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生而為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園美奶奶，您...”
被突然間這么問，柱間有些慌神，這幾天他只是跟園美奶奶聊了一些家常。
連千手一族里的事都沒有提過多少，園美奶奶也沒有問過他關于這方面的事。
然而，望著老人的眼神，柱間卻也不想再去刻意掩飾些什么。
“那我的回答可能會讓您失望了，直到現在，我還都沒有仔細的想過，因為我的頭腦一點都不聰明，每次打算思考到最后，卻什么也想不到。”
“就只能想著，去經歷吧。”
柱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對一個只認識了幾天的老人如此袒露心扉。
也許是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一語說中他內心的迷茫吧。
來到火影的世界已經超過了十年，但也許是因為一來到這里就攜帶著另一段記憶，所以對于這里，柱間其實一直都缺乏著某種歸屬感。
他原本以為這種歸屬感會隨著自己越來越珍視身邊的人逐漸產生。
但這個原本在柱間眼里屬于動漫作品中的世界，有時對他來說，仍然是那么陌生。
“看來你并不迷茫。”
對于這個柱間自己都不滿意的回答，園美奶奶確實極其欣慰的笑了笑：“我覺得人生，最重要的就是積累。”
“你只要懂得這個就可以了，有時候，其實沒必要一定去解決些什么。”
“積累的足夠了，終歸會有個結果的。”
“就像你對水戶的感情一樣。”
園美奶奶笑吟吟的說道，她壓根不知道多少關于柱間的事情，但漫長的人生經歷所積累下來的人生智慧，有時候真的難以想象。
“你愛她嗎？”
“當然，我很喜歡她。”柱間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喜歡和愛啊，其實沒有什么界限，你沒有必要刻意的去區分，那樣人生不是太累了嗎？”
“喜歡到一定程度就是愛，而愛本身就源自喜歡，源自你自己的內心。”
園美奶奶總能抓準柱間想表達的一切。
“這種情緒是不受控的，所以就像你自己說的，等著去經歷吧。”
“但最重要的，怎么去積累，決定權永遠都在你的手上。”
“等到有一天你像我這樣，不得不閉上雙眼的時候，那時候再回想自己的人生，其實任何事都沒什么好糾結的。”
園美奶奶自己調笑道：“哎呀，我說這話是不是太不吉利了一些，明明你還年紀輕輕的。”
“沒事，謝謝您能告訴我這些。”
柱間衷心的道，忽然間，他不禁在想，眼前即將走向人生盡頭的老人，其實也曾經年輕過，也像現在的自己這樣，迷茫過。
那又該是一段怎樣的人生呢。
人生不可以重來，這是常識，但這個常識，在柱間身上被打破了。
古人說，人生不得意之事十有八九。
但也有人說，人生得意須盡歡。
自從與園美奶奶的談話過后，閑暇時，柱間就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自己該如何達成第一次殺人時，所立下的那宏偉的目標。
柱間知曉，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其實自身并沒有帶來過多的優勢，因為他從前的學習積累實在是太少了。
他只有熟知劇情的優勢，以及還不錯的運氣。
而柱間的目標很籠統，他不想再被迫無奈去做違反自己意愿的事情，
為此，他要凌駕在這個世界的基本法則之上，在忍者的世界，要做到這個的方法倒也純粹。
足夠強就行了。
不過強大，不僅僅只是自身實力強就足夠了。
柱間要做的，能做的事很多，事實上他這幾年在忍者世界各處執行任務，就已經完成了初步的積累。
他是時候該去想接下來該做些什么了。
在柱間的眼中，不該只有宇智波一族的威脅。
成為千手柱間后，忍者世界對他來說，也不該只有宇智波斑這個可能出現的武力上的對手。
水戶與柱間待在漩渦一族的第十二天，園美奶奶的生命，最終達到了終點。
“等我這次睡著后，就把那張桌子上的苦無，扔了吧。”
園美奶奶向水戶囑咐道，那把殘破的苦無是她兒子生前使用的，也是唯一的遺物。
此前她一直都將苦無保存的很好。
因為那是她思念唯一的承載。
所以水戶很不理解奶奶為什么要這么做。
似是知曉她在想什么，園美奶奶幾乎用盡了所剩無幾的力氣，對水戶露出最后的笑容：“苦無是用來傷人的，所以本不該用它來惦念死人。”
“只是直到現在，我才有勇氣去面對自己的思念，在我控制不住，它快要隨著消失的時候。”
“不過，這只是最悲觀的想法，人生的盡頭并不代表生命的盡頭，也許，我馬上就能見到他們了。”
園美奶奶話音還未落下，她逐漸模糊的視線忽然清晰了起來，然后，她看到了幾道令她魂牽夢繞的身影。
“能見到的，能見到的...”
她口中不斷地呢喃著，聲音越來越輕。
園美奶奶太累了，無法抵抗的困意令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合眼之前，那對眼瞳中再無神采。
但當眼簾真正閉合，卻有著一滴淚水令得那只眼睛變得清亮，然后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她在笑，在沖著水戶笑。
感知到園美奶奶的查克拉波動徹底消失，脈搏心跳，所有的生命體征都已經消失，原本控制著自己情緒的水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悲痛。
水戶流著淚，然而看著園美奶奶逝去前最后留下來的笑顏，她怎么樣都哭不出聲來。
柱間陪在女孩身邊，漩渦蘆名站在后面，木屋從內到外，圍滿了漩渦一族的族人。
忽然間，淚眼婆娑的水戶抬起眸子，盯著柱間問道：“也許奶奶她，真的見到了自己想見到的人了。”
“所以，我是不是該為她高興啊。”
“是的，奶奶已經告訴你了，不是嗎？”
“我也認為，他一定見到了。”
柱間并非只是在安慰水戶，因為火影的世界，人死后會前往名為極樂凈土的世界，靈魂這種東西，確實的存在。
而查克拉中，卻蘊含著這種神奇虛無，卻確實存在的能量。
“太好了！”
水戶撲入柱間懷中，她看似歡喜，然而下一刻，在柱間的懷里，她卻也再也忍耐不住的痛哭了起來。
能理解失去，但不代表可以避免心痛。
生而為人，人為死而生。
但能活在這個世上，是最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