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村長的演講
“不幸中的萬幸是，村長先生的摯友劍士，于獻祭時對亞斯蘭成功近身，刺穿了他的心臟...但那一役，村長先生成了小隊唯一的幸存者...”蕾貝卡的粥已涼，回憶起這段故事，她總是心緒萬千。
“真是遺憾...”夏左表露著同情。但手中的餐具并沒有停下，已然將第二碗粥，在聽往事的同時，吃得一干二凈。
“那之后王國頒布了禁令，心智審查不合格的人，宮廷法師不得傳授其魔法，王宮也不可以任用...不用等王國的禁令，村長先生也萬分內疚，哪怕請辭王宮，來到麗芙村這個偏遠的地方，他還是將當初同伴的死，以及給無辜者們帶來的災難，怪罪于自己，變得不將自己的魔法，教給任何人，就連魔法卷軸，也只是必要時才給予村民使用。”
說話間，蕾貝卡斜看了眼一方敞開的背包，其內露出的火系魔法卷軸一角，已是皺皺巴巴。
麗芙村一直以來都算是個平安的地方，那些卷軸很久沒有用武之地，都放置舊了...直到哥布林們的出現。
“原來如此，這就是他不惜撒謊，也要保守魔法的原因嗎？”夏左擱下空碗，習慣性的張嘴準備悄悄打嗝。
這個習慣從前就有保留，特別是喝可樂的時候，每喝幾口的同時，小小的主動打一些無聲的嗝排出氣體。如果不這么做，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一個沖鼻子且噪音很大的嗝，自己也不是個豪放的人，周圍有人就會顯得很尷尬。
吃飯也一樣，但是，無論夏左怎么嘗試，就是打不出嗝...好像隨著進食吞咽到肚子里的氣體，也不用再從嘴里排出來...
回憶起來，不管大小，夏左都沒去方便過一次...
“好想喝可樂啊，吃過食物后，就一直在想。”他漫不經心的說，仿佛對蕾貝卡講述的村長過往，不是特別感興趣。
“夏左閣下覺得如何呢？”
“什么如何？”
“...我堅信，夏左閣下是一個好人，”蕾貝卡不再躲閃，手按壓著胸膛，眼神堅定道，“從山洞里的狼人手里舍命救下我...又將威脅村莊的哥布林打敗...夏左閣下，跟村長忌憚的亞斯蘭那樣的人，完全不一樣...”
“也沒有舍命了。”夏左覺得對付古狼人時雖有點小怕，但贏得還蠻輕松，自己也毫發無損，反倒是蕾貝卡受了些擦傷。
“那要不要試著去說服村長？閣下的品格完全不用擔心，”見夏左毫無意向，蕾貝卡忽然提議，“我也會幫閣下說話的，為你證明，在山洞里，閣下舍命就我的經過，我可以向村長仔細描述一遍，相信這些加起來，村長先生會認可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然后放心將更多的魔法傳授給你...”
夏左鼻孔輕輕呼氣的一笑，搖了搖頭。
“什么也不需要證明。”
“...為什么？”
“因為我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個交易者的姿態，”夏左打斷蕾貝卡焦慮神情的說，“交易，終究是利益驅使，一個利益驅使的人為什么要強調品格？如果之前發生的那些事，還不足以讓老村長信任我，那就說明他也跟我想得差不多，覺得交易者最后重視的依然是利益...”
“怎么會...”
