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魔法「虛空旅者」,每季節內只可發動一次,持有者死亡——包括自然死亡,都能進入虛空狀態。
區別在于自然死亡后,是人生最后一次意識的延續,無人能再重塑肉體,書寫那段經歷有何不同。
所以此刻帕默爾也無從得知,當自己老死以后的那次虛空之行,會是怎樣體驗,但那一定很絕望,比現在更甚萬倍...
無法撼動一草一木的「透明人」帕默爾,此前跟隨查爾斯王被押送的腳步,得知他與長公主殿下現關在城堡內隱秘的一間地下室——沒有窗戶,存在保證通風但只能爬過單只老鼠的四條道口。
現在的帕默爾也爬不過,就算進到虛空,比自己體積狹小的通道,也必須擠得過去,除微粒外的實體都能對行動造成阻礙。
虛空之行時長時短,最短的一次半日,最長的一次兩天。這不是帕默爾能主觀決定的,無奈的他只好游走。回到王座廳,觀察強大莫測的羅德尼在戰斗中是否會暴露出任何弱點。就算足夠自信能贏過,也讓自己重塑肉體后能有個萬無一失的準備。沒想到的是,他竟真能喚出邪龍道格拉斯。
歷史上的馴龍人,多會被自己的龍咬死,將龍養大的成功率極低,更別說那是條生性殘暴的邪龍,羅德尼確有馴龍本事。
現在他面對的是外鄉人夏左。虛空中帕默爾偷偷去看過查爾斯王強調的信,也見識了魔法石英接觸夏左后的顏色變化...未曾料除了亞斯蘭以外,自己還會在人生中見到第二個全屬性適應者,他也許能成為抗衡羅德尼的人,值得期待一番。
但令帕默爾疑惑的一點是,如果夏左真有全屬性魔法一學就會的體質,為何迄今為止他展示出的魔法就兩樣,難道此前人生都沒接觸過太多魔法嗎?雖說安度王國境內魔法傳播受法律管制,但那只是這一個國家而已。
夏左展現出的兩樣冰屬性魔法很熟練,卻不會令人印象深刻,反倒是交手過程沒受半點傷這件事耐人尋味,同樣沒受傷的僅有羅德尼。
“我讓士兵們活捉你,但你不乖乖就范,”王座廳內,羅德尼刻意以警告的語氣說,“還害死了大量的斯坦迪王國軍,考慮到你制造的罪行,如今我不得不對你痛下殺手了,夏左,即便我的內心充滿遺憾。”
北方傳來巨物撞擊建筑的聲響,但沒多引起二人注意。
“被我凍死的人只有五個,”夏左木訥的瞥了眼信息區域,五條「經驗25」的訊息,“他們絕大部分是被龍焰燒死的好吧?!”
“但他們受到了不可逆的傷害,留在原地遲早會死,暫時沒工夫搭救,我不能因為這件事掣肘。”話音剛落,羅德尼突刺一劍。
與此同時傳送門開啟于羅德尼劍前與夏左小腿后。
后者輕描淡寫的兩腿站開了些,便令劍只刺中他兩腿間的空氣。
緊接的反擊欲驅使夏左沖過去,但被意識壓制,沒展開那樣的行動,眼下不能冒然靠近。
“你究竟是如何察覺我要刺你哪兒的?”羅德尼不緊不慢的問,“跟那個速度難以想象快的女人不同,她是整個人從我法陣前躲開,而你卻能做到最小范圍的精確活動。”
“我更想問,你也沒認真攻擊我,剛才那一劍為什么沒有接著斬我的腿,要縮回去?你究竟想不想殺我?”夏左也萬般不解道。
“如果接著第二次攻擊,仍會被你躲開吧。”羅德尼聳了聳肩。
“你殺自己士兵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對付我卻只刺腿?...從前我就很疑惑,你仿佛對我格外的友好。”
“...只是不值一提的理由,你的模樣與行事風格,讓我懷念起年幼時村中一位朋友...”羅德尼看向地面,微微抬起嘴角。
另一方面,又瞬間開啟法陣分神攻擊夏左的軀干,那不會像四肢一樣容易躲開。但夏左還是做到了,仿佛預知本領一般。
“年幼時的朋友,那現在呢?你們多年未見嗎?”夏左仿佛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的態度說。對技能欄內的「寒冰附魔」與「怒氣一擊」眨眼,劍身裹挾冰雪、波動紅斑,兩種技能的持續時間都是2分鐘,在這時間內只要疊加層數夠多的buff,大概能連同羅德尼一起,將這座城堡夷為平地。
“他死了,和村里的所有人一樣。”
羅德尼說話間,夏左揮劍,滿級「寒冰附魔」發射冰雪劍氣向羅德尼襲去,夏左于此同時后退拉開距離,連續發射冰錐,以免置身爆炸范圍。
“村子遭到了漆黑巨龍的襲擊。”話音莫名的從夏左耳根后響起。
使他一驚,停頓腳步猛然轉身劍指——羅德尼不知何時站在咫尺之遙。王座方向這才傳回被冰魔法轟擊的連續巨響。
但羅德尼沒有展開任何攻擊,他仿佛不為夏左的作為感到生氣。
“就是你養的道格拉斯龍?”見狀,夏左將交談繼續。
二者閑談與交手仿佛兩碼事一般進行,看呆了帕墨爾的眼,直覺得他倆之間不夾雜仇恨。
“不,那是熾息的母親,一頭三百歲的雌龍...不知是何原因,我的門之法陣天賦在那危急時刻覺醒了,當場以門收縮,截斷了它的尾巴,無論龍的甲片有多么堅硬...”羅德尼從容道,“兩年后我偷襲了它的巢穴,成功復仇,也在洞穴中發現剛孵化的熾息,但我沒有殺它,我的復仇之心不會產生遷怒,所以我同樣可以選擇不殺你。”
所以對方終究計劃勸降嗎...
“即便如你所說,我害死了你們幾十個士兵?”夏左皺緊眉頭,越發難以理解。
時間已經過去二十秒,「怒氣一擊」一層都未疊加。
“他們根本不重要,當初村莊遇襲,王國軍放棄了無價值村子,避免與龍交戰,事后處理村莊焦黑的殘骸,軍隊甚至搜走了家人留給我唯一的遺產。”
不知是同情還是思緒戰略,夏左頓時沉默。
“機緣巧合下,公爵賞識我的天賦與馴龍本領,招納我入斯坦迪王國軍,許諾我不斷進階的權力與財富,條件是讓我立下一件又一件功勞。”
“加入你無好感的王國軍?”夏左壓低了眉毛。
“對,那并不壞,我在達成第一個功勞,成為軍長后,立即懲罰了那天趁亂劫掠村子的為首士兵,盡管那幾個不是全部,但王國軍總體如此...所以我加入王國軍的真實目的是,成為軍方當權者,以權力改變它,讓王國軍變得不再那么自私自利,敢于站出來拯救國民,而不是面對強敵畏首畏尾,我們村子的慘劇不能再上演...”
“那可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夢想。”夏左皺眉的評價道。不過內心始終覺得——那得多累啊?而且真有描述得那么簡單嗎?
“不,那是一個天真的想法。”羅德尼卻先夏左一步的自我否定道,“是一個十二歲孩童的稚嫩夢想。”
夏左略感驚訝,原來羅德尼描述的那些事跡,發生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如此年幼就能成為軍隊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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