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搶著說:“是你運氣不好,遇上了我朗基努斯。”
刺瞎頭子將他那雙戰意高漲的眼睛對著我,他現在是個半禿的長須老頭,可他的表情并沒有改變,他仍然是的那個刺瞎頭子。
我每殺他一次,他就變一副樣貌,變得更加強悍。
玫瑰問:“需要幫忙嗎?”
我回答:“不必了。”路西法的教誨增強了我,一旦我使出晨星之刃,就能與亞伯、大袞抗衡,如果不用絕招,雖然達不到黑噩夢的程度,也比以前的我強得多。
所有人都看著我們,龍國年輕人、富甲幫的傭兵、犬面的村民,一時都把爭斗給忘了。尤其是富甲幫的人,他們顯然不知道刺瞎頭子的秘密,比我們更吃驚的多。
刺瞎頭子發動攻勢,他手指連戳,氣流如鋒銳的刀尖,但現在是白天,我用陽光化作一面光盾,他的凌空指力對我無效。
孟行海說:“了不起的功夫。”玫瑰嘆了口氣,不置可否。
刺瞎頭子躍在半空,驟然翻滾,俯沖下來,我察覺到風正承載著他,令他動作飛快。
可惜的是,他沐浴在陽光下。
我手臂一振,陽光像千道金針刺穿了他,從他眼窩出扎入,從后腦勺穿出,他真成了個被刺瞎的。他咚地一聲墜地,倒在地上,血在他身下潑灑開。
藏沛的聲音響起:“這是怎么回事?”
唉,可惜這藏沛沒得罪過我,我和他沒有恩怨,不然現在就是一鳴驚人,逆襲打臉的好機會。
玫瑰愕然道:“垠崖熾芒功!你是浮魚的傳人?”
我問:“浮魚是誰?這法術從頭到家都是我魚骨·朗基努斯自創的。”好吧,其實并非完全自創,但身為穿越者,竊個詩詞歌賦都不算事兒。
玫瑰說:“好像有些不一樣,你并沒有陽火。浮魚是我曾經的一位戰友。”
我說:“那個人一定很英俊瀟灑吧,是不是長得與我很像?練這功夫的人,都是有些陽光帥氣的。”
玫瑰說:“不,他是個老頭,還有些禿。”
我不敢接話了。
孟行海指著刺瞎頭子,我瞪著他,問:“你是不是又要說‘還沒完’?”
孟行海:“你怎么知道的?”
突然間,刺瞎頭子嘴里哞哞大吼,身上像批了一層銀月,玫瑰說道:“月舞者!”話音剛落,刺瞎頭子已經變成了一頭五米長,三米高、雙角冒火的大水牛。
它低著頭朝我猛撞過來,我急忙用鐵蓮與光盾一擋,它抵著我朝前,我抵著它朝后退,后面就是人群。玫瑰打出一道掌風,在人群中開出一條路,只聽砰砰響聲,我和牛一路撞塌了許多木屋。
這牛的實力達到了二十五彌!
玫瑰與孟行海跳到附近的屋子上,玫瑰又問:“要幫忙嗎?”
這位女王陛下真不會做人,她要幫就直接幫,別多問,我礙于面子,求救的話也不好說出口。
我哈哈大笑,說:“我朗基努斯豈是束手無策之輩?不過呢?你非要幫忙,我也沒辦法,畢竟我也不能把你的手腳綁住非讓你不幫。”
玫瑰說:“那還是不幫了吧。”
我心中大急,突然背后挨了一撞,我啊呀慘叫,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爬起身,躲過牛的另一撞,怒道:“這等妖魔鬼怪,大伙兒不必守江湖規矩,一起圍毆他,并肩抄家伙上啊!”
孟行海奇道:“你這話好像是龍套說的。”
我急道:“你才是龍套,你全家都是龍套!”
好在陽光明媚,我接連用天地元一七、八次,總算將這牛戳倒。我發現由于安納托里歸位,現在我的念刃更加充沛,若在以前,這樣使用天地元一,我早就累趴下了。
我決定讓乏加改良一種更便攜的閃光彈,我每次外出都要帶上個一百枚,那樣連核動力鎧甲都能直接戳爆。
那牛像一座小山般倒著,它的腦袋上滿是破洞,我看著孟行海,他果然又說:“還沒”
我喊:“閉上你這烏鴉嘴!”
但不幸的是,刺瞎頭子再度變化,他成了個五米高的、滿面是毛發的猿人,一雙尖尖的耳朵翹在臉側,露出尖牙利嘴。
傭兵們喊道:“啊,是南山大王!可他怎么會是南山大王?”
我問:“南山大王是誰?”
傭兵們說:“是邊境里曾經最兇殘的部落首領,聽說他力能撼山,又有金剛不壞之體,可是他早死了多年了。”
南山大王哈哈大笑,說:“世上誰能殺我?非但沒人能殺我,我還要殺光你們,更要這村里的雌人全懷上我的猴子猴孫!”
