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各方勢力
終南山。
終南山是道教全真派發祥圣地。
到了唐代，李唐皇室信奉道教始祖老子為圣祖，再加上道士岐暉曾贊助李淵起義，立下不世功勛，因此大力尊崇道教。終南山也因此遠近聞名，不少賢人志士都喜歡隱居于此。
雖然終南山足夠盛名，但到了現在的戰亂時期，已經很少有人進入。
可就在這荒無人煙、鮮有人跡的深山之上，卻有著一群高大巍峨的建筑群。上面的大匾額清清楚楚寫著三個字－藏兵谷。
藏兵谷自大唐貞觀年間便坐落于此，是大唐特殊組織不良人的基地。如今大唐滅亡多年，但這藏兵谷依舊還在，由此可見這藏兵谷不良人的背景與實力。
屋內，一個黑衣人端坐在案前，他渾身黑衣籠罩，頭戴斗笠，不露出一點皮膚，就連面部也是由面具覆蓋，透露出不可捉摸的深邃。而他面前的案上則是不規則地放著三枚銅錢。
不良帥袁天罡看著自己推演而出的卦象，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從與李淳風二人共同推出大唐將要滅亡的國運之后，便不斷推演這卦象，至今已經將近兩百年，而且每次都有不同的收獲。
但在幾年之前，袁天罡推演出的卦象居然開始不停的變化，就連他也有些看不懂。
袁天罡深思片刻，用著嘶啞的語氣不解地說道：“怎么會這樣？三晉天降身負異數之人，既是李姓，又非李姓之人，既是李姓，又非李唐皇室！難道是…”
“不對，出現這種卦象肯定是有原因的！”袁天罡一把握住銅錢，再次拋出。
看著變幻莫測的卦象，袁天罡繼續解讀道：“這異數連天道不能解讀？不對，三晉大地之內，唯有潞州天象有極大變化，按理說是不會如此的，潞州…難道這異數就在潞州？”
“潞州…潞州…”袁天罡沉吟片刻，口中喃喃道：“難道是那李克用的兒子？”
袁天罡暗暗思索，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想。
按理來說，異數即使再異常，最終也都會遵從天道循環，此乃誰都逃脫不了的自然之理。但這一次的異數竟連天道都解決不了，由此可見其影響力之強。
不過袁天罡是什么人？他是要逆天改命之人，信奉的是人定勝天的霸道！
既然天道解讀不了你，那么就讓我袁天罡的霸道來終結你！
“鏡心魔！”
“大帥有何吩咐？”
隨著一聲尤似戲聲的聲音想起，一個身材消瘦，小丑一般打扮的男子出現，他的臉上涂著一層厚厚的粉底，讓人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這人就是不良人天罡三十六校尉天罪星－鏡心魔！
鏡心魔并沒有走到袁天罡身邊，而是與之保持一定距離，做出一副畢恭畢敬、洗耳恭聽的樣子。
“潞州！”
“大帥，潞州…怎么了？”
“任務是潞州李存勖。你去李存勖身邊潛伏，伺機待命，如其有二心，殺之以滅口，不留禍患！”
“屬下謹遵大帥法旨。”
太原，城外密林，通文館總舵。
在蔥蔥郁郁的密林之中，道路曲折蜿蜒。路的盡頭有一群建筑林然而立，而在中心處，有著一個深約十米的大坑，里面爬滿了成千上百的毒蛇，還有駭人的白骨。
大坑的上方，頭戴高冠、一身儒袍的李嗣源手中拿著一張信紙，似乎若有所思。
他氣質從容不迫，儀表不凡，方正的大臉與長耳更顯得忠厚仁義，就像是個博學多才的中年儒生。
他的身后站著兩個人，正是李存忠和李存孝兩位太保。
李嗣源看著李存勇寄來的紙信，上面記載的關于李存勖的情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淡淡笑意。
“我那好二弟居然每日于府中載歌載舞，聽唱伶戲，有意思，有意思。”
“圣主，我聽說潞州這些年政通人和，百姓富裕，兵強馬壯。依屬下之見，二哥其志不在小，肯定是扮豬吃虎，妄圖他日一鳴驚人。”
李存忠最善揣摩人心，否則也不會在李嗣源面前說得上話。他暗自揣摩李嗣源的心意，順其所想，討好的開口。
李嗣源微微點頭。
“九弟你所言不假，雖然我那好二弟表面上醉生夢死，但其手下的奉義軍戰斗力卻是不弱，而且其指揮使王建及等一干將領實力屬實不弱。”
