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鬼舞辻無慘放下手中試管,眉頭微微一挑:“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過去,他的實力就強了這么多。”
“無慘大人…”
一旁的鳴女臉上閃過一抹猶豫,但最后還是微微一咬牙:“那個體質特殊的人類,就這么放任不管真的沒問題嘛?”
身為鬼舞辻無慘的近侍,她一直在無慘大人的命令下,暗中觀察那個人類。
短短一個月便從最初的勉強與下弦抗衡,到了如今能夠瞬間擊斃下弦的程度,如果只是戰力的話,還不至于讓鳴女重視,但讓鳴女不寒而栗的是…那個人類潛在的瘋癲性格。
雖說,平常的時候對方看起來就如同一個正常人一般。
但修煉時卻會本性暴露。
那種在鬼看來都亂來到極點的修行方法,那個人類居然會樂在其中,鳴女甚至不止一次的從其臉上看到因享受而愉悅的神色。
這世界上最危險的一群人,往往都是瘋子。
而那個少年,絕對屬于瘋子中最頂端的,可以說已經超出了瘋子的范疇,如果非要用什么詞匯來形容的話,鳴女也只能用‘怪物’兩個字來形容對方了。
一個狠毒到極點的怪物,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敵人。
這樣的人…
讓鳴女感受到了久違的恐懼。
“你覺得他會給我帶來威脅嘛?”鬼舞辻無慘饒有興趣的問道。
“鳴女不敢。”
鳴女急忙低頭,恭聲道:“我只是覺得他如果加入鬼殺隊,會對我們…”
“放心吧,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鬼舞辻無慘直接打斷了鳴女的話:“他的成長的確是超出了我的預料,你的擔憂并沒有錯,如果他能保持現在這種成長速度,未來的某一天,他的確可能會強到連我也無法忽視的地步。”
“而且,這一天并不會遠。”
鳴女聞言一怔,獨眼中露出疑惑。
既然無慘大人都這么覺得,為什么還要放任他不斷變強,而不是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雖然很想問出口,但鳴女能夠一直跟在鬼舞辻無慘身邊,自然明白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更何況…
無慘大人本就能夠知道每一個鬼的思想與記憶,有些事根本不需要去開口。
“將那些下弦叫回來吧。”
無慘冷哼一聲:“原本我還認為那些廢物能夠派上一些用場,沒想到他成長的速度居然會這么快,現在派他們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原本按照他的預計,五個下弦哪怕殺不死神斯,也能夠讓那個少年更加深刻明白鬼的強大。
只要…
那個人類少年心中產生,鬼的體質能夠讓他變得更強的想法,無慘就有自信,他會來到自己這里。
鳴女在不斷觀察他,無慘又何嘗不是借著鳴女的眼睛,一直在觀察那個少年。
與那些鬼殺隊之人不同,他在這個人類身上感覺不到絲毫對于鬼的仇恨,反而隱隱有一種對于‘鬼’體質的憧憬。
更為重要的是…
通過這段的觀察,無慘看的出來,只要能夠變得強大,那個人類根本不在乎善惡,其對于‘變強’有一種源于本能、甚至源于靈魂深處的執著,只要能夠變得更強,他完全可以做到不擇手段。
其對于人類的看法,更是和自己一樣,全不在乎,而是一種漠視的態度,甚至比自己更加無情。
可以說…
哪怕是無慘,有時候也會因那個人類而感到不寒而栗。
好幾次,無慘都動過下令上弦將其抹殺念頭,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讓猗窩座和童磨一同前去吧。”
“是。”
鳴女應了一聲:“無慘大人,那是否要讓他們…”
“不用留手。”
無慘嘴角一勾:“如果他就這么死了也沒關系,不過,讓他們兩個晚些在行動,他現在的修行還沒有結束,等他將那種新呼吸法修行完成后,再讓他們兩人動手。”
“啊?”
此言一出,哪怕是自認很了解無慘大人的鳴女都不由一臉迷茫。
鳴女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要殺他,無慘大人為什么還要放任其變強?
