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9章 母巢降臨

　　黑暗森林已經消失不見。

　　籠罩天空的烏云也已經無影無蹤。

　　顧判緩緩落下地面，轉頭看了眼倒地不起的南光神座，屈指彈出一縷白炎，將她從昏迷中叫醒過來。

　　“你知不知道其他的引導者都在什么地方？”

　　南光神座道，“回大人的話，當吾恢復清明時，便和那些東西完全斷了聯系，而當吾再次陷入混亂時，卻又無法聽懂大人的話，更無法回答大人的問題。”

　　“很讓人無語的回答。”

　　他雖然這么說了一句，卻并沒有太多意外的表情，沉默片刻后微笑著道，“在很早以前，吾不止一次聽說過關于混元道果的存在，不過它到底是好是壞，卻還有待進一步驗證。”

　　“當然，想要驗證的先提條件，便是將一方天地所凝結的道果納入到自身掌控之中，不然便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無根無萍無法道來。”

　　南光神座疑惑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要將這一方天地作為吾的自留地，不管它最后可以結出怎樣的一顆果實，都要先將其拿到自己手中再說其他。”

　　南光神座面色大變，“按照大人的說法，是要和那些引導者一樣，以天地眾生為獻祭，凝聚一枚道果嗎！？”

　　顧判緩緩搖了搖頭，“你說的不對，吾真正想要的，并非是生存與此方天地生靈的性命，而是要眾生平等、天地大同。”

　　“眾生平等，天地大同…”

　　南光神座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然后眼前猛地一陣光芒閃耀，再回過神來時卻看到這位自稱黑山神座的男子周身亮起黑白交織的雙色光芒，緊接著大地震蕩、一道裂谷憑空出現，令人心悸驚懼的氣息正在從裂谷之內轟然爆開。

　　“這是…”

　　她喃喃自語著，怔怔看著自裂谷內伸出的無數觸須，似乎和之前的黑色觸須有著本質的區別。

　　“這是吾用來打造盒子的工具。”

　　顧判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南光神座的身旁，和她一起注視著不遠處還在迅速擴大的裂谷，語氣平靜說道，“當然，你也可以稱呼它為荒獸母巢，被我在這個孕育種子的土地上新種下的一粒種子。”

　　“等到它按照我的想法完全成長之后，就可以融入到此方天地的方方面面，真正構建出眾生平等、天地大同的一座安全屋。”

　　“安全屋？”

　　“沒錯，就是安全屋，如果你不好理解的話，也可以將它看成是一顆混元道果，只不過這枚果實比較大，大到足以將此方天地盡數裝下，而且它還很堅硬，有著難以破開的外殼，可以保證里面的果肉不會那么輕易被捕獵者吃掉。”

　　說到此處，他又補充了了一句，“當然，任何大時代變化的一粒沙塵，落在個體身上，便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所以說在果實再培養再孕育的過程中，肯定會有難以計數的生靈為此死去，但是為了完成一項偉大的事業，做好一項偉大的工程，有所犧牲也是在所難免，它們如果在天有靈，應該也會欣然面對，理解這一切的選擇。”

　　南光神座低低嘆息，“大人，就這樣替其他生靈做出了選擇？”

　　“不是吾替它們做出了選擇，而是它們從果實開始培育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了選擇。”

　　顧判目光平靜看著她，語氣更加平靜道，“不久前我和一線峰斷湮神座對坐閑談，也聽說過上古時代四大神座的傳說，再結合后來直接或間接得到的信息去分析判斷，或許可以說，太清寂滅、元初紫煌，當初四大神座便已經看到了這一點，也因此作出了相應的反抗與努力，但很可惜，他們的意見并不統一，步調也并不一致，失敗便在所難免。”

　　“大人的意思是，四大神座作出了反抗，但是失敗了？”

　　“沒錯，在更強大的力量壓迫下，他們并沒有成功，而這在這一次的失敗之后，你們就失去了唯一的機會。”

　　“不過你倒不必為此感到失望和難過，因為在牠們的注視，乃至于直接插手之下，你們幾乎注定會失敗，沒有太多取得一線勝機的可能。”

　　“按照大人的說法，吾等就真的只有等死一條路可走了嗎？”

　　顧判思索著慢慢說道，“如果在此方天地的上古時期，并不是四大神座齊出，而只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一大神座，而且他能夠不惜代價將天地一統的話，或許還有那么一些可以與牠們相抗衡的機會，反抗牠們加諸于你們身上的命運，但是，結果你也看到了，事實并非如此。”

　　南光神座深吸口氣，又重重呼吸，以此來平復自己莫名激蕩的情緒，許久后才沙啞著聲音道，“大人如今所做的，便是將天地一統，獲得與牠們對抗的機會？”

　　“你說對了一部分，并不全對。”

　　“那么晚輩想要知道，牠們到底是誰？”

　　“牠們啊…”

　　他抬頭仰望著星空，目光緩緩移動，最后落在了那一輪云間銀月上面，“牠們便是創造了外面這個大盒子的混沌神魔，你說是不是啊，太陰月神殿下？”

　　太陰月神殿下！？

　　南光神座猛地抬頭，去看那輪自猩紅月眼消失后，便已經恢復正常的夜空。

　　但一看之下，她卻是猛地瞇起了眼睛，幾乎難以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那輪清冷皎潔的銀月，竟然在此時悄然眨動了一下。

　　然后…

　　它毫無征兆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像是一個人閉上了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其的眼球的模樣。

　　月亮，竟然在她的眼前直接消失不見了！

　　這一幕景象深深印刻在南光神座的心中，給她帶來的震動，甚至超過了那輪猩紅月眼取代皎潔銀月出現帶來的驚詫。

　　“它，它就是太陰月神嗎？”

　　“不，它不是太陰月神，最多只能算是太陰月神在此方天地的映照投影而已。”

　　顧判一邊說著，一邊來到那道巨大裂隙上方，低頭朝著母巢看去，“等到這小東西有了少許自保的能力，你就帶我去一趟中央神殿，在中央神座老先生那里，或許還能找尋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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