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與麗芙村的告別
自然醉酒的也并非全部，否則對一支軍隊來說，那也未免太無防備。
“夏左，你一點兒也沒睡過嗎？”原本趴在桌上的羅德尼，此時悄無聲息坐正，臉色望上去一點不像宿醉的人。
“嗯...我不太困。”夏左搖了搖頭，沒想到羅德尼醒的那么快，但愿不會對自己不困不醉的事感到奇怪。
夜里羅德尼也劍不離身。
切身經歷那么多次實戰，夏左也隱約察覺出，即便是昏睡過去的羅德尼，也毫無破綻，仿佛敵人一旦接近他就會招架...
“你跟我很像呢，”羅德尼微笑著，“無論喝多少，至多頭暈，此外再多喝也不會醉...而且我每日僅需要睡眠三個小時即可。”
這一點夏左確實目睹了，夏左面前杯盤全空，要不是昨晚有一桌美食陪伴，他也不會坐得住。
“拜這體質所賜，我可以下令士兵們開懷暢飲，只要我還在就能保住他們周全。”羅德尼顯得自信。
這就是天才與普通人的區別吧？夏左笑了笑，絲毫沒告訴對方，自己無論喝多少，連眩暈感都沒有。
難怪，昨夜狂歡，羅德尼一個站崗的士兵都沒有安排。夏左看了眼羅德尼鄰座的村長，這位老人不勝酒力，已然昏昏沉睡，久久不動彈一下。
但是無妨，他的頭頂顯示著兩個buff「休眠屏障」和「喚醒」，休憩期間可能遭到敵襲，「休眠屏障」可以阻擋一定程度的遠程攻擊，而「喚醒」顧名思義，能在敵人接近時令使用者快速清醒，這一點與玩家自帶的功能很像。
可惜這一片平民與士兵，就沒有天才的體質與高超的被動技能來保護自己了。
“你們在聊什么？羅德尼大人，嗯，還有夏左。”
不知何時，珍妮從別處走來，她并沒有和眾人一樣昏睡。
夏左直覺得奇怪，明明羅德尼的另一個副官魯伯特，已經翻滾到了地上，昨夜親眼見他倆比拼酒力，珍妮起碼喝了魯伯特三倍以上。
“珍妮...你去照看軍馬了？”羅德尼發現她的輕甲和衣物上沾有稻草。
“是的，馬匹狀態都不錯，等午間士兵們恢復得差不多，我們就啟程吧。”珍妮行禮。
“你喝的不是挺多嗎？”羅德尼瞇眼，發出疑惑，“臉色這么好。”
珍妮沒有醉酒的狀況，應該與體質無關，夏左判斷，不禁再次看了看她頭頂的「強運」。
“抱歉~”珍妮不好意思的捋了捋鬢角的短頭發，躲閃眼神，隨后來到桌邊抱起她的小酒桶，過來給羅尼的空杯子盛滿。
“一大早就讓我繼續喝酒嗎？”
“清晨喝一杯果汁也挺好，指揮官大人。”珍妮揚眉的笑了。
“果汁？”羅德尼嗅嗅，飲一口。
果然，那只是普通的葡萄汁。
“感覺真有些對不住魯伯特，哈哈...”珍妮歉意的望了不省人事的魯伯特一眼，“昨夜村民把各自的酒桶給我倆端來，好像把我那桶搞錯了，就只是一般的葡萄汁，連色澤都與蜂蜜葡萄酒很像，我就...”
“酒跟果汁味道差別很大的吧？”夏左問。果然是因為「強運」，珍妮體會不了魯伯特醒來時頭疼欲裂的難受。
“我很少喝酒的，在王都喝過的都是些一點兒也不烈的酒...就像貴族女性喝的那樣，我就以為村里的酒和過去喝的差不多，以至于果汁都沒區分出來...”
也許類似香檳或者起泡酒一類的吧，夏左回憶里，在這個世界也搜集到過外表很像低度酒的道具，就是一直不知道味道怎樣。
「強運」...真是一項令人感興趣的技能，夏左心想，要是能想辦法學會，沒準兒之后大多事情都能省力不少，可惜天賦的「強運」，就算是村長開了「復刻」眼，也沒辦法偷學過去。
“從之前開始你就一直盯著我看，”珍妮摸了摸自己的臉，“昨天也是，是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沒有，只是對你的本領比較感興趣。”
“本領？”珍妮歪了歪頭。
夏左的說法，讓羅德尼飲果汁的動作稍有停頓，興趣被勾起，因為過去珍妮在軍中與戰斗時的表現，確實有幾分奇怪之處，每次都能贏過看似勝不了的敵人...
