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犬、豺、狼
領了妖人府正式成員的信令之后，向淵三人被田掌柜交于了一位名叫石金武的中年漢子手里。
在這個人手上，向淵三人會學到妖人府成員的一些基本常識。
石金武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個中年油膩男。
臉上粗糙，下巴還有一層淡淡地胡子，挺著個渾圓的大肚子，走起路來左右肩膀還不一樣高。
“我叫石金武，你們以后就叫老石就行。”
領著向淵三人來到了東山的野外，走了約莫有兩刻鐘的時間，四人來到了一片明顯是被人工開鑿的空地上。
找了一塊凸起的巖石，吹了吹上面的塵土，石金武一屁股坐了上去，同時也示意向淵三人找個地方坐下。
“你們能來參加妖人府的招錄，想必也對咱們組織應該也是有一定了解。
妖人府始建于本朝景初年。
最初建立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遏制世家愈發龐大的勢力。
但是后來隨著每任圣上，對于本府的信任，不斷填增組織機構，下派人手。
我妖人府也就逐漸豐滿擴大，最終成為了如今橫貫朝野，遍布天下的樣子。
你們剛剛加入本府，對于我妖人府的全貌為何，還不清楚。
等時間久了，你們自然會明白。
今天我先給你們解釋一下，你們能夠接觸到的組織分層。
首先，像你們這種剛剛加入我妖人府，通過選拔的并通過授予信令的被稱之為：隱兵 這個稱呼，也就是隱秘的士兵的意思。
我妖人府屬于半保密組織，各級司職部門都知曉我們的存在。
但卻并不公布在大眾視野里，對內也實行軍法制度，隱兵正是對我等最好的稱述。
隱兵分三等：犬、豺、狼！
你們剛剛加入，便是犬等的隱兵。
想要晉升為豺等隱兵就必須獲得同級的軍功。
比如你現在是犬等的隱兵，只要你獲得一次豺等的軍功，就可以立刻升為豺等的隱兵。
三個低等軍功，可以算作一個高等軍功。
你們的等級越高，接到的任務能夠獲得的軍功也就越高，能夠借之獲得的賞賜就越豐富。
多勞多得，是我妖人府一貫秉承的美德。”
笑著咧嘴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齒，石金武又接著道：“不過報酬越高，風險越大這件事，大家應該也都明白。
你們經歷的是乙等選拔，潛力不小，好好把握機會，日后定能成就一番功業。”
石金武這邊說完，向淵揚了揚手，示意自己有問題想要請教。
得到了石金武的點頭后，向淵起身道：“石前輩，我想請問一下，請問一下這個選拔的等級，究竟代表著什么？”
聽到向淵詢問這個問題，一旁的短發女子也支棱起了耳朵。
她心里也一直對這件事疑惑不解，現在正好弄清楚。
而一旁的何晴顯然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此刻的她因為左手被截掉，還有些不適應。
兩眼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左小臂隱約能有幾分失神。
“這個問題很簡單。
知道為什么世家喜歡招收練武的人作為仆從嗎？
因為想要發揮妖魔血的效力，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強健的體魄。
唯有足夠強橫的肉體才可以經受住妖魔血力量的沖擊，而不崩潰。
但就算是練武之人，每服用一次妖魔血，也都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嚴重損傷。
時間久了，最終都會死在這種長久累積的損傷下。
當然，世家自然是不會可惜外人的性命，外人的傷痛死活，根本不會引起他們的關注。
但我妖人府，并不是世家那般冷血之地。
你們所經歷的注射選拔，實則是一種淬煉和鍛造，一種能夠讓你們使用妖魔血，而不會對身體造成永久損害的強化。
選拔等級越高，意味著你們收到的鍛造強化程度越高，當然危險性也越大。
注射選拔的巔峰是甲等，你們能挺過乙等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經過了這次強化后，相信你們自己也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這種變化就源自于你們之前注射的藥液。”
