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張椅子而已,難道這玩意還有縮水的說法?
顧判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心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記起劉傳檄進門前曾經自言自語說的一句話來。
“那個身高三丈的披甲守門武士呢,怎么看不到了?”
但是,他在進來時所看到的守門人,卻是最多只有一丈多的高度。
他原本以為是劉傳檄口誤,如今看來,似乎真這尊黃金寶座連同坐在上面的守門人,真的會因為不知道什么原因而變小。
純黃金打造的椅子啊,一看就是灰常值錢的東西,現在就在他的眼前。
而且,他不管是從法理學、倫理學,還是從戰爭學上分析,這東西就應該是他的私人物品,至少也應該是屬于他的戰利品。
漂亮的東西不一定實用,很貴的商品用起來也不一定舒服,所以說顧判很有些好奇,這尊擺明了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家伙,坐上去會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但好奇歸好奇,他卻沒有真正要坐上去的想法,畢竟是在這種詭異陌生的環境之下,也不清楚它背后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危險......
因此正確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無視它,繼續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顧判很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正準備回身繼續去研究那些灰霧時,忽然間猛地頓住,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之前黑色鎧甲所在的位置。
他剛才似乎思考得太過深入,以至于忽略掉了關于那具鎧甲的問題。
現在問題就出現了,明明白白擺在了他的面前。
黑色鎧甲不見了。
帶著滿滿的疑惑,顧判屏息凝神,仔細搜索感知著周圍可能存在的一切變化。
一段時間后,他眉頭緊皺,面色古怪,抬手揉捏著自己的胸部,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莫名的嘆息。
“我這是不知道啥時候日了狗啊......”
“怎么就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只小bra呢,而且一直都沒有被老子感覺到。”
“難道是被劉傳檄那貨給下了降頭?”
心中毫無征兆想到劉傳檄與兩個黑袍男子合/體的過程,顧判就難過萬分,手上捏下去的力道一下子就又大了幾分。
下一刻,他的指尖上倏然燃起一團猩紅火焰,輕輕按在了那東西上面。
入手處一片冰涼,還能感覺到細膩的紋路存在,再前前后后移動一下,某種奇怪的感覺正在變得愈發強烈。
呵…那東西還在。
而且比剛才更加靠近了一些,已經緊緊貼在了他的身上。
甚至可以說深深嵌進了他的肉里。
這一發現讓顧判很難接受,心情也頓時變得愈發焦躁起來,就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由內而外熊熊灼燒著他的身體。
他可是有那層膜的人,怎么可能被這樣一個異物毫無防備地進入身體!?
更詭異的是,烈焰掌紅炎竟然對這片異物沒有任何作用,它甚至在火焰的灼燒下變得更加黑亮了很多。
更加暴烈的猩紅火焰遽然燃燒,狠狠刺在了那片黑色的物體上面。
咔嚓!
他感覺頭上猛地一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腦袋上多出來一頂沉重無比的戰盔。
接下來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動作,身上便又是咔嚓咔嚓連聲脆響,那片嵌入到體內的異物飛速擴張、覆蓋,剎那間就將他全身上下都牢牢包裹在了里面。
顧判嘴角眼角都在微微抽搐,嘗試著走了幾步,又活動了一下雙臂,不由得發出一聲慨然長嘆。
這可真特么的…
這玩意可真特么的重啊。
而且,它好像在拿尖刺捅他。
雖然這一次體表的那層膜并沒有被捅破,但這種痛感仿佛直接作用在了他的靈魂上面,又像是他把射雕里面的神裝軟猬甲反過來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每時每刻都在遭受著萬針刺之痛苦。
顧判咬牙,嘗試著去脫掉這不請自來的黑色戰甲,沒想到剛剛用力一掀,就如同是在硬生生撕扯自己的皮肉,劇烈的痛感瞬間就將他淹沒。
“你給老子滾回去!”
毫不猶豫的,他已經翻出了寒光閃閃的雙刃戰斧,毫不猶豫便朝著自己的左肩劈落。
斧刃在最后一刻停了下來,距離他光著的肩膀只有不到一寸距離。
黑色戰甲就在剛才的那一剎那,以閃電般的速度從他的身體上退去,全部涌入到胸前正中的位置,形成了一枚菱形的黑色印記。
顧判再次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觸碰著那片黑色印記,低頭凝視著菱形印記正中央的那一點暗紅,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他偷襲劉傳檄被轟飛之后,趴在那巨型黑色鎧甲上大口嘔血的一幕。
所以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滴血認主嗎?
想到此處,顧判心念一動,指尖再次燃起淡淡紅炎,狠狠刺在了那片菱形印記的中央。
咔嚓嚓!
猙獰的黑色戰甲再次將他覆蓋,而這一次,那種仿佛可以直入靈魂的痛苦卻并未出現,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奇妙的身體延伸感覺,以及似乎更加強大的力量。
有意思,真的是很有意思。
黑色面甲之下,顧判無聲無息露出一絲笑容,他思索片刻,縱身一躍,便直接坐到了為他私人定制的黃金寶座上面。
出乎他的預料,這座位還鋪著一只金色坐墊,雙腳踩上去軟軟的,坐下來的觸感也相當舒服。
接下來,他張開手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向后一仰,背靠在冰涼的椅背上,悠悠嘆了口氣。
好噓服啊......
可惜還有關于灰霧的未解之謎沒有得出答案,也沒有找到從這里出去的道路,所以還是必須要收拾心情,將自己從這種舒服的狀態下擺脫出來,投入到更加緊迫的研究工作中去。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或許真的就只剩下了進門這一條路可走了。。
雖然他自認為是個不太喜歡發生改變,也不喜歡嘗試新事物的戀舊之人,但真要面臨不得不去改變適應的情況時,卻也具備著極為堅韌的承受抗壓能力。
這是繼承自上一個時空的性格特點,數千年的苦難輝煌才凝聚印刻在靈魂深處的意志品質。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就不要有任何猶豫,直接放手去做。
即便是遇到艱難險阻,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用手上的斧頭給自己劈開一條去往光明的通路。
經過了片刻的思考后,顧判已經搬著那尊黃金寶座來到了門前,然后舒舒服服坐在上面,開始第二次接受灰霧的洗禮。
僅僅過了不到一個呼吸時間,他便猛地皺起眉頭,同時坐直了身體,面色凝重看向了從門內狂涌而出的灰色霧氣。
以他的身體為中心,竟然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漩渦,大量的灰色霧氣被引動而至,沒入到他身上穿著的黑色鎧甲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