“摧毀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打擊他的自信,但有時候,激勵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同樣是打擊他的自信。”
鬼舞辻無慘輕笑一聲,他不怕神斯變強,只怕神斯不愿意變強。
無論他變得多么強大,只要他成為鬼,那就注定要被自己所掌控,無法與自己為敵。
雖說不是沒有‘鬼’脫離了自己掌控的例子,但那只是分配了自己少量鮮血的特殊例子。
只要給予那個人類上弦同等,甚至于比上弦還要多的血液,他就不可能會脫離自己的掌控。
也正因此…
無論上弦變得多強,他都可以一念讓其死亡。
當真的到了那里一天,鬼舞辻無慘可以肯定…
他,將是自己旗下最強的上弦。
“您不是鬼殺隊隊員?”
疤臉男一臉見鬼的表情,呆呆看著神斯:“可是…您的日輪刀…”
他身邊的那三個鬼殺隊隊員,也是同樣的表情。
三人本就沒有受到多大傷勢,魘夢死后沒多久便醒了過來,先前從疤臉男那里也聽聞了身中血鬼術之后的事情,還以為對方和自己等人一樣,都是鬼殺隊的隊員。
“這把刀?”
神斯看向四人,嘴角勾起一抹陰冷弧度:“殺了一個鬼殺隊隊員搶的!”
四人聞言臉色頓時一變,疤臉男的手下意識便按住了刀柄。
“呵…呵…”
女隊員有些艱難的干笑兩聲:“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啊。”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嘛?”神斯反問。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光頭少年如果忽略其年齡的話…
怎么看都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沒有頭發,沒有眉毛,不僅沒有讓人感覺滑稽,反而讓其平添了幾分危險與恐怖,就宛若一言不合就會殺人的殺手一般。
而且能夠瞬間擊殺下弦之一,其實力就算不是柱,應該也相差不遠了。
這樣的年齡,整個鬼殺隊中也只有年僅十四歲,握刀兩個月就成為‘柱’的劍術天才‘霞柱’能夠拿來與他比較了,這樣的人如果是鬼殺隊的隊員,不可能會默默無聞。
念及此處,幾人不約而同的都站了起來,看向神斯的目光警惕無比。
可信度極高!
如果不是覺得背對著眼前這位逃跑,很有可能會連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他們現在都想要轉身逃跑了。
“南南東,南南東,下一個任務地點在南南東。”
就在這時,有些詭異的聲音由遠而近,一道黑影落在了神斯肩膀上。
看清這黑影面目的瞬間,四人一愣。
鎹鴉?
“神斯少年,下一個任務地點為南南…”
“閉嘴!”
神斯沒好氣的打斷了鎹鴉的話:“再嘰嘰歪歪的,我把你和這頭豬一起烤了。”
這只鎹鴉,是神斯出任務前自己飛來的,據說是那位主公派來給神斯帶路的向導。
雖說他覺得相比向導,應該是監督之意更多一些。
但神斯并不介意,反正他暫時也沒想過離開鬼殺隊。
而且對于鎹鴉這種生物他也極為好奇,自然不會拒絕,只不過…
沒多久神斯就后悔了。
并不是這種鎹鴉笨,或者傻之類的理由,甚至相比其他鎹鴉,他這種鎹鴉要聰明很多,而且也特別健談。
剛開始時,還一直找神斯聊天,神斯也樂得有人跟自己聊天。
沒多久,神斯就發現…這貨那張嘴就跟個加特林一樣,突突起來就沒完沒了,不跟它說話,它還上趕著找你聊天。
話嘮!
一個徹頭徹尾的話嘮鎹鴉,只要讓他找到由頭就說個不停,甚至連自己小時候睡了多少同類,用的什么姿勢都跟神斯講個不停…
后來神斯準備將其架起來烤的時候,它才收斂了一些,但在背后還是嘟嘟囔囔個不停。
“呱!”
