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2章 混沌之石
大因果術。
顧判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不講道理的神通。
給他的感覺是異常的詭異。
因為他身上要有刀傷，所以才會有了太陰月神斬出的一記彎刀。
而不是因為太陰月神砍了他一刀，所以才會在身上出現一記刀傷。
沒有辦法抵擋，同樣沒有辦法躲避。
顧判對此作出的選擇是置之不理。
因為和之前的大冰封術、大封印術比起來，如今被神秘人物所施展出來的大因果術雖然詭異莫名，卻似乎并不完整流暢，也并不能對他造成直接的殺傷。
僅僅只是和太陰月神來了一次配合，讓他生受了一記新月彎刀的砍伐而已。
彎刀入手，太陰月神更靠近了一些。
顧判低頭凝望著她，“想走的話，你還沒有得到吾的同意。”
剎那間，深蘊在新月彎刀中的大道真義，與太陰月神晶瑩剔透的心意相通，又揮出了第二刀。
新月彎刀在顫動，幅度極其微小，而頻率則無限提升。
轉眼間，高速振蕩的劍刃便失去了實體的形態，化為一道似水月光，映照在了顧判的周身。
月色刀芒臨身，顧判眼眸中的熾白火焰轟然大漲，他死死盯著劃破虛空而來的那道月光，凝神感知著其中隱藏的凍結封印意境，然后忽然間便失去了對這一刀的所有掌握。
自虛無中刺出的刀鋒抵在顧判的眉心正中，刀尖入肉三分，隨即停滯不動。
而隨著一同停滯的，還有以顧判身體為中心的大片虛空。
沒有鮮血流淌揮灑，那柄猶如新月的彎刀就這樣停在顧判額頭正中，雖未拔出退去，卻同樣無法繼續深入，被兩根纖纖玉指緊緊鉗住，也被如夢似幻的血色光芒包裹其中。
“吼！”
裂隙之內的混沌虛空深處，似乎有誰在低聲怒吼。
聲音直入真靈，震懾神魂，讓人不由自主思憶過往，又眺望未來，沉浸在因果纏繞、一飲一啄之中。
在此瞬間，怒吼聲中，血色光芒噴薄而出，一座張燈結彩的幽深古宅轟然顯形，與顧判背后恢宏浩蕩的混沌偉力正面相撞。
古宅陡然間變得明滅不定、陣陣虛幻，卻依舊牢牢封堵住了那道裂隙，阻擋住了太陰月神最后的去路。
顧判背靠古宅，周身白炎血光環繞，與太陰月神的視線在虛空相遇，“吾不讓你走，你便不能走！”
太陰月神抬頭仰望著古宅，目光落在大門正中的牌匾上面，緩緩讀出了那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自從真身降臨以來，太陰月神第一次色變。
只是短短一瞬，她便又恢復了淡漠無情的面容，抬手緩緩摘下了頭上一直戴著的冠冕。
銀色冠冕化作一道流光，朝著上方激射而至。
顧判一手與紅衣相握，一手握住雙刃大斧，看都沒看便向下斬出。
不看，是因為不用看。
甚至也不需要有任何的感知。
因為他清楚明白，有著大因果術的影響，自己這一斧頭大概率無法劈中太陰月神。
只需要斬斷她離開的道路便好。
銀色冠冕所化流光穿透熾白火焰與血色光芒組成的屏障，重重撞擊在古宅之上。
然后擊破大門，越過長廊，又穿透一棟棟房舍，最終在距離古宅后墻一線之隔的院內，一頭扎進無聲無息冒出的血泉泉眼之內。
伴隨著幽泉尖銳的呼嘯聲，血泉驟然炸開一道大浪，竟然沒能阻止那道銀色流光，讓其撕開血泉的封鎮，又將古宅后墻撞出一道豁口，朝著上方的混沌裂隙電射而去。
“混沌神魔、太陰月神，本體竟然只是一頂帽子嗎？”
“那下面這個刻板樸素的中年女人又是誰，太陰月神專門為自己找的一個衣帽架嗎？”
“這種展開方式，當真是超出了吾的想象。”
顧判一斧斬出，又猛地收手，在即將把中年女子一斧兩斷前堪堪停住，然后任由紅衣出手將她控制下來，自己則一個閃現來到古宅深處，站在了已經平靜下來的血泉近前。
“幽泉拜見父親大人。”
一襲血色衣裙的少女以頭觸地，盈盈跪伏在了顧判腳邊。
“你受傷了？”
他微微皺眉，目光從幽泉身上移開，越過古宅后墻被打破的斷層，落在了那道正在緩緩閉合的混沌裂隙上面。
“回父親大人的話，女兒想要攔截那道銀色流光未果，卻反被它擊傷，還請父親大人責罰。”
幽泉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取出某樣灰不溜秋的東西，雙手呈到了顧判的面前，“但女兒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獲，這是女兒從那道銀色流光內打落下來的一枚寶石，還請父親大人甄別。”
顧判接過那枚通體灰色，內里混沌未明的石頭，分出一絲精神探入進去，片刻后陡然瞇起眼睛，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父親大人可是發現了什么？”
“去把你娘叫來。”
他把玩著灰撲撲的石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吾與你娘親分離多日，如今久別重逢，還沒有給她送什么禮物特產，幽泉你這次做的不錯，算是幫助為父解決了一個小小的問題。”
“能為父親大人分憂效勞，是幽泉的榮幸。”
幽泉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父親大人知道這塊石頭到底是做什么的嗎？”
顧判凝視著那雙清澈的眼眸，忽然低低嘆了口氣，“幽泉，在我的面前，你倒是不必表現得如此蠢笨，這塊混沌之石內里到底封存著什么，我實在不相信你不知道。”
“畢竟你是由九幽殘念化生而生出靈智，那位可是為父宗門創派祖師的老板，不管是實力層次還是眼光就見識，在無盡虛空、諸天界域都是一時之選，站在了不勝寒的最高之處，所以說縱然只是得到一縷殘念所傳承的東西，便已經超越了這世間絕大部分的修行者。”
幽泉沉默片刻，臉上浮現出如花笑靨，“父親大人，這顆混沌之石內隱含大封印術的一絲真韻，拿來送給母親大人作為禮物，確實是最為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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