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還覺得隕星做的是破銅爛鐵?”影子帶著嘲諷的語氣,率先打破寂靜。
“你、你想殺了我嗎!?”內貝特震怒道,一邊內心念咒施展治愈術,綠光在身上播撒,皮膚吸收血液,傷口愈合。
“當然沒有,”影子從定制腰帶行囊中抽出一卷紙,將炸藥倒入槍管,再裝填小鐵柱,卡穩固后,收武器回背后,“我只是為你演示一下,那點小傷,你的魔法就可復原。”
怔住片刻的隕星回過神來,沖著內貝特賠罪的擺著笑臉,“內貝特法師,多有得罪...不過你也看到它的威力了吧。說來真奇怪,明明過去煉金術里就有火藥這種產物——遠國有一種叫「煙霧彈」的東西,就是以它為原料,但沒有前人制作出這種武器的記載。開山鑿石多半使用爆炸卷軸,就很少用到火藥,爆炸卷軸無法小型化裝填進銃管,火藥卻可以,既然我造就了這把武器,我命名它為「銃」,你覺得怎樣?”
“...那又如何!”內貝特咽下這口氣,低聲回應,“這玩意兒的殺傷力,無非就是威力大些的魔法球,要擊碎石板,我一抬手便能做到!”
“普通人呢?他們能擊碎石板嗎?”隕星卻緊接的說,“一千個普通人里也許只有十個人具備魔法學習適應性,一個為天賦者,那剩下的九百多個人,常規狀態下也戰勝不了那十一位魔法使吧?但裝備了我的銃卻可能做到。”
內貝特沉默的思考了一下。
“試想一下,一千個普通人使用它,在戰場上齊發,那就是一千個魔法球的威力,我想這整座城,都找不出一千個魔法適應者。”隕星愈發興致盎然。
“...無聊,這種事你還是留給陛下說吧,不過是個被當做工具的小鬼,還樂在其中。”內貝特表面不屑道,但心里還是有所動搖,他優先意識到魔法師的地位可能會遭受影響,尤其是一些魔法威力羸弱的廢物法師,倒與自己無關。
影子不悅的將手搭在隕星肩上,沖他搖搖頭,示意無需跟內貝特解釋,去忙自己的吧。
“時間不多了,影子,”內貝特指著地圖說,“你要是追不上消失的私生女護衛,我會讓陛下拿你試問。”
影子走來,仔細的看幾眼地圖,將那地形記入腦海,“你說得不恰當,如果目標沒找到,那就是你對自己的標記魔法過于自信,但又失敗了。”
內貝特抱起雙手,憤憤不平的吸氣吐氣。
“到時候我會很樂意諫言國王,委托隕星制作標記類型的道具,說不定會比魔法靠得住。”
“你!”內貝特指著他的鼻子。
“這太難倒我了...”隕星擺手,“做那種東西,我現在毫無頭緒呀。”
影子輕輕一笑,踏入內貝特在地面的黑影,如落水般突然沉下去,消失于眾人視野。
“我會好好使用你的「銃」,”房間角落傳來影子的聲音,眾人回眸,發現他轉移到屋門前,被火光照耀產生的木箱陰影下,腦袋探出黑影,“然后給你回饋意見的,隕星,相信你會不斷的做出改進。”
“嗯!”隕星自信地點頭。
說罷影子再次沉入地里,沒人知道影子的真名,包括隕星,對他的稱呼由來已久,也是他的自稱。影子是一位天賦者,能夠穿梭與不受光照的黑影內,附近相隔一段距離的黑影,影子可以自由跨越。借著這樣的天賦,很少有人能幸存于他的暗殺。
“想聽一下我對銃大型化的設想嗎?”隕星在影子離開后,又饒有興致的對內貝特說,“如果大型化,讓鐵珠換成大鐵球,那肯定比一般的魔法球威力高多了,說不定能一下子打穿城墻!”
“哼。”內貝特收起地圖,不待見的轉身離開。穿梭入王宮內來往的行人中。
侍女端舉放置咖啡的托盤,從后廚起,經過一道道侍衛把守的大門,抵達國王陛下的寢間。
她沒有敲門,而是在守門仆人的幫助下輕輕推開木門,侍女入內,將熱騰騰的咖啡放到精美圓桌上。
對著昨夜操勞過度,白日剛剛離開王座廳會議,又立即入睡的代理國王贊格威爾鞠了一躬,隨后悄然離開,盡管這一切不會被熟睡的國王看見。
每隔一段時間國王都有可能醒來,但也不一定會蘇醒,他的呼嚕聲門外經過的人都能聽見。
待那杯咖啡涼了以后,門前仆人又會命人重新換一杯。所以這道門時常靜悄悄的打開,又關閉。
就在剛才那一次關合之間,侍女離開的背影里,夏左從蹲姿站起身來。屋門關閉,房間內只剩他與贊格威爾。
...不知是聞到咖啡的香氣,還是脖子上感到一絲金屬帶來的冰涼,贊格威爾緩緩睜眼,赫然發現陌生男人用劍刃抵住自己咽喉,另一只手端著咖啡無聲的飲用。
“別出聲,不然你知道后果。”吮下一小口咖啡后,夏左抿抿嘴的說。趕在贊格威爾驚呼之前。
贊科威爾吸半口涼氣,瞬間意識到處境,沒敢繼續往下喊。
“我問你話,可以小聲回答,但我讓你做任何事,你就安靜的做,明白了就點頭。”
贊格威爾點頭,臉側在枕頭上擦出聲。
“雙手交叉平放胸前,”夏左將咖啡擱到床柜,換左手拿劍,騰出右手掌心圖案,“然后直視這里。”
保險起見,做了這件事以后再繼續接下來的安排。
“雙水滴的圖騰...”贊格威爾輕動嘴唇。
“我沒讓你說話啊,等會兒,你認得?”夏左皺起眉。
為了奴役那矮人小鬼讓影子為自己賣命,贊格威爾沒少看奴隸咒印相關的書,還請教了途徑本國的法師旅人,那人真是水神彌的信徒,他說過彌神的魔法存在一種直視水滴圖案遭到奴役的術式...
贊格威爾意識到眼前的圖案極其危險,那只會為自己帶來一個后果——被奴役。
一國之君怎么能被奴役!?意味著整個國家都會落入他手。
“衛——兵!”
夏左向前一步,在最后個字喊出一半時,將劍刺入他的喉嚨,聲音頓止。
稍稍瞪大眼睛,這是夏左沒料到的,對方居然會不順從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