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迷霧,天空一片陰沉昏黑,忽然滑過一道閃電,烏云似乎成了兩瓣。
緊接著便是一陣宛如擂鼓般的悶響從天空中涌過。
滴答!
天空中絲絲如線的晶瑩淋漓落下。
漸漸地雨越來越大,黃豆般大小的雨滴栽落地面,然后緩慢滲入這片無聲大地之中。
被蠻橫的甩在了地上,裴定海的口中源源不斷的向外溢血,勉強從地上爬起來,靠住一塊巖石。
他受的傷實在太重了,不論是人形還是妖魔形態,都遭受到了毀滅的重擊。
站在雨里,向淵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則是一條淡灰色的寬松長褲,這條褲子原本屬于裴定海,是可以在妖魔化中,不被損毀的特殊材質制成。
而現在,它易主了。
冰冷的雨水不斷擊打在身上,向淵仰頭承受著雨水的沖刷。
明明已經是寒冷的冬季,可站在冷雨中的向淵,卻渾身發燙,熱的想要一頭扎進刺骨的河水中。
呼——
雨中屹立了幾分鐘,向淵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轉身來到了裴朔面前。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回答的好,我可以考慮讓你走的輕松些。”
躺在渾濁而泥濘土地上,裴定海露出了一抹慘然的笑容,而就在他的視線掃過向淵的手臂時,這位世家族人的眼神變了。
“你是妖人府的人?
這種信令…你是個藥人!。”
雨水顯化了向淵手臂上的妖人府信令,讓裴定海發現。
看了看手臂上的信令,向淵神情一沉,揚手一耳光抽在了裴定海的臉上!
啪的一下,甚至蓋過了嘩嘩的雨聲!
“藥人?什么是藥人。”
半張臉迅速腫脹起來,裴定海看著眼前的兇人,冷笑不語。
見裴定海不說話,向淵點點頭站起身來:“骨頭挺硬是吧。
那我就幫你看看,你身上到底那根骨頭最硬!”
“你保證不殺我,我可以把你想知道都告訴你。”望著向淵的雙手伸向了自己的左腿,裴定海突然開口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手按在了裴定海的腿上,向淵現在只要輕輕一用力,這條腿就會在燦爛綻放的紅花中和它的主人說拜拜。
“你要是以為一點酷刑就能讓我開口,那你也未免太小瞧我們這些世家了吧。”冷笑看著向淵,裴定海道:
“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我有不下十種方法自殺。
你并沒有機會折磨我,好好考慮一下吧。”
直起身來看著儼然已經不打算再開口的裴定海,向淵無奈一笑,攤了攤手:
“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
那我就…
親手送你上路好了!”
嘴角獰笑,向淵的整條右臂肌肉猛然間膨脹數倍,拳頭一握,掌心處一團空氣被直接捏爆,炸開了一圈透明氣浪。
“你…”愕然看著帶著駭人風壓朝自己轟來的拳頭,裴定海驚慌的想要阻止向淵。
“死吧!!!”
咆哮著一拳轟出,強大的力量在向淵的手臂上浮現出一圈透明的環形氣勁!
咔嚓——
大地震動,天空中閃過了一道驚雷!
強橫龐大的力量直接脫離了向淵的拳頭,化作一枚透明的拳印隔空轟出!
轟——
巨響震耳欲聾,恐怖的力量轟然引爆!
裴定海的上半身連帶著他背靠著的巖石,一瞬間消失無影。
收回冒著青煙的拳頭,向淵漠然看著只剩下了兩條大腿的裴定海:
“裴家的人,永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啪啪啪,嘩嘩大雨之中,一陣突兀的掌聲傳來。
耳垂一動,向淵翻身一記鞭腿甩出!
嗡——
半月形的透明勁力從腳尖呼嘯著飛出,啪的一聲擊碎了一顆碗口粗細的老樹。
安然無恙看著身后被擊碎的樹干,藥母主教蓋頭下的紅唇緩緩翹起:“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或許可以為你解答。”
蹙眉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紅嫁衣的詭異女子,向淵兩眼微瞇,體表倏然升騰起了一股熱浪,將落下的雨水直接蒸發。
濃濃的白色蒸汽中,向淵的體內傳出轟隆隆的巨響,仿佛是一頭恐怖的遠古兇獸正在緩緩蘇醒!
感受到了充滿敵意的眼神和強橫的壓迫力,藥母主教呵呵一笑,輕撫著懷里的黑貓:
“自我介紹下。
妾乃拜陰教大陰普世真主座下主教,你可以叫我花煙羅。”
佇立在大雨之中的藥母花煙羅就像是一道虛幻的影子。
大雨滂沱,淋漓而下,卻沒有一滴落在她的身上。
“花煙羅?我看是花閻羅吧。”冷笑看著渾身上下都彌漫著陰寒詭異氣息的藥母主教,向淵大馬金刀的坐在身旁的一塊巖石上。
“你說你能給我解答。條件呢?”
被向淵戲稱為花閻羅,藥母主教也沒有生氣:“沒有條件。你和本教有緣,我愿意無條件的幫你。”
“有緣?你還不如說你看上我了呢。”嗤笑一聲,向淵雙臂拄膝,身子向前探了探,眼中赤黑色的光芒如潮汐般涌動。
“還是說說你的條件吧。”
紅蓋頭下的目光對上了那雙火焰般熾熱滾燙的眸子,藥母主教撫摸黑貓的手,突然一頓。
“真是個謹慎的家伙。
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持的話,我就提一點小小的條件。”
笑了笑眼中光芒斂去,向淵坐直了身子:“說吧。”
“你應該和裴家有仇對吧。”重新撫摸起懷里的黑貓,藥母主教的話讓向淵目光一凝。
“這跟你的條件有關嗎?”
“當然。裴家搶走了本教的一件圣物,我們欲重新奪回,但裴家實力不容小覷。
你如果愿意協助我們奪回本教圣物,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訴你。”
道出了自己的條件,藥母主教靜靜望著坐在她對面的這尊大漢。
向淵在宛城里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
這樣一尊和裴家有著深仇大恨,且掌握著迥異與世家宗門力量的強者,完全能夠作為一支奇兵,在關鍵的時候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幾句話就想換我出手,未免有些太便宜了吧。”斜眼看著藥母主教,向淵搖了搖頭。
他雖然和裴家有仇,但和邪教合作,等于是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面。
為了幾句話就冒這么大的風險,這種明顯是虧本的買賣,他可不會隨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