“這？圣主，要不…我去把他們給…”說著，李存忠冷笑了一聲，做了一個手抹脖子的動作。
“九弟你開什么玩笑？”李嗣源滿臉責怪，“那群大老粗雖然招人煩了點，但好歹也是我晉國的人。”
李嗣源雖然有些擔心奉義軍的強大，但身為一個未來的王者，這點容量還是有的。
等到日后他李嗣源成了氣候，那奉義軍恐怕就成了己的囊中之物，必會投靠于他，到時候奉義軍為他李嗣源所用。既然奉義軍遲早會歸順，那么他就不會自斷手腳。
再說了，這群將領雖然只是群大老粗，但打仗的本事卻是不小。此刻梁國還在虎視眈眈，如果為了排除異己對他們下手，潞州恐怕就真的失守了，晉國也會陷入危險之中。這對他弊大于利，因此不妥。
李存忠自然知道自己出的是餿主意，但這只是他刻意為之。在上司面前，不能表現的太聰明，比主子聰明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李嗣源這種善猜疑且心狠手辣的主子。他這是藏拙，以保全自己。
“況且我那好二弟已經不再是奉義軍的指揮使，王建及才是指揮使。我那英勇的二弟在名義上已經不能統帥三軍…”
李嗣源瞇了瞇眼，言辭之中充滿了對李存勖的恭維，只不過是不是真心的就不知道了。
涉及到李存勖，李存忠選擇緘默不言，雖然李存勖現在只是一個毛頭小子，但長幼嫡庶有別，尊卑有序，不是他能夠隨意評論的，特別是在李嗣源面前。
“那圣主大哥的意思是？”
“等。”
岐國幻音坊總舵。
幻音坊女帝正隱于珠簾之后，妙曼的身姿若隱若現，令人遐想。
此刻的女帝懷抱著一只名叫枚果的貓，纖手不停輕輕撫摸著枚果的后背。她側身躺在大座之上，衣袂飄飄，帶起陣陣襲人的香氣。
珠簾之外，姬如雪正單膝下跪，上述情報。
“這么說，那千年火靈芝是被一個陌生的勢力搶走嘍？”
“稟女帝，奴婢不敢說謊。”
“你說，那人長什么樣？”女帝似乎對這莫名冒出來的勢力起了興趣。
姬如雪聽到這里，不敢怠慢，連忙將李存勖的長相相貌一一描述出來。
“嗯。”女帝特意拉長了聲音，然后用輕柔動聽地聲音說道：“雪兒，雖然你這次失手是因為強敵出手，這才丟了千年火靈芝。但你畢竟是沒有完成任務，不懲不足以服眾，就罰你去玄冰洞面壁思過，下去吧。”
“遵命！”姬如雪俯首。
姬如雪退下去之后，女帝漸漸陷入沉思。依姬如雪之言，那搶奪千年火靈芝的一伙人個個武功不弱，尤其是為首之人，出手見血封喉，快如閃電，必定不是凡人。而且其手下身穿軍中甲胄，實力背景肯定也不弱。
當今天下，能夠供養得起軍隊的人并不多，唯有梁晉岐蜀楚吳等等幾個國家而已。
位于南方的諸侯國天高地遠，根本不可能得到千年火靈芝的消息，可以排除。
據姬如雪所說，那搶奪千年火靈芝之人，曾擊殺玄冥教的人，救下了她，那么肯定也不是梁國的人。
排除那么多選項，再排除自己所在的岐國，剩下的就只有蜀國與晉國。
而姬如雪方才稟報的時候曾說過：那群身穿甲胄之人出手時所使用的武功，有些像通文館的武功。由此可見，這次下黑手的人多半就是通文館的人了。
雖然女帝得出這樣的結論，但她卻并不能確信，因為會通文館武功的人并不一定是通文館的人。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信，這次出手搶奪千年火靈芝的人，是晉國的人。
念此，女帝終于從側躺的姿勢起身，面色柔美而認真，拿起紙筆，幾筆勾勒便將李存勖的形象躍然紙上，生動而又不失靈性。
在她的兄長岐王李茂貞去十二侗撂擔子之前，她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子，想要繪畫出天下美景，盛世人間。因此她的畫技絲毫不弱。
能夠僅憑口頭描述，而將形象復原的畫師，這世上僅有幾人能夠做到，而她就是那僅有的幾人之一。
“來人！”此時的女帝已經不復之前繪畫時的溫柔形象，而是恢復了那萬人之上的女帝形象。
“參見女帝，女帝萬福金安。”
“通知幻音坊在晉國的各個分舵，加大排查力度，務必要找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