從未見聞這些，難道夏左能直接感覺出珍妮的與眾不同嗎？——慧眼識才，統領者才具備的天分...
不過羅德尼輕輕一笑，搖頭的暫且否定了自己。僅此就判斷夏左有統治者的眼力，也太武斷。
————
午時已到。
羅德尼的騎兵隊整裝待發，士兵們大致恢復精神，騎在各自馬背上。
騎兵隊沒有多余的馬安排給夏左，夏左便坐在了魯伯特身后。
羅德尼本想讓夏左和他一同乘坐白穗，看樣子白穗也挺喜歡這人。
但魯伯特再三勸阻——讓軍隊統帥親自帶領一個外人不太妥當，盡管夏左算是麗芙村的英雄，對戰哥布林的最大功勞者。
但不代表他可以與指揮官平起平坐，以賓客的身份，副官帶領要適合許多。
盡管魯伯特頂著一對黑眼圈，宿醉后的臉色奇差，羅德尼還是順了他的強勢，他對王國的禮儀懂得多。
魯伯特平日是個慎重的人，只在昨晚對珍妮的不滿，頃刻間爆發了出來，在飲酒上過于爭強好勝，自己也十分后悔，這般狀態是個錯誤的表率。
真是深藏不露的女人，也許她沒有看上去那么弱，之前對付骨面熊也是，其實很有把握才會那么做吧...魯伯特怨念的看了眼珍妮，稍有改觀，自認不該小覷了她。
“那么請一路保重了。”村前樺木林，村長帶領著眾人向騎兵隊道別，“夏左閣下...羅德尼指揮官，以及眾位軍士。”
村民們緊跟村長的動作，手心向胸口，微微鞠躬行禮。
“保重！夏左閣下！”
“謝謝你們，羅德尼大人，夏左閣下，騎兵隊的諸位！”
“祝愿回城的路上一帆風順！”
村民們紛紛發出道別的聲音，其中充斥著謝意與不舍。
“記得再回來呀，大哥哥~”小女孩莉雅，與身旁的男孩喬布斯，相約同聲呼喊道。
夏左沒有一口答應，只是微笑的招手，因為不能保證自己還會回來。
“去挑戰一下王都工匠的技藝吧，夏左！”奧拉高呼，“我看好你。”
“夏左，雖然我知道那希望不大，但我還是會努力提升自己的劍術，再過不久，我也要展開自己的旅行！令自己變得更強！到時候再和我公平較量一次！”格里姆深吸一口氣，鄭重道。
昨夜的思慮，令他在宴席前都沒開懷暢飲。胖子和瘦子手肘抵他，笑了笑，他終于肯說出那句志氣的話了。
駐留夠久，羅德尼揮比手勢，令軍隊出發。
齊刷刷的馬蹄聲與林內踏響。
“等等！客人！”霍爾夫從人群后方趕了過來。
羅德尼命魯伯特稍等，大部隊則先行了一段距離。
“鐵匠大叔？”
“我有東西要給你...不，應該說我們...是蕾貝卡參與完成的...”霍爾夫身后，跟隨著蕾貝卡與她的父親克里。
“多謝你了，夏左閣下，你的恩情我會銘記，每次向森木之神禱告，都會祝愿你。”克里停下腳步，與霍爾夫一同。
只有蕾貝卡單獨上前，交出手中包裹的條形物。
“蕾貝卡…”
“呼...餞別的禮物，夏左閣下。”蕾貝卡調整了心情，抬眼直視夏左，微笑著說。
夏左接過那件物品，褪去包裹的布料，“...劍鞘。”仔細瞧起來。
新做的劍鞘，與之前鐵匠大叔做的那個很像。
“是我做的，這次沒征求村長的同意，用了他最好的樺木，”霍爾夫說，引得格瑞威爾德無奈的瞟他一眼，“然后蕾貝卡昨夜中途退場，親自上的漆，之前就和我說好了，如果你執意要離開的話，這件禮物她會親手交給你...”
劍鞘比之前的還要精美，特別是表面風與葉的圖案。
“森木之神莫里的圖騰，”蕾貝卡認真的介紹道，“愿閣下今后的旅途，能沐浴在莫里神的祝福之風中。”
“謝謝！”夏左點頭，將腰間原本的劍鞘換下。
本想視作交換，蕾貝卡會收下舊劍鞘，但她微笑著，釋然的搖搖頭。
夏左也抿嘴的笑了下，這算是鐵匠大叔贈與自己的第一件禮物，既然蕾貝卡無需，他便將其收入行囊，作為保留，將它放置在那兒吧。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