鎹鴉一瞪眼,很是憤怒的瞪了神斯一眼,閉上了嘴…
“大人還真是喜歡說笑。”
疤臉男苦笑一聲,再次坐了下來,日輪刀的話還有可能是搶來的,但是鎹鴉卻是鬼殺隊所訓練,一種極為忠誠,有著各自性格的特殊生物,就算是殺了鬼殺隊隊員,也不可能會更換主人。
其余三人也都想明白了這點,不由苦笑出聲。
“切,無聊。”
見到幾人反應過來,神斯撇了撇嘴,也沒在逗弄幾人:“我不是鬼殺隊隊員這點并沒有騙你們。”
四人聞言皆是一笑,顯然是不信神斯這話。
雖然沒有穿隊服,但又有日輪刀,又有鎹鴉,怎么可能會不是鬼殺隊隊員。
神斯也懶得去解釋,反倒是他肩膀上的鎹鴉眼睛一亮,找到了說話的機會,直接從神斯肩膀上跳到幾人面前。
“神斯少年不是鬼殺隊隊員。”
鎹鴉語氣中帶著得意:“用我一個同伴的話來說,這孩子是天才,一個跟你們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天才,他可是在沒有學習呼吸法的情況下,就單獨擊退了下弦,到現在不過是在培育師門下修行了不到一個月,還沒有正式加入鬼殺隊。”
“…”神斯。
這大嘴巴,越來越想把這貨烤了。
四人聞言一呆,看向神斯的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
未學習呼吸法擊退下弦?
而且修行不到一個月便能夠秒殺下弦?
如果這話是從其他地方聽來,他們絕對不會相信,畢竟當初‘霞柱’摸刀兩個月成為柱,就已經震撼了整個鬼殺隊了,很難想象居然會有人能夠與霞柱一樣天才。
但這話卻是由不會撒謊的鎹鴉所說。
而且這樣一來,這個光頭在鬼殺隊默默無聞這點也能夠解釋清了。
“不是跟你們吹,這孩子簡直可以說是我看著成長的,雖然一直以來自稱25歲,但實際上才十三歲哦,最喜歡的是什么塑料小人,而且食量也完全不是你們能比較的,特別能吃…”
鎹鴉越說越興奮,到了最后,干脆將神斯曾經跟它的那些話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你們知道塑料小人是什么嗎?”
“不知道吧!”
“我跟你們說,塑料小人可是這世界上最寶貴的藝術品,其價值不是體現在物質層面,而是在精神層面,哪怕是廉價的塑料制品,也能夠滿足人們精神和審美需要,整個世界上都沒有幾個,而這孩子懷里就有一個紅發的塑料小人。”
“每次休息的時候,都會一臉癡笑的看個不停,而且還會時不時的感嘆一番,跟個變態一樣對著塑料小人發春…嘎…”
話沒說完,鎹鴉的脖子就被一雙大手掐住。
神斯黑著臉看著手中這貨,恨不得一使勁直接將其腦袋擰下來。
早知道這貨這么大嘴巴,他當初就不跟這畜生說那么多。
四人臉色詭異的看著神斯,眼中卻都是帶著好奇,被鎹鴉這么一說,他們都想看看那所謂的塑料小人究竟有何神秘之處了。
神斯沒有理他們,直接一轉手將鎹鴉提到火堆前。
果然還是殺人…
不,殺鴉滅口吧,這貨知道自己太多秘密了。
仿佛察覺到了神斯的想法,鎹鴉玩命的撲騰了起來,一雙大黑眼睛睜得老大,其內滿是哀求。
“下次在給我說個不停,我就宰了你。”
神斯一臉陰沉的看著鎹鴉,如果鬼殺隊之間發布任務全指望鎹鴉,他早都把這貨干掉了。
當然…
不可否認,有這貨在,路途中也不會感到無聊。
烤豬差不多已經熟了,神斯也懶得再理會這畜生,隨手就是一丟。
鎹鴉也不敢在多說,撲騰著翅膀瞪了神斯幾眼后,氣呼呼的就飛走了,大概是上哪里找母烏鴉訴苦去了。
神斯將火堆上的豬拿下,其余四人見狀不約而同的湊上前。
“干嘛?”神斯一瞪眼:“這是我自己吃的!”
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