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決斗

　　側身躲過格里姆肩撞的夏左順勢繞其背后，也用肩撞反擊，頂了格里姆背部一下。

　　那力道似乎與夏左本該跟格里姆產生的撞擊力度相等，格里姆失去平衡，向前傾倒，半跪在了地上。

　　“格里姆！”兩個跟班，急忙去攙扶。

　　“那個...”夏左又可以動了，他無措抬起手，不知說些什么。

　　“別碰我！”格里姆擋開了同伴，從地上站起，充滿血絲的眼睛回眸夏左，“你做了什么！？竟敢讓麗芙村第一劍士跪地上！？”

　　雖然問心無愧，夏左仍不想激怒對方，剛剛算是運氣好吧，發現反擊是與對方的攻擊相匹配的，如果接下來格里姆做出要夏左命的舉動，那夏左也不得不反擊要對方的命。

　　這真的不能控制嗎？夏左捏緊拳頭，第一次覺得自動閃避與反擊存在許多不便利之處。

　　「噌...」拔劍的聲音打斷了夏左思考，不想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格里姆緩緩抽出背上長劍，雙手握持面朝夏左，嚴肅喊道：“與我決斗！”

　　見勢不妙，夏左揮揮手讓喬布斯退遠些。

　　“格里姆...都說了村長會...”

　　“住嘴！”格里姆喝止了同伴的勸言，說話時眼睛也死盯著夏左不放，“村長又怎樣？決斗完全符合安度王國的法律，村長只是用他的心情來限制我們...讓了不起的劍士受到屈辱，那劍士只好以戰斗勝利討回公道，不然我將愧對于劍士的名聲。”

　　同伴了解他的性格，雖然沒什么切實的名聲…從小到大格里姆為村子除掉過不少小魔物，未嘗敗績，未嘗敗績的原因還是沒怎么離開過村子，也沒有和稍微有些厲害的霍爾夫鐵匠交手過...但不妨礙他視威武不敗的劍士身份為榮耀，兩個同伴便沒再說什么，并在其中一人的拉扯下往旁邊退開。

　　“真的，你這樣我很難搞...”夏左后退步子，要是能跑掉就好了，但對方身強體壯，自己連哥布林都跑不過。

　　比起保命，夏左更想保住對方性命，面對利刃相逼，也沒有拔劍，要是拔出劍來反擊，只會加快對方的死亡進程。

　　“喂，怎么辦？”胖子小聲說著，扯了扯瘦子的衣袖。

　　“你...你在這里看著，”瘦子轉了轉眼睛，“現場沒人是格里姆的對手，要是外鄉人死了我們也脫不了干系，我去找村長，只有他能阻止格里姆。”

　　“哦！你快去，快去！”他催促的推了推。

　　“格里姆·麥卡沃伊，”格里姆端正姿勢下自報姓名，“按照決斗的禮儀，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外鄉人...似乎他們都有叫過你，但我沒記下。”

　　“夏左。”他語氣緩和的說，不能逃就只好想辦法安撫對方，“聽著，剛剛那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夏佐，沒有家族名嗎？”格里姆根本沒聽后面的話，緊接問道，并舉高了劍，劍身過頭頂。

　　“姓夏名左，家族名也就是「夏」吧。”

　　“東方大陸人的命名方式，果然，看你的臉就知道你不是邁恩大陸的人...那么夏左，拔出你的劍，讓你嘗嘗我自創的獨特格里姆流派，能一擊將大熊兩段。”

　　“那姿勢不就是普通的拜年劍法嗎？”說著，夏左搖頭，堅決不拔劍，“而且能對付大雄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大雄只是個胖虎都打不過的小學生...”

