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差不多五六個點都是不算大過的,也就在我們這邊行政拘留而已,一般年份,夠得上去十八層刑拘的也就三個點,重刑犯也就一個點不到。”
秦廣王對此表示樂觀。
“…嗯,這地府的標準也是相當嚴苛啊。”
張貴有點感慨。
“事實上我們不過是執行力度比較強,真論嚴苛還比不得凡間。”
秦廣王撇撇嘴。
“啊?怎么說?”
張貴懵了一臉。
“你們凡間刑罰規定的,發個黃圖就是犯罪,直擊夠得上刑拘呢。”
秦廣王特意從全息光屏中調出《刑法》第叁佰陸拾肆條。
“啊這…”
張貴有點想掏手機刪聊天記錄。
“別慌,發黃圖咱們這不入罪。”
秦廣王安撫了一下張貴。
“咳,咱們不是討論歸‘無’的問題嗎?”
張貴干咳一聲。
“哦,是啊,上面說的就是要講這個歸‘無’的問題。”
秦廣王表情轉為嚴肅。
“你也知道地府這么多年,對所有死者的都是有記錄的。”
張貴:“這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別打岔!實際上我們最早也有這樣的疑問,‘存在’是不是真的會變成‘不存在’?事實上,在地府的記錄中,從來沒有差錯,每個死者的記錄都是清晰的。然而問題就在這。”
“不是沒有出入嗎?”
張貴愣了愣。
“問題就是沒有出入。”
秦廣王的表情更凝重了。
“記錄沒有差錯,但是數量完全對不上。你覺得光是你們這一屆人間,從古到今,地府應該有多少靈魂的記錄?”
秦廣王扭頭問張貴。
“這個…我這也算不過來啊!”
張貴更懵了。
“這么說吧,不算史前年代,夏朝到隋朝,世界人口一般在四到八千萬的幅度,唐到元,大約是一億左右,明清大概2到5億,當時平均壽命大多不超過三十,我們按三十一代…”
秦廣王看了看完全陷入懵逼狀態的張貴。
“這么說吧,我們計算得出,大概數字應該在一百一十億到一百五十億之間,最低也有一百一十億。然而,現在算上世界上存活的七十多億人,地府只有一百二十億出頭的記錄。”
秦廣王的說法有點讓張貴摸不著頭腦。
“有人改動了地府的記錄?”
張貴猜測道。
“不,沒有改動過。是‘消失’了。”
秦廣王盯著張貴。
“從我們發現數量對不上之后,我們發現了一個規律:凡是在世間的一切存在痕跡消失的,都會真正的‘消失’。”
“怎么才算‘一切痕跡消失’?”
張貴對這個“一切痕跡消失”的說法感覺有點籠統。
“你的形象無人知曉,你的姓名無處記載,你的事跡不曾流傳,當世間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存在過,沒有任何人記得你存在過,你就是‘不存在’的。”
秦廣王詮釋了一下這個概念。
“那就是說,‘歸零者’的目標并不是不可能的?”
張貴感覺這個問題很嚴重。
“是的,如果我們戰敗了,‘歸零者’的目標可能會實現。不過就大勢而言,我們優勢很大。”
秦廣王持續表示樂觀。
“大勢?”
張貴有點不太明白。
“大勢就是大宇宙意志,大宇宙意志代表的是整個大宇宙一切意識的意志,如果大多數的意識認為‘世界還是毀滅了好’,那末日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現在,認同‘發展’才是真正的大多數。”
張貴第一次知道大宇宙意志代表的意義,是從秦廣王嘴里。
“所以說,我們之所以這么有趣,是因為大宇宙意志厭惡厚黑啊。”
秦廣王得意地笑。
“這就是你們這些神仙全員逗比的理由?”
張貴帶著狐疑的眼神看了看秦廣王,沒有把話說出口。
“等等,你說人間毀滅過一次,但是時間好像對不上啊?”
張貴突然想起什么。
“誰跟你說只毀滅過一次了?”
秦廣王詫異地看著張貴。
張貴:“…”
“那涉及到時間長河了,解釋復雜了你也理解不了,你只要知道,第一次毀滅是在2012年,之后不管毀滅多少次,人間的歷史都會共用那一段河段,超出才會讓河道繼續奔流。”
秦廣王的解釋依然讓張貴感覺理解不能。
“所以說2012世界末日才是歷史的正文?”
張貴覺得自己智商肯定沒問題,只是這波接收的信息量可能有點多。
“哎,歷史從來就沒有正文。”
秦廣王揮義肢讓全息光屏展現出時間長河的具象。
“時間長河擁有著無盡的支流,每一道支流都是真正的歷史。”
全息光屏中的時間長河宛如一顆大樹,無盡的分叉宛如根須,和大樹唯一不同的是,這些分叉并不是越分越開,有些會重新匯入主干,有些會直接斷流,只有極少部分會重新又變成另一顆“大樹”。
“這些支線,大部分都是所謂的‘野史’,然而,在時間的支流中,都是真實發生的。”
秦廣王像個講解PPT的教授用指示桿指點著畫面。
“話說你這教鞭啥時候拿出來的?”
張貴愕然。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好了,秦廣王小課堂結束,接下來給這位同學安排課后作業。”
秦廣王把指示桿收進袖子。
“還有課后作業?”
張貴感覺一年的懵逼都在今天用完了。
“鑒于‘歸零者’歸來已經開始,各種跡象顯示第234次大宇宙量劫盡在眼前,我們‘三界’作為‘發展中世界聯盟’的帶頭大哥,有義務承擔更多責任吧啦吧啦…”
秦廣王展示出作為一名地府高級公務員的真正實力。
三個小時后。
“…有鑒于‘歸零者’的隱蔽性,我們也會給你提供設備的幫助。”
秦廣王的話讓昏昏欲睡的張貴驟然驚醒。
“等等,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我要做什么??”
張貴幾乎整個人都跳起來了。
“啊?就是偶爾接受我們的一些出差任務,你當公費旅游就好了。”
秦廣王就差臉上刻著“忽悠”倆字了。