他巨大的身軀跳上了天,隱沒在樹林中,突然間,幾塊大石頭朝我飛了過來。我手持姆喬尼爾,將功率拉滿,將石頭接連劈開。可還沒等我喘口氣,又有石頭砸向了我,又快又準又沉又重,我鼓足力氣,只得再劈。這戰術我好像在上世紀的某部動畫片里見過。
這巨猿扔得不僅僅是石頭,稍后,連樹枝都被當做彈藥,偏偏我又不能隨意移動,否則會殃及無辜。
唯有使用晨星之刃了,可只有兩次機會,萬一殺他之后他還有后招 剎那間,我見玫瑰長劍出鞘,她飛入叢林,只聽那個不知是南山大王還是刺瞎頭子的家伙發出粗厚震天的吼叫,十秒鐘后,玫瑰單手拖著這龐然大物,輕盈地飛回村莊,這巨猿已被她斬成了兩截,她帶回來的是上半身。
我沒看真切,可隱約覺得她這一劍至少有兩百彌的威力!
她問:“行海,結束了么?”
孟行海愣了半晌,說:“還結束了。”
那刺瞎頭子化作一縷青煙,我見到其中有個長得稀奇古怪、眼神凌厲的怪人,一晃眼已然不見。
玫瑰說:“果然是無形仙靈,還好是個小型的,不然我也夠嗆。”
我滿腹問號,正想發問,還好藏沛搶先問:“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我一直認為問別人問題會讓我很沒面子,于是能不問盡量不問。
綠面紗說:“你還有面子可言嗎?”
這可恨的毒舌女,要不是長得漂亮而且穿著暴露,我早就把你從我腦子里趕走了。
孟行海說:“我聽說有這么一個無形仙靈,喜好強敵,他自己說這是狩獵。他每殺一個強敵,都會化作強敵的模樣繼續狩獵,追求的就是生死一線的刺激。”
眾傭兵大駭,紛紛說道:“這么說,咱們的頭子早就被這仙靈殺了?”
孟行海說:“恐怕剛殺不久,他對狩獵很執著,不可能閑著不去殺人。”
玫瑰沉吟片刻,說:“他提到一個‘主子’,也許,是那個主子派他化作刺瞎頭子,讓這些傭兵把人抓入夢海。”
孟行海答道:“對,否則這刺瞎頭子也不夠格讓他專門來殺。”
他一眼就認出傭兵中誰是副將,對那副將說:“喂,你們是何時接到捉人的命令的?”
副將急忙回答:“就在一天前,本來我們是來這村莊買奴隸的,可頭子忽然說改成捉人,還說不僅要捉這一村,其余村的也要捉。”
孟行海說:“這野狐嶺周遭有大小部落千八百個,那主顧胃口可不小。諒你也不知道那主顧是誰?”
副將哆哆嗦嗦,答道:“不知道,我們只是聽命行事。”
玫瑰嘆道:“行海,這事可不能不管。”
孟行海說:“一個能指使小型無形仙靈的家伙,至少也是個中型的無形仙靈,可你說得對,我們不能不管。”
我陷入對人生的懷疑而不能自拔,我只是來找瘋網議員們想要的神器——很可能是那斷翼鶴訣,現在是不是又要被卷入像倫敦那樣漫長的支線任務里頭?不,不行,我的嬌妻與孩子——沃莉、卡拉與馬丁,還在號泣等待著我去保護,而那可惡的葉格麗,比以往強大了十倍的葉格麗,也不知在打算著什么。
念及于此,我彬彬有禮地說:“行海啊,咱們倆算不算一見如故、并肩作戰過的好兄弟?”
孟行海說:“不算。”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在此刻,我深恨世上那些不諳情商的蠢貨,讓我這爆滿的情商無用武之地。
我又對玫瑰說:“女王陛下,我曾對你五體投地,更舔過你的鞋襪,聞過你的腳臭腳香,算不算對你身邊的第一忠臣?”
玫瑰怒道:“滾。”
我聞言大悲,雙膝無力,戚戚慘慘,軟倒在旁——這些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統治者,難道你們這么對待我這種善良而正直的平民,不怕失了民心嗎?
藏沛等人此時說:“陛下,我們愿追隨陛下,以盡綿薄之力。”
玫瑰朝他們望去,答道:“你們只是想找斷翼鶴訣吧。”
藏沛說:“斷翼鶴訣,我犧牲性命也要得到,然而那惡毒的魔頭想要這么多活祭,我們也是于心不忍。”
玫瑰:“青蓮讓你們前來夢海,總不能毫無準備,對不對?”
藏沛說:“我們都戴了抵擋夢海侵蝕的護身符。”
玫瑰對孟行海說:“你意下如何?”
孟行海說:“帶他們進去,可沒法保證他們的死活。”
玫瑰微微嘆息,說:“你們跟緊我們,一切聽行海命令行事,不得有違。”
眾年輕人喜道:“是,陛下,我等遵命!”
隨后,玫瑰將傭兵中那些試圖折辱民女的敗類挑出,一一處死,其余人饒了性命,但嚴厲訓斥一番。眾傭兵見她處置嚴明,無不瑟瑟發抖,哪敢有半點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