　　夏左忽然止聲了，內心拍了自己腦門一下，不是說好要安撫對方的嗎？后面自己都在干啥！？

　　果然，適得其反，格里姆生氣了，他齜起了牙齒。

　　“侮辱我的身份，還侮辱我的劍法，這我可不能當沒聽見，你盡管不拔劍吧，但不影響，只要決斗雙方互報姓名，那戰斗就已經開始了，這段時間只是我給予你的仁慈。”

　　“…”

　　“這是一場由神明見證的決斗，我的信仰是森木之神莫里，教義與虔誠之心都將指引我——達成將死之敵的一個心愿，只要那個請求不違背我方利益。”格里姆將之前的怒火壓了下去，暫時顯得分外認真，“告訴我你的請求是什么，外鄉人，我會在你死后達成，你只有一次述說的機會。”

　　格里姆沒有要對方命的意思，但一定要先在聲勢上擊垮對方，讓敵人心里防線變得脆弱不堪。

　　“那你能把我復活嗎？”

　　格里姆搖了搖頭，表示不能實現…看對方令人火大的表情，是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

　　“呀——！”格里姆戰吼，前跳步伐揮劍斬下。

　　“我沒說拜年劍法不好啊！”襲來得突然，夏左急促安撫，每個字在嘴里都念得很快，“拜年劍法是我最喜歡的劍法！很帥氣很...”

　　但為時已晚了，身體進入自動狀態，但不知怎的，明明兩手空空，卻自動伸去拔劍，冷光一閃，夏左將灰白相間的狼牙單手劍展露在眾人眼前。

　　那把劍可真細，這是給格里姆的第一印象，細得肯定挨不了自己雙手劍的一下就會斷掉，就這樣一擊送他的劍命隕，再送他躺倒病床上吧。

　　但下一瞬間，格里姆開始內心發毛，Lv5的夏左持狼牙單手劍，劍的被動效果產生，給Lv15的格里姆帶來威懾力。

　　雖然夏左等級更低，但這種威懾力依舊存在的，足矣令格里姆的攻擊沒那么斷然，他猶豫了，出劍的速度慢半拍，瞄準夏左肩膀的劍產生偏移，往其左手臂砍去。

　　這回夏左沒有大動作的躲閃，只是左手干凈利落的斜舉單手劍，令格里姆的劍在單手劍上擦除火花，最終被劍格輕而易舉彈開，偏移路徑。

　　格里姆也重重的將劍砍到地面，身體前搖失去平衡，頓時還未恢復。

　　夏左開始反擊，在格里姆跟前將單手劍丟至右手，握緊，前移步伐的同時突刺，直指格里姆喉嚨。

　　這樣下去對方死定了！

　　“不行！”夏左大喊一聲，幾乎用盡全部意識去控制自己，制止自己。

　　但手臂仍舊伸直，完成突刺動作。

　　“呼~呼”

　　“呼...呼”

　　兩個緊張的呼吸聲交替著，面掛冷汗的夏佐發現劍刺偏了，只與格里姆頸部擦邊而過，造成一道不要緊的皮外傷。

　　格里姆也情緒緊張，不安定喘息，剛剛發現夏左如死神般不毫不留情動作刺來時，真以為自己玩完了，從來沒有感受到離鬼門關如此近過。

　　“我，成功了！？”夏左破笑出聲，此刻身體的控制權又被他掌握，“我剛剛干擾了反擊，憑借我自己的意志！”

　　夏左將劍收回鞘內，滿臉笑容，激動的對格里姆說。

　　至此，格里姆沒有展開第二次攻擊，甚至沒有重新擺起進攻姿勢。

　　狼牙單手劍的威懾，與剛剛「已死」的覺悟感，令他此刻喪失了全部戰意，并且絲毫感覺不到夏左的殺氣，夏左就想是個歡愉的路人，與自己沒任何瓜葛。

　　格里姆從地上的淺坑中拔出劍，收回背上，在那過程中，已經看到剛剛劃過對方單手劍的那側刃，被削出了一道不淺的豁口。

　　“呵...”他自嘲的笑了，看來對方的劍和對方一樣，都有著與外表不符的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