十二弟你先下去吧。”
“遵命。”
李存勇退下后，李嗣源的臉色恢復了焦慮。
李嗣昭走到李嗣源身旁，皺眉道：“大哥，這李存勇可信嗎？”
這時，李嗣源陰沉的臉，搖頭道：“自然不可信，不過李存勇目前應該不知道義父要我下手，在義父沒有宣布我們的罪名之前，李存勇仍舊是通文館勇字門門主。”
李嗣昭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如今雙方都要對我下手，我也只能鋌而走險了。”李嗣源眼睛微瞇：“接下來，我們去天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