“況且，在看了我會只聽一遍咒語就能十分熟練掌握魔法，加上面對敵人時游刃有余的劍術，老村長怎么放心傳授魔法給我，”夏左攤手聳了聳肩，“難道是嫌我學得不夠快嗎？按照我的速度，只要接觸到的魔法資源夠多，要不久就會成為這個王國掌握魔法最多的魔法師...或者如你之前描述那個人一樣，成為王國最大的威脅。”
蕾貝卡泄了氣，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蕾貝卡如果建議我去解開他的心結，那就不是交易，是交心，噫...”夏左不禁哆嗦了一陣，“想到是跟他這個老頭子，我就沒太大心思交心了，不學了，寧可在戰場上費點力，涉點險...還是讓這老人家，在之后的人生里過得安心些吧。”
“…”
“而且，如果我真的會帶來腥風血雨呢？在掌握大量魔法后...”夏左一絲險惡韻味的眼神看向蕾貝卡，卻故意忽略掉mp是否能撐得住所謂的大量魔法，“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夏左回想在電腦玩游戲時可真隨心所欲，比如因失手打了某個NPC一下，引得全城角色追殺，進而導致自己只身屠城，一段任務再也不能正常進行下去...雖比不上GTA那么隨心所欲...那時NPC們都沒有生命，被擊殺時傷口特效也很假，所以自己也不介意吧。
或者，只是因為自己有能力屠城，且沒有管束？現在的自己，經歷斬首哥布林騎士后，已經沒之前那么憂心對逼真人形生物的血腥暴力了。
“...不，”蕾貝卡望著他的眼神，有幾分信以為真，身子退卻后，遲疑的否定道，“夏左閣下，絕不是那樣的人...”
“我也希望不是。”夏左沒有點明她的懷疑，和藹道，將空碗端到蕾貝卡面前，“能再給我一碗嗎...啊不，我吃的份也太多了，村里其他人不夠怎么辦...”
“當然還有的，閣下，”蕾貝卡回過神，在夏左縮手時接過了碗，她似乎勉強的笑了笑，“目前還沒離開村子，食物充足，所以煮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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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的所有村民都用過晚餐后，大家離開帳篷，受召集，聚攏到村長帳前。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嗎？”“應該是快要離開村子了吧，畢竟哥布林之前都出現在村口了。”“那可真謝天謝地。”
圍著的村民們議論紛紛，關于出現在村內的哥布林騎士，他們還不知曉，村長不會把那件事說出來引發恐慌，只告知他們，出現在村口的哥布林已被自己解決。
“媽媽，我困了...”“噓~安靜一些，先聽村長先生說完，我們再回去，聽話~”
婦女牽著孩子的手，怕她在這種危險的時候落單，哪怕留她一人在帳篷里入眠也不行。
夏左與蕾貝卡也站到了人群一角。
靜靜等候，村長在霍爾夫陪同下，從帳篷里情緒低迷的走出。
顯然他要通知的事，霍爾夫已提前知曉，才會也那么嚴肅。
在人們不安與期待交加的目光下，村長踏上人群前的一個木箱，令自己發言時能被后排的人看見。
霍爾夫則抱著雙手，守在村長身邊。
“本該休息的時候，召集大伙兒來，真的很抱歉...我有一件緊急的事告知大家，也請大家接下來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與決心...”村長神情認真道，所有人都保持了肅靜，“受國王陛下命令，麗芙村的人，必須留在村子，保護好村莊與礦山不落入哥布林手中。”
說到這兒時，民眾一片嘩然，驚恐萬分。
“村長，我們哪兒是哥布林的對手啊！？”
“是啊...請帶領我們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吧！”
“我家里有四個年幼的孩子，他們不能待在哥布林隨時可能會來的村子里。”
蕾貝卡驚訝的捂嘴。
夏左也稍稍皺起眉頭，陷入焦慮，如果村民不跑，接下來還要面對更多危險的哥布林，那自己保護村民的任務難度不就變高了嗎？搞什么？村長這關頭，還覺得國王命令優先于村民安危？
“安靜——！”霍爾夫放開嗓門大喊。
響徹山腳的嗓音，令所有人止聲。
“不過有個好消息，”村長比劃著慰藉的手勢，滿臉歉意，“從王都來救援我們的強大騎兵隊，天亮就會抵達，他們的指揮官是屠龍英雄羅德尼！”
為了安撫大家，他刻意把預估抵達時間說得提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