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8章 元素崩散
“按照你的說法，這里是一個古老的祭壇，而我們，難道就是所謂的祭品？”
小杜緩緩轉過身體，面對著那個神秘身影。
高臺上，他看著遠處的小杜，緩緩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正的祭壇，但如果真的是祭壇的話，至少現在的祭品不是我們，而是你們…不要問我為什么，因為我也不知道。”
“說實話，我比你們都更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想知道自己的記憶為什么會如此的駁雜混亂，甚至一直都在懷疑自己究竟是誰，在什么地方，又要做些什么。”
小杜沒等他繼續說下去，體表驟然燃起橘黃色光芒，閃電般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沖來。
不管那個家伙說的是真是假，先將其制服才是最正確的選擇，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死，也要拉著這個藏頭露尾的家伙墊背一起去死！
他開始朝相反方向奔跑，但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被迅速縮短，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只需要不到五秒鐘，就會被小杜從身后直接撞上。
但是隨著一段音節的結束，小杜的速度降了下來，最后保持著沖鋒的姿勢被定格在那里一動不動。
下一刻，整個人都開始融化，就像是火上蠟油，飛快滴落融入到高臺之中。
鬼手、黑貓、章灃、還有剛才那個的男人，都死在了這個古怪詭異的地方。
他嘆了口氣，直到現在都弄不明白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輕輕放過，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對這些東西有些熟悉，而且是曾經深入研究過的樣子。
想了很久都沒有任何收獲，他便不再在這上面耗費時間，轉而思考自己目前所面臨的形勢。
沒什么好說的，他似乎惹上了某種不可描述的麻煩。
紅影和黑貓倒也罷了，關鍵是章灃兩人，可是實打實的人類，而且是探長級別的人物，不明不白突然失蹤，東陸聯邦安全部門肯定會啟動追查程序，到時候又要如何應對？
他在高臺邊緣坐下來，趁著這一次“夢境”回歸現實前的一段時間，陷入深沉的思索。
忽然間，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空間，再次回蕩起機械空曠的聲音。
緊接著，整個高臺毫無征兆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在堪比大地震的崩塌下朝著地面砸落，身邊盡數是房屋大小的巨石，擦著他的身體加速落下。
遙遠高空中的金色圓月同時開始向著下方墜落，無數道元素之光轟然爆發，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緩慢而又堅定地蓋壓下來。
“元素之光被鎮壓崩散，這是第一魔法使元素掌控本人，出現了巨大的問題嗎？”
一個念頭在心中閃過，隨即便引起了更多的疑惑。
第一魔法使是誰，元素掌控又是什么，他怎么會突然冒出這樣稀奇古怪的念頭？
高臺完全坍塌碎裂，他也重重砸在一堆雪白粉末之中，口鼻盡數被粉末糊滿，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過后，他驚訝發現，原來這些白色粉末竟然不是他以為的白雪，而是類似于骨粉的東西。
那么，之前在高臺向下望，看到的無邊無際白雪皚皚，竟然都是白骨么？
已經沒有時間去驚訝了，因為那輪璀璨奪目的金色圓月同樣開始了破碎，強大的壓迫力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他眼前一黑，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向著黑洞之中墜落的詭異情況。
頭很痛。
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一般的疼痛。
他劇烈晃動腦袋，仿佛這樣就能稍微減緩一下欲裂的頭痛。
仿佛許多人齊聲頌念的咒語匯聚成河，鉆進他的耳朵，使得本就難以忍受的頭痛更加劇烈。
被迫聽了幾遍之后，他猛地從渾渾噩噩中恢復了一絲清明。
這個聲音，就是最開始進入高臺后聽到的，只不過現在的版本聽起來更加真實，也更加宏大。
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頓時觀察到一些奇怪的景象。
在地面上擺著上百具動物尸體，有他能依稀識別的物種，更多的則是從未見過的異種。
他并未感到害怕，反而還想要靠近這些血肉模糊的東西仔細觀察，但直到最后才發現，自己似乎只是一個旁觀者，完全不具備任何自主行動的能力。
更遠一些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渺小人影跪在地上，狂熱高呼的聲音越來越大，正是他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那串音節。
在那些渺小人影正前方，是一塊巨大的方形石板，上面篆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怪字符，粗略一數至少有數百個之多。
一道身著七色長袍的老者站在石板近前，還有另外一個周身空間都有些微微扭曲的身影在側，兩人似乎在交流討論著什么。
他忍著炸裂般的頭痛，仔細觀察著所能看到聽到的一切。
過了片刻后不由得微微皺眉，認為眼前所看到的這些景象似乎并不是正在發生的事情，而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部分影像。
咔嚓…
高空中一道驚雷炸起，他明顯感覺到遠處人群跪伏地更低，頌念的聲音也愈發大了起來。
一股莫名其妙的壓迫力量迅速充斥滿意識，他的視角瞬間變化，對準遠處高空中突兀形成的一道裂隙，盯住裂隙中不斷噴涌而出的紫紅色電芒。
又是一道驚雷響起，他眼前又是一黑，剎那間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不知道多久之后，他睜開雙眼，視線落在臥室天花板角落的蛛網上，眼神顯得有些散亂。
叮鈴鈴。
手機鈴聲將他從出神思考的狀態中喚醒回來，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有六個未接來電，現在正在響著的是第七個電話。
而且都是顏櫟一個人打過來的。
看在七個未接電話的份兒上，他按下接聽鍵道，沙啞著嗓子道：“顏班長，我真的病了。”
“你什么時候來我家了…我那時候也許正好去買藥了，所以沒碰到。”
“你已經在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現在還在門外？”
他深吸口氣，再緩緩吐出，“但是我現在并沒有在家，抱歉讓你白等這么久，顏班長受累，等我病好以后再請你吃飯表示感謝好了。”
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掛掉電話，順手把手機丟到床角，然后又閉上了眼睛。
對工作負責是優點，但如果太負責的話，也許就會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句老話還是相當的有道理。
名為顏櫟的這個小女生，就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困擾，有時候甚至覺得有五百只鴨子在自己耳邊聒噪。
閉目養神一段時間后，他終于從床上爬下來，捏住眉心，緩解著還有些發暈的腦袋，來到衛生間沖了個澡，然后拖著無一處不痛的身體來到廚房，給自己尋找可以吃的東西。
平底鍋內的雞蛋面餅還在，他三兩口將它吃完，卻絲毫無法緩解一波接一波襲來的饑餓灼燒感。
紅影與黑貓、章灃和刀疤男的消失，讓他似乎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一面，看到了除去單純校園生活之外的其他風景。
但隨之而來的，或許就是未知的麻煩與危險。
無數畫面在腦海里閃過，好像都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但卻又虛幻縹緲，無法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
在金色圓月墜落，恢宏高臺崩塌后，衣柜似乎也恢復了正常，就連那幅覃瀾的平面海報也看著順眼了許多，不再給人以神秘詭異的感覺。
他仔細觀察研究許久，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一個可能是通向異世界的通道因為未知原因被關閉了，以后可能會有再次打開的機會，也可能沒有。
他以為自己會因此而生出各種復雜的情緒，但想了一下之后才發現，自己對此好像并不是特別在意。
甚至連那兩位疑似治安官的男人在自己家里失蹤死亡，都沒有引起太大的心理波動。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已經司空見慣，死掉的并不是兩個人，而只是兩只不會下蛋的土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