聽完了石金武的解釋，向淵和短發女子終于對于自己經歷的那如地獄一般的痛苦，有了一部分的了解。
妖人府作為暴力機關，本身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遏制世家的力量。
所以妖人府不能像世家那樣，完全忽視手下人的性命。
否則手下人員的折損率過高，妖人府遲早有一天會陷入無人可用的地步。
“我看得出來，你們三個人里，有兩個都是練家子，而且手上功夫不淺。
若是真的空手對搏起來，一般人絕對不是你們的對手。”
言語直指向淵和短發女子，石金武話鋒一轉接著道：
“但是你們千萬不要認為自己有武藝傍身，在以后的任務里就可以掉以輕心。
你們的武藝，是用來對付人的。
可你們以后要面對的，沒有一個會是正常的人類。
所以，這第一節課，就是想讓你們知道知道，我們日常接觸的，究竟是什么。”
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枚手指粗細，通體碧綠色的小瓶子，石金武一指彈碎了瓶口的封泥，倏然間大股的灰白色濃霧從小綠瓶里蜂擁而出。
惡臭涌現，讓向淵三人都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
濃霧涌動中，渾身腐爛，散發著惡臭，身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洞，洞里不停爬進爬出著惡心的蛆蟲的人形怪物，緩慢從霧中浮現。
那丑陋的人形怪物一出現，向淵和短發女子的脊背都倏然挺得筆直，這是一種武道家的身體本能，對潛在威脅的應對反映。
不過這陡然從小綠瓶里出現的怪物，似乎還是被控制著，只是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點要攻擊的樣子都沒有。
“看清楚了，這種東西叫做陰鬼。也就是你們來參加招錄時候，被要求剿滅的東西。
陰鬼的產生至今沒有標準的解釋。
你們在日后的任務中，接觸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陰鬼。
陰鬼的種類繁多，具備的力量也是五花八門，有的容易對付，有的卻極其危險。”
掄起身旁一根棍子，將放出來的陰鬼雙腿砸斷，石金武踩著這只惡臭陰鬼的腦袋道：
“大部分陰鬼的弱點都是腦袋，這一點你們應該也清楚。
但是一些特殊的陰鬼，他們沒有實體，想要徹底殺死他們，就必須借助妖魔的力量。”
聳動著肩膀，將自己的下半身逐漸化作了兩條長滿了濃密黑毛的蹄子，石金武用力一踩，腳下的陰鬼腦袋轟然爆開，散發著濃郁惡臭的粘稠液體飛散開來，惡心極了。
沒有使用妖魔血？他是世家人？
看到石金武居然沒有注射妖魔血就直接妖魔化，向淵心頭一驚。
沒想到眼前這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居然會是個世家人。
妖人府與世家互為敵對，怎么會有世家弟子任職？
難不成是也有一部分世家是和妖人府，或者說是和皇朝站在了一條線上…
一腳踩死了那丑陋的陰鬼，石金武雙腳的妖魔化也重新變換回了人形。
“陰鬼只是我們妖人府的尋常任務中，接觸最多的存在。
在其之上，還有許許多多無法解釋的恐怖，這個等你們日后熟悉了，自然會知曉。”
收起了小綠瓶，石金武坐回了巖石上，在懷里悉悉索索的摸索了半天后，拿出了一枚青黑色的釘子。
釘子大小不過半截手指長度，大部分為暗青色，前半部分有一些斑駁的黑紅小點。
夾著青黑色的釘子，石金武道：
“這是你們日常攜帶的犬等妖魔血，使用的時候，刺穿皮膚，見血之后，就會生效。
是隱兵的制式裝備。”
看著石金武手里的妖魔血釘，短發女子的眼睛微微發光，她原本也是世家弟子的仆從，也用過妖魔血針劑。
但是世家賜下的妖魔血針劑最小的也有巴掌大小，大的甚至有小臂長，而且質地嬌脆，很容易就會破碎，不好攜帶。
而石金武現在拿出的這妖魔血釘，從明面上來看，顯然要比她之前用過的妖魔血針劑好上不知多少倍。
只是不知道這所謂的犬等妖魔血，究竟效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